第二十三章 小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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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姬心下捉摸這話,驀地恍然道:“恩人高明!妾身明白了?!?/br> 她轉頭招呼小歡,附耳輕言什么,小歡連連點頭,跑去辦事了。 董姬拜謝黑袍人,“恩人將人性看的透徹,只是妾身不知您這般幫襯妾身是為何?” 黑袍人道:“我自有自的打算,你需記得,一旦得手了新帝,定要替我留意他身上是否有異樣?!?/br> 董姬頷首答應,雖不清楚恩人的身份和目的,但眼前的敵人是羊樂瑜,無心旁顧別的。 . 另一邊,勤政殿里,羊樂瑜照常扮成宮女模樣,悄然被馮寶領進去。 穆乘舟假裝對她視而不見,繼續執筆批改奏折。 馮寶掩唇道:“太妃娘娘,您得去陛下身邊磨墨伺候?!?/br> 羊樂瑜瞥了一眼硯臺,“墨不是還有呢嘛?” 馮寶語塞一刻,又道:“總有用沒的時候,這就是宮女的職責?!?/br> 哪門子的職責?羊樂瑜輕嘆一聲,挪到穆乘舟案邊,拿起墨研磨。 墨條在硯臺里來回打磨,發出陣陣輕快的微響。 穆乘舟以余光瞟她一眼,壞心思升起來,輕嗖一聲:“別出聲?!?/br> “是?!毖驑疯ぐ盗R他不講人情,磨墨哪有靜音的? 她降低了磨墨的速度,盡可能不發出聲音,但這樣一來,磨出的墨汁就少了很多,而且穆乘舟批閱的速度反而加快,很快供不應求。 他責怪道:“沒墨了,你是怎么做事的?” 羊樂瑜暗暗翻個白眼,面上照舊恭謹:“回陛下,是您讓我別出聲的?!?/br> 穆乘舟挑眉瞧她,“你是在怨朕不成?” 羊樂瑜:“不敢?!?/br> 她當然不敢,這個逆子手里握著她的命,還握著她的銀兩。 穆乘舟見她低斂的態度想笑,“既然不敢還不快些磨?” 羊樂瑜應是,故意手頭加重些,使磨條與硯臺相撞,弄出不小的動靜,擾的他無法專心批改。 穆乘舟:“小羊這是不怕我了,明目張膽的抗議嗎?” “怎敢?”羊樂瑜扯了扯唇角,“我只是遵照陛下的口諭?!?/br> 她話畢又如蚊子哼唧般自語:“反正你又不給我工錢?!?/br> 穆乘舟何嘗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你想要工錢還不容易?朕并非昏暴之君,你若乖巧聽話,自然可從朕這得些好處?!?/br> 羊樂瑜眼眸一亮:“陛下報個價?” 穆乘舟笑了:“譬如這磨墨的功夫,你若磨的細致,朕批閱的舒心,且記二兩。旁的活計,你若做的貼心,酌情遞增就是?!?/br> 羊樂瑜來了精神頭,立刻詢問:“那陛下覺得口渴嗎?我去沏茶!” 穆乘舟微微頷首,她立刻小燕飛似的提來一壺茶,往描金雕龍的茶盞里倒滿,又仔細吹了吹,生怕燙著這位金主。 穆乘舟難得見她這么順從,欣然啜了一口:“溫熱有余,二兩?!?/br> 羊樂瑜喜不自勝,早知在皇帝身邊做事這般掙錢,她還當什么后宮太妃,不如賺些養老錢,等足夠富裕,干脆叫吳步月也辭職,和她一道享受生活多好? 羊樂瑜干勁十足,接過空茶盞后立馬站好,將手里的墨條捏緊,在硯臺里細柔的打圈兒,既要墨汁多淌,又克制不發出聲音。 穆乘舟暗笑她是小財迷,卻也樂得其中。往日這位小妃母總是怕他怕的緊,現在總算得意稍加親近了。 羊樂瑜磨著墨,瞥見他正在批閱的奏折,那是錢恒上奏的,大體說的是戶部年底上報的國庫銀兩總額,比往年虧欠了不少,已經呈現赤字的情況。 穆乘舟在這封奏折上停留了許久,筆尖下落又抬起,猶豫不決。 羊樂瑜看出他的為難,道:“陛下遇到難題了?” 穆乘舟輕嗟:“不僅僅是你要為了銀兩發愁,朕與天下黎民百姓俱是如此?!?/br> 羊樂瑜難得瞧見他這般用心考慮百姓蒼生,遂多搭了幾句話:“陛下若不嫌棄我愚笨,可以說給我聽聽?!?/br> 她畢竟是收到211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高材生,對古代制度雖不大懂,也略知一二。 穆乘舟道:“在那老家伙還喘氣的時候,錢恒就委任戶部尚書,至今已有數十載,他閱歷豐富,照理來講是不會縱容國庫出現赤字的,但今年莫名跌的厲害,稅收一分錢沒漲,也沒有天災人禍,不清楚狀況出在了哪?!?/br> 羊樂瑜聽他此言也覺納悶,“陛下不能只聽一人的言論,何不派遣探子暗地里去民間造訪,查探是否屬實?” 穆乘舟瞇了瞇眼,眸中略過欣賞之意,“沒想到小羊對政事也頗有見解?!?/br> 羊樂瑜想起古裝劇里經常演到后宮干政被打入冷宮的事,不由心里一顫,連忙擺手:“非也!我絕沒有干政的心!” 穆乘舟噙笑道:“你慌什么?朕從未說你在干政?!?/br> 羊樂瑜依舊屏聲斂氣。 穆乘舟拉過她的手,掰開她緊握的拳心,在里面畫了一個“十”字。 羊樂瑜訝然道:“這是何意?” 穆乘舟:“你的主意朕采納了,給你的傭金?!?/br> 一個主意竟然得了十兩銀子!羊樂瑜登時綻放笑顏,作禮答謝。 “銀子待會叫馮寶給你送去?!蹦鲁酥哿滔鹿P,“今日元旦,朕也不留你在這做活了,你快些回宮與她們團聚吧?!?/br> 羊樂瑜大為吃驚,這逆子何時變得如此合襯心意了?單單把他丟在這不管,竟叫她一時有些愧疚感。不過他都放自己走了,還留著作甚?萬一他后悔可就白高興一場了。 羊樂瑜應聲退下,回到樂翊宮,歡呼道:“甘棠!我今日掙了錢,快拿去給小廚房,讓廚娘們多多做些美食佳肴!” 院里沒人回應她,羊羔也不見了。 羊樂瑜奇怪,她出去沒幾個時辰,怎么變化這么大? 她又喚了兩聲,只見甘棠耷拉著臉從殿內走出,“哐當”一聲跪在她面前, 嗚嗚咽咽的磕頭:“太妃,奴婢不是故意的!” 羊樂瑜忙把她攙起來,“怎么了?這是怎么了?” 甘棠淚眼婆娑:“奴婢原本在院子里打掃,不知怎么犯了困,一不小心睡著了,醒來之后發現羊羔都不見了?!?/br> 羊樂瑜:“咱們院子有籬笆圍著,羊羔不會跑呀!” 甘棠抹淚道:“奴婢剛才檢查了一遍,西門角落的籬笆破了個洞,羊羔定是從那鉆出去了?!?/br> 羊樂瑜隨她去看,果然籬笆豁了個大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