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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穿著臟衣服是不可能的,因為肋間傷口,宋頤可只能單手艱難地脫著衣服。 一個原本養尊處優的小少爺,異國他鄉獨自一人,渾身是傷還沒人搭理,看著怪心酸。 不過成月圓可不會心疼他,這都是他自找的。 宋頤可這兩天一直對她呼來喝去,這時候倒不使喚她了,在那逞強。 可成月圓不是得好好表現嗎? “別動別動,我來吧?!彼郎愡^去,態度是積極,不過又哪里會伺候人?脫他衣服的動作笨手笨腳的,兩只胳膊齊上陣,使的蠻勁往下拽,聽見他“嘶”的一聲。 她忙停手,盯著他,兩人貼得緊,成月圓這個姿勢幾乎是環抱住了他。 宋頤可別過臉去,略顯煩躁,不過也沒說什么,脖頸到耳根那塊兒有點氣血上涌。 衣服順利脫下來了,成月圓嘆息一聲語重心長,真把自己當家長一樣:“你又何苦呢,早點聯系家里不好嗎,奶奶今年身體不好也在住院,她要是知道……” 宋頤可低聲嘴硬道:“少廢話?!?/br> 成月圓見他腹部那兒也染了一塊黑黑的藥漬,可見換藥的護士有多粗心和敷衍。 “我去打點水給你擦擦吧?!?/br> 她繼續采取懷柔政策,準備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去衛生間弄了毛巾和熱水。 過程顯得極其有耐心,動作輕柔仔細,別說,這時候的成月圓渾身散發著母性光輝,還真像個溫柔的小mama。 宋頤可低頭盯著她認真的臉出神,回過神來怕她發現,又連忙移開視線。 成月圓擦完污漬,重新擰了毛巾,她又抹向他胸前。 “你干什么?”宋頤可警惕地抓住她的手。 成月圓一臉無辜:“你不是怕臟嗎,都躺幾天了,也洗不了澡,不擦擦等著發臭???” 宋頤可奪過她手里的毛巾:“我自己來就行?!?/br> 他越是這樣,成月圓越想逗他了,彎腰湊到他跟前:“你害羞呀?可是怎么辦呢,下半身不能動吧?要不……我幫你把褲子脫了!” 她說著手就作勢伸向他胯間,宋頤可受驚一抖,手里毛巾都掉了,半空中就捉住她作惡的手。 成月圓本來就是嚇他的,被他失態的模樣逗得咯咯直笑。 “什么事這么好笑?” 冷不丁的一聲,將成月圓也嚇得渾身一抖。 好像那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路滿滿就這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后,不知道看了有多久了。 宋頤可裸著上身,成月圓的手還被他抓在一處引人想入非非的位置,這畫面看上去實在不怎么正經。 成月圓扭頭見是他,收起笑容。 路滿滿抄著胳膊,居高臨下睨著她:“繼續笑啊?!?/br> 成月圓不想跟他吵,就要起身,宋頤可卻抓著她的手不放。 成月圓看向他,用眼神不解地詢問。 宋頤可又特意看了眼路滿滿,這才松手。 走廊,路滿滿緊緊抓著她,成月圓被抓痛了,拼命甩他的手。 路滿滿忍著火回頭,剛要說什么,被一聲尖叫打斷。 “月圓jiejie!這么巧!” 兩人同時看向后方,一個亞文化穿著的粉發女孩一臉興奮地大張雙臂。 她身后還是上次巴塞爾展覽那群小伙伴。 是唐寧!成月圓頓覺親切。 “滿滿!怎么樣?聽說你小子翻車了?”唐寧過來,先是一巴掌拍路滿滿胸口,熱情招呼。 她們這群系里的小伙伴們是組團來探病的。 成月圓想甩開路滿滿的手,可路滿滿就是不放,牽著她,如常跟伙伴們寒暄。 唐寧眼神在他們之間來回,滿臉詫異:“不會吧,你們……” 路滿滿干脆把成月圓往懷里一帶,明顯得意。 “我靠!”唐寧感嘆一聲:“你不是吧!我的美女jiejie就這么被你撬走了?” 病房里,熱熱鬧鬧,都在跟滿滿講這兩天系里又發生了什么新鮮事,又讓滿滿講翻車經過,總之年輕人的話題源源不斷。 唐寧趁機單獨把成月圓拉了出來:“走走走,散散步?!?/br> 出來了,她忙八卦:“快說說,你怎么跟滿滿搞一起了?” 成月圓無奈嘆了口氣,她知道屁股后頭肯定跟著路滿滿的眼線,不想把唐寧牽扯進來,便岔開話題:“你臉上怎么受傷了?” 唐寧一摸頰邊的擦傷:“這個啊……說起來前兩天我去了趟斐濟,差點就回不來……” 唐寧神情嚴肅,拍著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海邊竟然有鯊魚!還好一個超級大帥哥給我救上來了,嚇死……我給你看照片,哦對他戴了一個卡地亞定制的黑金尾戒,挺特別,我都想去弄一個……” 成月圓聽得頓時心臟一緊,屏息默默看著唐寧翻出出一張偷拍的模模糊糊的照片,海邊夕陽霞光中,他只出現在畫面右下角,一個黑色的剪影,卻依舊能看得出熟悉的完美身形。 成月圓猛地抓住唐寧,眼眶立即漲紅:“在哪?” 唐寧被她的樣子嚇到了:“怎么了?” “他在哪?” 唐寧見她這么著急,明白這肯定對她很重要:“就在莫米灣,酒店前面的……” 成月圓都等不及聽完,突然不顧一切地往外狂奔,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跑到哪里,可就是想立即去他身邊!一刻都等不了了! 剛跑出醫院大門,她突然被人從背后抓住,緊接著一條手帕捂了上來,她眼前一黑,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