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半晌才問起艾弛為何會被抓去國公府。 艾弛嘆息,又一次講起今日的來龍去脈。 “……” 艾忠云夫妻兩,聽得云里霧里。 最終得出個結論——艾弛做了道菜給解鈺吃。 “爹都沒吃過你做的菜,那王八……安王竟然先品嘗了你親手做的菜?!?/br> 艾忠云的重點逐漸跑偏。 嫉妒完,又話鋒一轉又讓艾弛親手整治一桌飯菜給爹娘吃。 一家三口團聚至今都沒能安生吃一頓團圓飯。 “等爹忙完,便帶你去拜訪幾個老友?!?/br> “等等,這只貓就是安王送你的見面禮?”黃氏終于瞧見艾弛手心上小貓。 黑黢黢一小團臥在艾弛手心,不叫不掙扎,乖巧的像是假物。 “確是?!卑跓o奈。 “哪有人見面禮送只貓的,莫不是他故意羞辱咱們國公府!”黃氏皺眉怒道。 “那倒不是?!?/br> 就是與解鈺不對付的艾忠云不想睜眼說瞎話。 安王送貓給艾弛,不是羞辱,相反……是很喜歡這個小輩的意思。 “安王所養的貓乃是當年先皇征戰雁南,雁南國主投降所贈的信物?!?/br> “后來那只貓下了兩個崽子,皇上與安王各得一只,希望他們兄弟勿要因皇位產生間隙……” 說著,艾忠云又看了眼那只貓,猛地倒吸口涼氣。 “有象征意義之物,若是養死……” 難道安王就是安的這個心思,等艾弛將貓養死,就趁機發難! 但一想又覺著說不通。 皇上與安王都異常寶貝那兩只貓,不會因這么個卑怯的理由讓出心愛之物。 那只能說明……安王是真喜歡艾弛這個小輩。 思緒紛飛中,小貓突然發出微弱的喵嗚叫聲。 “你先把貓帶回院子,吩咐人喂些rou粥?!?/br> “那兒子先回院子了?!?/br> 艾弛抱著貓走遠,途中趕忙喚出魚白,詢問怎么養貓。 *** 一晃小半年過去,艾弛的院子終于修建完成。 [五安院] 寄托了父母對失而復得的血脈所有期盼。 黃氏和艾忠云都不敢問艾弛識不識字,也從不在他面前提及光耀門楣等話題。 艾忠云致力于將艾弛培養成吃喝玩樂的紈绔。 黃氏則想把這些年虧欠的母愛都補上,充分體現在各種金錢相關之上。 但兩人完全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艾弛不喜穿金戴銀,不喝酒不與皇都紈绔們廝混。 成日里要么是往碼頭跑,買些稀奇古怪之物,要么是在廚房里搗鼓些吃食。 偶爾出門見個朋友,轉來轉去也都是那幾個人。 倒是經常帶著貓去隔壁安王府蹭飯。 漸漸的艾忠云發現解鈺對自己的態度竟然溫和了不少。 他釋放緩和信號,艾忠云自然不會拂其面子。 一來二去的,朝堂之上竟少了許多火藥味,風平浪靜地讓滿朝文武不習慣。 某日下朝,解鈺竟然主動攔住要回府的艾忠云。 更是驚掉一眾朝臣下巴。 “這真是我兒子所寫?” 艾忠云簡直不敢相信,這張紙上筆力千鈞的字竟然是艾弛所寫。 “難道你懷疑本王騙你!” 解鈺滿面嘲諷,說著又升起股暗喜。 當爹的還沒有他這個外人了解,足以說明那小子在他面前更自在些。 艾弛:冤枉啊…… 純粹是爹娘沒問,他就說而已! “瞧瞧這字,竟然是我兒寫的,可不比那些狀元寫的好多了!” 一張菜譜,硬是叫艾忠云看出了狀元之致,激動得就差沒仰頭高吼幾聲。 不舍看完,將紙張立即折好……塞進了懷里。 “這是我的菜譜,你拿走作甚!” “我兒子寫的字,我這個當爹收起來有何不對!” 言罷,拂袖就要離開。 “本王正事還沒說,你去哪?!?/br> “王爺還有事要與本國公說?”艾忠云狐疑地望向解鈺:“難道你是想搶我兒子?” 解鈺:“……” “本王膝下兩個兒子,搶你兒子作甚!” “那王爺是?” “本王是想問你要不要送艾弛去汝南侯府讀書?!?/br> “汝南侯府……”艾忠云只是瞬間遲疑,便又是充滿狐疑地問道:“我聽聞就是丞相之子求名額都被拒了,弛兒沒有功名也能進?” “本王給經與先生送了件好東西,先生便同意下來了?!卑餐醯靡?。 艾忠云微有些詫異,心底已經罵了安王無數遍老狐貍。 汝南侯府,聽名字只是個侯府。 但其府中有位客卿乃是天下聞名的經與先生。 皇都眾多權貴,擠破頭都想去經與先生坐下聽講。 高榜得中只是其一,最重要的還是積累對權貴們來說尤為重要的人脈關系。 那里聽講的,不是哪府世子,就是世家嫡子。 安王次子也在其中。 但想進去可沒那么容易,經與先生挑弟子異常嚴格,就是皇子去了也得乖乖聽話。 “弛兒雖識字,但想要通過經與先生考驗……” 不是艾忠云對艾弛沒信心,就是……其實就是沒信心。 做了十年奴仆,能識字就已是大幸,艾忠云可不敢奢望能入經與先生眼。 “只要你同意,我自有法子讓艾弛過經與先生的考驗?!?/br> 解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讓艾忠云動搖。 “好!若是弛兒能入汝南侯府,就算我欠你個人情?!?/br> “誰稀罕你的人情?!?/br> 回答他的是解鈺不屑的眼神與背影,遠遠的又傳來句話:“本王只是很喜歡艾弛那孩子?!?/br> 僅此而已…… 回到國公府,艾忠云立即將此事告知妻子黃氏。 但黃氏此時卻在忙著為另一件事煩惱。 “婆母派人送信來,老宅年久失修,住得不舒服,不日將啟程返回皇都?!?/br> 艾忠云倒一臉不以為意。 “回來便回來,那還能翻了天去?!?/br> “我自是不怕他們,就是弛兒……” 經過這些么日子相處,夫妻倆都覺得兒子性子太溫吞,對誰都是笑盈盈的。 就怕婆婆那張尖酸刻薄的嘴說些不好聽的話。 還有二房一家,方氏那上不得臺面的下作手段,都令黃氏惴惴不安。 “如今這國公府你們說了算,他們若是乖乖聽話那養著便是,若是敢對弛兒出手……” 眸中危險精光一閃,艾忠云無聲冷笑了下。 曹氏不過是繼母,其二弟艾忠瑞與他同父異母。 當年曹氏慫恿老國公立艾忠瑞世子不成,派人來暗殺的事可還沒算。 那時若不是暗中保護的暗衛出手相救,他們夫妻早已命喪異鄉。 爭奪國公爺之位時更是鬧到不死不休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