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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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就是個禍害人的掃把星喲,不止克死了爹媽,現在連jiejie也沒了,看樣子,陸老太太也懸咯?!?/br> “噓,你莫亂講,村長還在呢?!?/br> 王二嘖嘖嘖了幾聲,他吊兒郎當地提了提褲子,又撓了撓脖子上的疙瘩。 “怕啥啊,老子說的不都是實話嘛?要是沒這個克星,說不定慧芳還能嫁給我呢?!?/br> 以王二的性格,只要是長得好看的他都喜歡,其他人知道他sao擾過陸慧芳,但沒戳穿。 把他當樂子看。 “就你那幣樣,先把褲腰帶系緊了再說吧,別哪天整出花柳病來?!?/br> 他們離得很遠,說話聲音不大,照理說是傳不到前面人的耳朵里。 安絮沒聽見,可陸以寒卻猝不及防地回了頭,望向王二。 僅僅是這樣的一個眼神,他倏地噤聲,心底涌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懼,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了咽喉,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王二打了個寒顫,臉色發黃。 “老子難不成會怕個殘廢?” 他囂張又惡劣地朝陸以寒的背影豎了中指。 安絮聽不見后面人的討論。 陸以寒的手掌有點涼,卻比他大,如果不是坐著輪椅,站起來也比自己高出一大截,至少有一米八往上的身高, 見人停下,他疑惑地問,“怎么了?” 陸以寒牽著他手,輪椅滾動,繼續往里走,輕笑了一聲。 “沒事,哥哥,我只是看見一個有趣的人?!?/br> “……” 陸慧芳的尸體停在棺材里,臉色已然有些發青。 安絮上了香,卻瞥見她的指甲里似乎殘留了苔蘚和臟污的東西。 “怎么回事?”他在心里疑惑地想著,眉頭緊皺,怎么也想不明白。 陸慧芳死的當天他來看過,從頭到腳都干干凈凈。 如今手指甲里還有青黑色的苔蘚,在什么地方弄的? 氣氛陰森森的。 他移向一旁的遺照,照片上的女人長相娟秀,年輕的臉龐充滿朝氣。 她扎著精神的馬尾辮,在笑著。 可不知為何,那笑容此刻看起來卻有點滲人。 安絮不禁后背發涼。 靈堂里的陰冷氣息似乎更加濃重了,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不再看陸慧芳。 手指拉起銀白色發絲,已經越過了肩頭,陸以寒的頭發長了,沒人幫他修剪,會遮到額頭。 “等我一會,我馬上回來?!?/br> 安絮急匆匆離開。 望著就像是急于撇清關系似的,怕不是信了外面的流言。 陸以寒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攥緊而發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甚至有鮮血滲了出來,他卻仿若未覺。 表情陰鷙,哥哥聽見了那些村民的話,所以刻意疏遠自己? 靈堂內的燭火跳動,光影在他臉上交錯,使得他的表情顯得愈發陰郁扭曲。 * 陸玉梅雙手不停地拍打著地面,趴在棺材前,哭聲尖銳刺耳。 “我的慧芳啊,你咋就這么走了,留下我們可咋過??!” 她的哭聲夸張到壓過了哀樂,一聲比一聲嚎得響亮。 圍觀的村民紛紛側目,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她又在裝了?!?/br> 一個村民小聲地說道,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可不是嘛,每次都這樣,假得很?!?/br> 另一個村民附和著,輕輕搖了搖頭。 陸玉梅不在意別人的目光。 這時候不哭一哭,指不定被村里那些長舌婦戳脊梁骨,說她冷血。 再說了,嚎幾聲又不損失什么,還能落個好名聲。 最好把老不死的存折給忽悠走。 她想著想著,哭得更加賣力,卻絲毫沒有真正的悲痛從心底涌起,只是機械地干嚎著。 王二站在人群中嘀嘀咕咕,“哭得可真假,笑死?!?/br> 他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搓了搓自己手臂上冒起的雞皮疙瘩。 “今天這鬼天氣咋還有點冷嘞?不瞧了,我回家去了?!?/br> 旁邊的人聽了,一臉疑惑地看向他:“不冷啊,誒,你不是最愛看熱鬧了嘛?!?/br> 王二腳底生出寒意。 “不知道,就是心里發毛,涼颼颼的?!?/br> 他縮了縮脖子,離開了陸家。 他平時和村里的人往來很少,就是個無所事事的老光棍。 游手好閑的背著手,遠遠就看見了小村長家。 院子里掛著七八件洗好的衣服,有小褂子、短褲,還有洗臉的抹布。 他心里癢癢的,琢磨了半晌。 眼睛左瞟右看的,走近了,路上沒人經過。 他一縱身就翻墻進去,院墻矮,攔不住人。 他知道安絮去了陸家,所以膽子肥了,也不顧忌會不會被發現。 “嘿嘿,可叫我逮著機會了,村長家里有啥好東西?” 王二前后院都轉了一遍,本想摸只老母雞帶走,險些被大鵝咬了一口。 嚇得他慌忙逃出來。 安絮的衣服都掛在樹底下的繩子上,外套旁邊緊挨著褲子和襪子等等。 王二鎖定了其中一條奶白色的。 村里老男人圖方便,穿的都是粗麻大褲衩,平時下地干活也不顧慮會不會弄臟了。 可小村長嬌氣,得穿純棉的,布料還要柔軟親膚,不然會磨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