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畢竟是難得的周末,一家人安靜吃完飯后,顧辰便和譚玉出門了。 正當顧相旬上樓打算回到房間時,譚韞之抿了抿嘴,還是叫住了他:“哥哥?!?/br> 顧相旬腳步一頓,轉過身居高臨下地望向譚韞之,吐字如金:“說?!?/br> 譚韞之仰頭啟唇剛要開口,想了想還是抬步迅速上樓,站到顧相旬前一米遠。 即使站到顧相旬面前,譚韞之還是得仰頭看向他,畢竟顧相旬比譚韞之足足高了一個頭,譚韞之個子也堪堪到顧相旬的下頜處。 譚韞之清清嗓子,認真地看向顧相旬:“哥哥,昨天的事我很抱歉,請你原諒我?!闭f完朝顧相旬乖乖鞠了個躬。 在顧相旬面前,譚韞之不會用任何理由去狡辯也沒辦法去狡辯昨天那件事。 畢竟下藥是事實,做了就是做了,不管下藥的人是不是他,那既然現在他就是譚韞之,自然是要對這件事負責。 至于剛剛在顧父和譚母面前的說辭,大概是為了保全兩個人的面子,也為了他以后的處境,所以他說謊了。 但很意外的是,顧相旬并沒有揭穿他。 顧相旬定定地看了譚韞之幾秒。 譚韞之仰頭與他對視,眼眸中盡是懇切,眼睫毛顫抖地像是蝴蝶撲翅,他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有點干的嘴唇,臉頰旁的酒窩再次調皮的露出。 顧相旬沉靜地移開視線,漫不經心的想:或許,如果他愿意像現在一樣乖,我何嘗不能把他當做弟弟呢。 “嗯?!鳖櫹嘌D身進入房間。 譚韞之輕呼一口氣,搖擺不定地想:他這是不追究的意思…吧? yes!真誠永遠是必殺技。他離成為咸魚躺平又近一步! 譚韞之美滋滋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與此同時,房間里的顧相旬坐在書桌前,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輕敲桌面,低頭思索著什么。 ——這是一個時間分割線—— 周一早上七點鐘 “咚——咚——” 當譚韞之側著身抱緊被子睡的正香的時候,有人在敲房間門。 譚韞之睜眼嘴里嘟噥幾聲,咂巴咂巴嘴眼睛一閉又睡過去。 外面的人等了有一會兒,似乎沒了耐心,輕輕打開門。 開門的是顧相旬,他早已穿戴整齊,身材高挑身著正裝。 他一進門映入眼簾的是譚韞之削瘦白皙的腰身,白的仿佛在發光。 譚韞之睡相實在是有點差,睡衣睡著睡著撩起一半,大腿也壓在被子上。 顧相旬嘴角隨意一扯,用手捏了捏眉骨,對此表示有點頭疼。 他聲音淡淡的,沒有一絲起伏:“譚韞之?!?/br> 譚韞之還睡得正香,忽然聽到有人在叫他,猛地一驚,立馬坐起身,抬起朦朧的睡眼望向來人。 只一眼,睡意便消散了不少。 “哥哥?”譚韞之謹慎出聲,實在不知道一大早顧相旬到他房間來干嘛,難道是反悔要討債? 正當他胡思亂想時,顧相旬淡然說道:“給你五分鐘洗漱出門?!?/br> 撂下這句話顧相旬便輕輕帶上門離開。 獨留下譚韞之坐在床上一個人擔驚受怕,他趕緊爬起來收拾,就連洗漱的時候他都在想,顧相旬是不是要把他賣了。 顧相旬,咸魚不值錢啊。。 也許實在害怕顧相旬對自己做什么,譚韞之拉開后車門的手都是顫顫巍巍的。 “坐前面?!?/br> 譚韞之手一抖,心里一直完了完了,低著頭迅速拉開副駕駛車門坐進去。 顧相旬系上安全帶,扭頭一看,只見譚韞之雙手放在膝上,集中注意力目視前方,實在像小學生坐姿,筆直筆直的。 即使沉默寡言如顧相旬,看見這一幕,也不得不覺得好笑。 “你在緊張什么?”顧相旬實在好奇譚韞之一天到晚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好像也不吃人? 譚韞之聽見詢問,腦子卡殼,嘴里說的話更是牛頭不對馬嘴,“不要賣我,咸魚不值錢?!?/br> 等到譚韞之意識到不對,轉頭看見顧相旬深邃沉靜的眼眸盯著自己,他才恍然回過神。 但是他實在不知道怎么說,秉持著越說越錯的態度,他閉口不說話。 顧相旬指節輕敲方向盤,心下了然。 “譚韞之,我答應你不追究,那我就不會再去計較。你不必看到我像如臨大敵一般,爸他很喜歡你,所以我昨天沒有拆穿你。既然你有心悔過,我也給你機會?!?/br> 這段話說出,連顧相旬自己都意外他居然一下子說了那么多話。 顧相旬一向都是言簡意賅。 其實他沒必要向譚韞之解釋那么多的,但是他想到了昨天那個真摯的眼神,沒有摻雜任何;想到了站在他面前那個緊張地連眼睫毛都在顫抖的人,不知不覺他也就說了這么多。 給他一個機會又何妨呢?商人在商場上最擅長的也就是賭。 賭一個幾率,賭一個結果。 現在顧相旬將賭注壓在譚韞之身上,靜靜等待結果。 譚韞之轉頭看向顧相旬,見他確實沒有別的意思,心上也就松了口氣,眼眸中再次帶上笑意,臉頰旁的酒窩再次拜訪,言語中不知覺帶有一絲無人察覺的甜:“謝謝哥哥?!?/br> 顧相旬再次瞥到那個酒窩,握上方向盤的手指不自覺捻了捻,“安全帶?!?/br> 譚韞之正欣喜于和顧相旬的和解,聽到提醒重重點點頭,然后乖乖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