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服下湯藥后,如果藥效過烈,會有些副作用的,是我沒有克制好分量?!?/br> “你的感覺如何,還難受嗎?” 殷決望了一眼窗外的落日,正要回答,鼻尖嗅到了一股清新的皂角味,夾雜著泉水的濕潤,心跳無端變得劇烈了起來。 祂努力回想著那時,自己喝下湯藥后的感受——似乎眼前,看到了一片白色的空間,而后一陣陣冷意從腹部傳來,疼得祂失去了意識。 將這些一一細致描述了,殷決抬起頭來,卻看到青年靠近了床邊,俯身似乎是想要確認,指尖已經要觸碰上祂的額頭。 祂的臉頰,忽然毫無征兆地紅透了,目光停留在,青年單衣微微松散后的鎖骨之上,一滴水珠,從青年碎發的發梢滴落,落在那白得晃眼的一小片皮膚上。 莫名的燥熱,從殷決的體內,蒸騰升起。 即便是再不諳世事的妖獸,在這種時候,都不會不明白,自己心中想的是什么念頭。 扶曄微微詫異地,感到燭龍似乎躲開了自己,便解釋道: “因為你收斂了身上的靈力,體質會下降,是十分正常的。只是,我要確保這沒有留下什么不良的影響?!?/br> 殷決卻砰的一聲,猛地向后撞上了床板,神情緊繃,仿佛內心猛然冒出了無數的可怖鬼魅,要將祂的腦袋撕碎。 原來自己也壓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管口中說得多么有理有據,內心尋得多少條歪理,祂的所有舉動,壓根就是明晃晃地透著企圖。 哪有龍,會給素不相識的人類,建起山谷中的小屋、水池、藥庫,種上漫山遍野的花草,死纏爛打地非要人類留下,還對一座破廟起那么大的戒心。 當時說狐妖是戀愛腦,可戀愛腦哪有自己那么傻,連喜歡誰都看不懂。 木屋之中,床榻上滿臉通紅的上古燭龍,忽而雙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臉,極低聲道: “我……我有點不好了,你、你等等會兒?!?/br> 第41章 心意 穿著準備就寢的單衣,披散著頭發晾干的青年,詫異地發現,燭龍自那句話后,就詭異地陷入了沉默,不發一聲。 他有些不太明白,這究竟代表著什么含義。 扶曄思考了一小會兒,擔憂燭龍是被這藥效刺激得狠了,從前不曾經歷過這樣的淬體,精神緊繃而難以放松。 如果,逼得太緊,致使燭龍躲著自己,那就得不償失了。 青年深呼吸了一口氣,捏著衣角,輕聲道: “試藥辛苦,你也不必太過擔心進度,今日就在這里休息吧,等我晾干了頭發,就來再鋪一床被子?!?/br> 殷決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向四周,心情跌宕起伏太過,聲音有些呆呆愣愣的: “我……我不能在這里睡?!?/br> 祂忽然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還沒有心理準備,根本無法承受和喜歡的人類睡在一間屋子里這種可怕的事情。 雖然祂說不清是為什么,但人族談戀愛好像都很講究一個順序,祂還沒有表達心意、還沒有得到允許,還沒有準備很多很多漂亮的、亮閃閃的禮物。 祂還不知道,這份感情,是否會給人類帶來困擾。 床鋪之上,殷決將腦袋埋在了手臂之中,話語聲隔著布料,變得悶悶的: “扶曄,我沒事,不用擔心,我去山林里跑一圈就好了?!?/br> 一陣白霧飄過,墨藍色衣袍的男子身影,化為霧氣騰飛出了木屋,融于夕陽之中,不見了蹤影。 扶曄側過頭,望著意識深處,消失不見的那抹黑火,若有所思。 接下來的幾天,等燭龍再次出現在他面前之時,卻好像那天傍晚的尷尬與僵硬,只是他的錯覺一般。 不論是試藥、還是其他,殷決都一如既往地聽從囑咐,不曾有所抗拒。 只是,不知是扶曄太過在意,還是誤會了,燭龍時不時地會在他認真工作時,悄悄地、貪婪地注視著他,那目光像是要把他吃了一般。 就算自己目盲,或許,燭龍也是不清楚,自己究竟能靈力感知到什么地步。 所以,才會做出這般明目張膽的偷看行為。 扶曄不明白,這樣究竟是福是禍,對方又是否……已經起了疑心。 五日之限很快到來。 山谷空地中,扶曄抱著一筐種子,神色正經道: “這些花種子,需要大面積種在山谷之中,是為了對這藥方可能導致的后遺癥,進行長期的觀察和緩解?!?/br> 他的話音微頓,低聲道: “也是為了調理你的身體,不至于受到損傷?!?/br> 殷決雖然不太明白這些的含義,但祂從一開始,青年進入山腳下之時,就知曉了對方特別的通靈能力,倒不至于十分驚訝。 人族歷史至今,偶爾誕生幾個特殊的個體,能夠做到他人做不到的事,也不是多么古怪的現象。 而祂又慣來皮糙rou厚的,身體上的些許損傷,并沒有在意的習慣。 除了創世之初,祂所感知到的世界基石的動搖和衰敗……其他的細節,祂都不曾注意過,所以,自己不如青年那般細心觀察,也是有的吧。 殷決莫名說服了自己,答應過后,又自然地接過青年手中的竹筐,問: “今日就要去山村,試用新藥了,有什么我能幫忙的嗎?” 扶曄面色復雜,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