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狗咬狗一嘴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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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輝的聲音雖然不大,可在這肅靜的堂上,卻清晰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離得近的百姓,連忙向身后道:“真的是魏知府??!” 有百姓回道:“廢話,若是尋常人,用的著太子殿下連夜親審?” “肅靜!” 暗衛的一聲提醒,議論的百姓瞬間沒了聲音。 高堂上的李澈,冷聲問道:“罪臣魏輝,你可知罪?!” 魏輝低著頭,啞聲答道:“臣知罪。罪臣不該私拆娘娘信件,意圖謀叛?!?/br> 有人將魏輝的話傳到了外間,百姓們忍不住又議論道:“謀叛?我的天,竟然是這么大的罪名,可告示上不是說,他是貪污受賄、弒兄、冒名參加科舉么?” “有什么區別?不都一樣是死罪?” “區別可大了!謀叛是要株連的,可貪污受賄、弒兄這些罪名,只是一人之罪罷了!” “定然是太子殿下仁慈,不愿株連無辜之人,這才忽略不計了謀叛之罪吧,畢竟咱們太子殿下,是出了名的仁義!” “說的也是?!?/br> “虎子他爹,你剛才差點被嚇暈過去吧?如果不是太子殿下仁慈,魏知府那謀叛的罪,可是要株連的,你家虎子可就沒了?!?/br> “都怪我這破身子沒用,才讓虎子賣身入了賤籍……” 干癟的老人抹了抹臉上的淚,雙手合十朝里間拜了拜,哽咽著道:“太子殿下真的是活佛在世……” “肅靜!” 李澈冷冷的看著堂下跪著的魏輝,一字一句冷聲道:“魏輝,你私拆太子妃的信件,乃是謀叛之罪,但孤今日要審的,乃是你貪污受賄、虧空糧倉、弒兄、冒名頂替科考之罪!” 聽得這話,魏輝猛然抬起頭來。 弒兄。 這個罪名,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了。 魏輝看著李澈冰冷的鳳眸,忽然就知道了這場審判從何而來,他那明明是官家之女,卻好似小門小戶出身,善妒又吝嗇發妻,還是最終選擇背叛了他。 魏輝忽然笑了,是了,他的發妻從與他一道密謀害死她的陪嫁嬤嬤開始,他就該知道,她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韓先生看著魏輝的笑容,皺了皺眉,冷聲開口道:“魏輝,你可認罪?!” “罪臣不認?!?/br> 魏輝的腰桿挺直了些,面上先前的頹色也褪去不少,他直直的看向李澈道:“貪污受賄,罪臣認罪,但罪臣所貪污銀兩不足萬兩,至于虧空糧倉一事,殿下先前有過承諾,只要臣能將虧空的糧食填補上,殿下便會既往不咎!”、 說到此處,魏輝頓了頓,然后才緩緩開口道:“至于殿下所言,臣弒兄冒名參加科舉一事,更是無從談起,當年臣與家弟赴京趕考,他身子骨本就不大好,舟車勞頓一病不起,死在趕考途中,臣不得已傳信家中,忍痛將其就地安葬?!?/br> “臣不知殿下從何處聽來的荒謬言論,但臣做過的,臣自會認,可未曾做過的,臣寧死不屈?!?/br> 他跪在堂上,腰桿挺得筆直,宛若下午面對李澈質問他私拆秦婠信件,意圖謀叛的時候一般,可謂是錚錚鐵骨,抵死不從。 李澈看著他故技重施,當即冷笑一聲:“魏輝啊魏輝,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帶朱氏!” 青墨當即將朱氏押了上來。 朱氏之前就在外間,自然也聽到了魏輝的辯駁,她在心中痛罵魏輝,只覺得他冥頑不寧,這種時候還不認罪,難道非要被扣上謀叛的罪名,弄的株連三族的好?! 李澈一拍驚堂木:“下跪何人?” 朱氏跪在堂上,開口回答道:“民婦朱氏,乃是魏翔之妻?!?/br> “你乃是知府夫人,罪臣魏輝之妻?!崩畛豪渎晢柕溃骸睘楹文阌肿苑Q是魏翔之妻?” “回殿下的話,并非是民婦二嫁,而是這魏輝本就是魏翔!” 朱氏跪在堂下,將魏翔如何殺害魏輝,又是如何冒名頂替參加科舉,她又是如何發現此事,以及那嬤嬤的死,和魏翔為了取信于她,將兇器和血衣交給她保管的事情一一說了。 她說的十分詳細,生怕遺忘了某一點,讓魏翔脫了罪,連累了她。 魏翔在在一旁聽完之后,看著朱氏冷喝道:“一派胡言,倘若我當真如你所言一般,乃是殺害魏輝冒名頂替的魏翔,我又怎么會在殺害魏輝之后,不處理兇器和血衣,反而帶著一路上京參加科舉,還帶回家中,難道我就不怕旁人發現么?!” 朱氏聽得這話愣了愣,立刻回答道:“當初我也曾問過你,為何會將如此兇險之物隨身攜帶,是你告知于我,血衣可燒,但兇器若被旁人發現,定會惹人追查,與其如此,不若將這些帶在身邊,由自己保管?!?/br> “你信不過旁人,只信自己,當初為了取信于我,這才將血衣和匕首交與我保管,還說什么夫妻一體,我便是你日后最信任之人!” 當年也就是因為這話,讓朱氏感動不已,初初新婚的她,就這么稀里糊涂的被他說服了,與他一道弄死了自己的陪嫁嬤嬤。 畢竟,她又不能去檢舉魏翔,她當年還是個新婦,眼看著官太太的日子就要來了,若是魏輝出事,她不僅會一無所有,還會成為寡婦。 娘家是回不去了,朱氏不得已才做出了那樣的選擇。 是的,不得已。 她本沒有想要害自己陪嫁嬤嬤的性命,畢竟那是她小娘的貼身丫鬟,一輩子對她和小娘忠心耿耿,為了照顧她,特意自請陪嫁,成了陪嫁嬤嬤。 她都是不得已啊…… 魏翔聽得朱氏的話后,當堂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個婦人,我平日里待你也算不薄,事到如今竟編些荒謬之言來陷害我,這與你有什么好處?!” 朱氏聞言惱聲道:“明明是你給我的匕首與血衣,你現在還不認了?!若不是知曉了你那些腌臜事,我的嬤嬤又怎么會死?!” 眼看著他倆就要當場狗咬狗一嘴毛,李澈頓時皺了眉頭,一拍驚堂木道:“帶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