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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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承下一趟皇陵,對于兇手是誰,終于有了些頭緒,他將自己的想法向杜如音娓娓道來: “其一,兇手多年前就認識老廖,且關系非同尋常,這說明多年前他就以老廖為工具做過什么,之后也并未徹底斷絕聯系?!?/br> “其二,兇手進入皇陵,開棺辱尸,加上鬼符案的受害者,都是朝廷的肱股之臣,尤其還有哈森狼主的女兒阿果公主,這一切都說明,兇手對哈森狼主恨之入骨、” “其三,兇手能把盜洞直接挖到棺床下的黃土部位,可見對皇陵地宮了如指掌,就算不是設計者,也必定看過圖紙,并且做了詳細的研究,這說明,他具有較高的權位?!?/br> “總結起來,兇手是一個與哈森狼主有著深仇大恨的大官!” 杜如音對姜承的一番分析大為嘆服,但還是略顯失望: “要找出這樣一個人,恐怕沒那么容易?!?/br> 姜承嘿嘿一笑: “所以我們還得繼續努力,下一步,我打算去趟丹中,會會紅豆。既然已知鬼符案非幽靈所為,那么黃永元在紅豆的床上暴斃,便十分蹊蹺了,沒準她正是殺人兇手?!?/br> 杜如音忽地想起一事: “對了,你回來之前,一個叫吳娜的姑娘找過你,和我說了一會兒話?!?/br> 姜承反應極快,心中暗想: “吳娜……不就是烏日娜嗎?她開始暗中行動了?” 杜如音接著說道: “你之前的事,她都跟我說了,我真佩服你……” 姜承啞然失笑: “我不是有意騙你,只是……” 杜如音打斷他道: “不是有意,那就是說,你無意間都要騙騙我了?” 姜承連連說道: “哪里,哪里,我……我……” 杜如音還從未見姜承有如此緊張的時候,這恰恰說明,姜承對她也很在意,當下心中歡喜,忍不住“咯咯”嬌笑: “不用解釋,我明白了?!?/br> 旋即,杜如音的臉色又陰郁下來: “我不想你枉送性命,能否聽我的,不要再查這件案子了?你大概會以為,我已經知道爹的死與其無關,所以才打退堂鼓,其實我真的只是擔心你,就算爹是被害死的,我也會勸你罷手?!?/br> 姜承心頭暖意融融,握住杜如音雙手,哈哈笑道: “我連鬼都不怕,還怕人嗎?你放心,我保證毫發無傷地把案子破了?!?/br> 這次姜承竟然沒有挨打,杜如音甚至沒有躲避,只羞澀地垂下頭,嘆道: “偏偏有一些人,比鬼還要可怕!吳娜讓我轉告你,回來后立刻去找她,挖墳驗尸?!?/br> “又要挖誰的墳?” 姜承先是一驚,旋即想起來,他曾經讓烏日娜暗中查訪獄卒的葬地,于是放開杜如音,拔腿便跑。 杜如音急忙追上。 姜承這一夜連驚帶累,早已疲憊不堪,但聽說烏日娜那邊有了進展,登時又精神大振,當下會齊烏日娜,三人帶著鍬鎬,飛馳而去。 到了郊外,翻過一片小坡,望見荒地上立著一座無碑孤墳,烏日娜一指道:“便是它了?!?/br> 三人馳到近前,紛紛下馬。 姜承揮鍬舞鎬,賣力挖墳。 杜如音怕見尸首,邊望風邊叮囑道: “這是最后一次,從今往后,你再也不能干這種缺德事了,免得到了陰曹地府,這些冤魂野鬼跟我算賬?!?/br> 新墳容易挖掘,說話間,棺材露了出來。 姜承撬開蓋板,向內一望,不由得目瞪口呆。 “見鬼!” 姜承罵了一句,看向烏日娜,仿佛在問他是不是弄錯了。 烏日娜也不再像往常那般優雅自如,望著空蕩蕩的棺材,半晌沒有言語。棺材便是用來盛死人的,即使找錯了地方,里面也該有尸骨才對,誰又會在地下埋一具空棺? 杜如音站得稍遠,看不到棺內情形,問道: “怎么了?” 姜承苦笑著回答: “我們的對手神通廣大,又一次趕在咱們前頭,搬走了尸首?!?/br> “可老廖已經死了,我們的行動是怎樣泄漏出去的?難道瀟湘館還有jian細,偷聽了我們的談話?” 杜如音眼中閃過一絲惶惑,果真如此,那就太可怕了,她爹一手創建的瀟湘館,竟然成了賊窩? 烏日娜安慰二人道: “這恰好說明,獄卒的死大有文章,別灰心,我再設法查訪其他人的墓xue便是?!?/br> 姜承嘆道: “也只好如此了?!?/br> 杜如音咒罵道: “那你豈不是還要干一次缺德事?” 姜承嘿嘿一笑: “只好拜托你,死后多給我燒點兒紙錢,我拿去孝敬閻王老子?!?/br> 杜如音神色一變,嗔道: “不許說這種胡話!” 姜承把墳重新填好,三人回到城內,信馬由韁地轉入一條大街,恰好路過格根夫的高山候府,只見一名花甲老婦被守門狼兵推下臺階,跌坐在地上,號啕大哭。 一個中管家戳指喝罵: “趙大根看守不力,放走了兇犯,侯爺沒究他失職之罪,已算仁至義盡了,你這潑婦還敢來索要喪葬銀兩,當真不知好歹?!?/br> 老婦人抹淚道: “李管家,大根又不是降妖捉鬼的法師,如之奈何?他在侯爺府上干了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現在人死了,總要入土不是?” 李管家冷笑道: “是他的命珍貴,還是公主的命珍貴?你再胡纏下去,惹惱了侯爺,追究起來,你們一家老小都不夠賠的!” 說罷,李管家一拂袖子,便要轉身進去。 那老婦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抱住李管家的腿,哀求道: “你行行好,就當可憐可憐我這個老婆子……” 李管家勃然大怒,喝令道: “把這個賊婆子拿下!” 狼兵蜂擁而上,便要捉人。 姜承看到這時兒,已明白了八九分,大喝一聲: “住手!” 他從馬背上飄過來,砰砰兩拳,打倒兩名狼兵。 “不要打!” 杜如音連忙下馬飛奔上前,向李管家一拱手: “他是我的朋友,請李管家恕罪?!?/br> 李管家“喲”了一聲,向狼兵們揮了揮手,賠笑道: “原來是杜館主,看在云老板的面子上,這事就算了吧?!?/br> 杜如音淺淺一笑: “多謝,改日李管家到瀟湘館玩耍,我再奉酒賠罪?!?/br> 李管家笑道: “好說,好說?!?/br> 杜如音向姜承使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攙起那老婦,道: “大娘,我們送你回家吧?!?/br> 老婦感激地看他們一眼,含淚點了點頭。 姜承和杜如音扶著那老婦當先而行,烏日娜則牽著三匹馬,跟在后面,這個公主,隱瞞起身份毫無架子,想個小丫鬟一樣。 一路穿街過巷,來到一座簡陋的小院前,院內只有一間土坯房,低矮破敗,房頂鋪著稀稀疏疏的茅草,看起來也只能勉強擋風避雨。 那老婦道:“三位如不嫌棄,便進來坐坐,喝口水吧?!?/br> 杜如音道:“大娘說哪里話,您先請?!?/br> 剛一進院,就撲來一股腐臭的味道,三人對視一眼,均想: “定是那趙大根尸首腐爛所致!這才叫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br> 進了堂屋,老婦卻不再往里相讓,搬了三只板凳,用袖子擦了又擦,道: “三位坐吧,我給你們倒水去?!?/br> 三人的目的是為趙大根驗尸,正盤算著如何開口,忽聽西屋傳出嬰兒的啼哭聲,老婦急忙放下水壺,跑了進去。 三人跟在后面,向屋內一看,皆是大吃一驚。 一名中年婦人躺在炕上,蓬頭垢面,臉色蠟黃,渾似將死之人,兩個孩子守在她身邊,大的十歲左右,小的不過五六歲,雙雙睜大眼睛,瞪著三位陌生的客人。 另外在老婦懷里,還抱著一個不滿周歲的嬰兒。 老婦一邊哄那嬰兒,一邊說道: “讓三位見笑了,那是我兒媳,身子骨原本不好,大根一死,她便跟著病倒了?!?/br> 姜承勉強笑笑: “趕巧我懂些醫術,讓我給她瞧瞧吧?!?/br> 他走過去俯下身子,伸指搭在那婦人腕上。 烏日娜和杜如音皆是眼圈發紅,心頭仿佛被一塊無形的大石壓住了,沉重得透不過氣來。 尤其杜如音,她自幼養尊處優,不像烏日娜見過很多世面,在瀟湘館看到的只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如果不是偶然地走進這戶人家,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人世間的不幸有幾多種。 姜承把過脈,緩聲道: “急火所致,并無大礙,給她服用一些滋補身體的藥即可?!?/br> 老婦垂淚道: “大根的后事還不曾料理,哪還有錢買藥?!?/br> 姜承拿出些銀子,借機說道: “實不相瞞,我在暗中調查女鬼殺人一事,如今已知鬼符取命純屬訛傳,故而想為趙大根驗尸,找出隱情?!?/br> 老婦接過銀子,似懂非懂道: “唐太醫不是已經驗過了嗎?” 姜承道:“唐三隱瞞了實情,日前已被真兇殺害滅口。趙大根為jian人所害,死得不明不白,你這做母親的也不會甘心吧?如今只有將真兇繩之以法,才是對死者最好的告慰?!?/br> 老婦半信半疑: “大根真是被人害死的?” 姜承道:“不只是他,阿果公主、侯府護衛總管尼英虎及另外三名獄卒,皆是如此?!?/br> “果真如此,我自盼望大人捉拿兇手,為我兒報仇?!?/br> 老婦人泣道,向對門一指: “尸首停放在東屋,大人去驗吧?!?/br> 姜承和烏日娜進了東屋,只見炕上一具尸首,約莫停放了半月之久,已經輕度腐爛。 姜承塞住鼻孔,戴上手套,細致地檢查一番,發現尸首肛內夾著一塊干巴巴的糞便,這是中毒的跡象,他拿出銀針,刺入尸首胃部,拔出來時,銀針漸漸變成了黑色。 “是中毒無疑!” 姜承心中豁然開朗,與烏日娜說道: “尼英虎為暗器所殺,但四名獄卒怎么可能在牢門前排好隊,等著兇犯對準鼻孔一一射殺?如今這個問題總算解決了,我想侯府內部必有兇犯的同伙。聯系到我之前的分析,主謀位高權重,對皇陵的內部構造非常熟悉,此人很有可能正是格根夫!” 姜承聽黃三七說過,格根夫曾與勃爾赫澤一道,總理皇陵的修建事宜。 烏日娜對朝中之事更為清楚: “死者中,宋凱和楚九英交情深厚,但他們與格根夫素無往來,更談不上仇怨,而黃永元遠在丹中,又如何招惹了格根夫?而阿果公主又是格根夫的妻子,據說夫妻感情還不錯,是什么原因讓他突下殺手?” 姜承沉吟道: “哈森狼主和格根夫既是君臣,又是翁婿,按理說不該有什么深仇大恨,這還有待進一步訪查。另外,我已決定去一趟丹中,看看能否從紅豆身上打開缺口?!?/br> 言罷,姜承愜意地吐出一口氣,似乎這樁女鬼連環殺人案,已悄然浮出水面。 兩人出了屋子,杜如音在門外已聽得清清楚楚,并不多問,她拿出身上所有的銀兩,塞給那老婦: “日后有什么困難,盡可到瀟湘館找我,我叫杜如音?!?/br> 姜承和烏日娜也慷慨解囊,老婦推辭不過,只得千恩萬謝,將三人送出門外。 姜承和杜如音別過烏日娜,往瀟湘館而去。 杜如音一路心事重重,總像擔心著什么,又不愿開口。 姜承看在眼里,笑道: “有事就說吧,不吐不快?!?/br> 杜如音嘆口氣: “說了也沒用,你不會聽的?!?/br> 姜承嘻嘻笑道: “你又不會害我,為什么我不聽?” 杜如音白他一眼,道: “你知道便好。我讓你別再查這件案子,你做得到嗎?” 姜承連連搖頭: “做不到?!?/br> 杜如音竟沒有生氣,只憂慮道: “格根夫是侯爺,是駙馬,你一介平民百姓,如何是他的對手?” 杜如音自然不知道烏日娜的身份,但姜承清楚,他說道: “那又怎樣?他的官再大,還能大得過狼主?我有狼主撐腰,為什么要怕他?” 杜如音有些氣結: “你真以為自己是欽差大臣,奉旨查案哪?” 姜承并未打算告知杜如音真相: “格根夫害了狼主的meimei,摧辱狼主他爹的遺體,只要證據確鑿,還怕扳不倒他?” “你見得到狼主嗎?只怕沒等找著證據,便……” 杜如音不忍說下去,忽而煩亂地甩了甩頭: “算了,不想說不吉利的話,你愛怎樣就怎樣吧,只要你喜歡,我奉陪到底?!?/br> 姜承嬉笑道: “那我喜歡讓你陪我一輩子?!?/br> 杜如音頓時羞窘難當,一張臉有如初生的晚霞,正待發作,姜承卻已大笑著跑開了。 回到瀟湘館,姜承匆匆洗了個澡,倒頭便睡。 這一覺直睡得昏天黑地,若不是因為一天沒吃東西,實在餓極,他必舍不得爬出被窩。 正值瀟湘館最熱鬧的時辰,樓上樓下賓朋滿座,一隊艷裝女子在場上賣力地扭擺腰肢,載歌載舞。 姜承掃視一圈,只見蘇易煙穿一件薄薄的紗裙,懷抱一只琵琶,靜靜地候著登場。 姜承大步走過去,在她身邊坐定,抓起盤中的糕點狼吞虎咽。 蘇易煙悄悄從袖中抽出一張紙: “下午我又去了她的閣樓,居然看到阿拉坦倉賄賂勃爾赫澤買官的記錄,你若早認識這位女老板,鐘靈山莊那件案子該省下多少力氣!” 姜承把紙展開,漫不經心地道: “這個呢?” “你要的呀,我用眉筆抄下來的。勃爾赫澤、宋凱、楚九英、黃永元,這四個人狼狽為jian……” 正說到這兒,絲竹之聲悠然而止,眾舞女逶邐退場。 “你自己看吧?!?/br> 蘇易煙丟下這一句,匆匆跑到場中,在馬扎上坐穩,撥動琴弦,先唱一曲《春閨怨》。 “薄命兒心腸較軟,道聲去也淚漣漣。這些時攢下春閨怨,離恨天。幾度,前休見月兒圓?!?/br> 一曲終了,掌聲如雷,姜承卻仿佛置身于另外一個世界,對著紙上的字字句句,如醉如癡。 “東行山脈以南大旱,白狼旗主勃爾赫澤舉薦左都御史宋凱、執筆太監楚九英往賑之。至丹中,宋凱、楚九英伙同五城兵馬指揮黃永元,購糧三十萬石,霉米三十萬石,交相摻雜,支分各城?!?/br> 姜承原已認定系列鬼符案的主謀是高山候格根夫,可這份記錄,卻將矛頭指向了白狼旗主勃爾赫澤!宋凱、楚九英與黃永元合謀,從賑災中漁利,而勃爾赫澤正是幕后最大的黑手。 若說勃爾赫澤唯恐劣跡敗露,殺人滅口,于情于理都并不相悖,而且勃爾赫澤和格根夫曾一同負責皇陵的營建,他要想了解陵內構造,實在易如反掌。 果真如此,這件案子便相當棘手了,勃爾赫澤不但手握重兵,而且在整個阿卑朝廷也有著極高的威信。 姜承長吁短嘆,意懶心灰地望向場中。 蘇易煙抱琴端坐,仍咿咿呀呀地唱著小曲兒,從周圍那一雙雙癡迷的眼神來看,她還是很受歡迎的。 這時一伙客人涌進來,個個步履歪斜,醉態百出,擠在門前的姑娘們慌忙躲開。 姑娘躲開,即說明眼生,姜承立時警覺,趁廳內稍稍一肅的工夫,聽他們呼吸平和,渾不似醉酒之徒,便斂起桌上的紙,揉成一團。 伙計迎住這伙客人,為他們尋找空位,發現一樓大廳座無虛席,便將他們引向姜承,賠笑道: “只剩這一張桌了,幾位湊合著坐吧?!?/br> 姜承二話不說,起身欲走,卻見杜如音大步流星地趕過來,打量眾人一眼,問姜承道: “什么事?” 姜承叫苦不迭,用眼角瞟著那群人,隨口應道: “沒事?!?/br> 話音剛落,就見身側二人猛地撩起下擺,拔出綁在腿上的鋼刀,迎頭便砍。 杜如音木然呆立,一時竟毫無反應,姜承只得扣住她芳肩,另一只手左牽右引,迫使兩把鋼刀互撞,雙雙蕩了開去。 與此同時,后面兩把利刃相繼砍中姜承高高揚起的胳膊,血花飛濺在杜如音臉上,她這才如夢初醒,抱著姜承向旁一滾,拔劍將那二人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