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蒙蒙雨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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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弈棋突然指認慕容世德是殺害十方筠的兇手。 慕容世德將碧蛇棍放下,看著尤弈棋: “你有何憑證?” 尤弈棋冷笑一聲: “那晚你確實去了百獸山莊,不過卻在半夜潛回山莊,殺了你夫人。你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料到遺落了一樣東西在房間?!?/br> “第二天小鳳拾到此物,她知道是你殺了夫人,但不敢聲張,那日她在房外偷聽你我談話,被你察覺,讓你對她起了疑心?!?/br> “小鳳想將真相悄悄告訴我們,你就命葉二郎將她殺死,并偽裝成失足落水的樣子。我們在義莊驗尸,你又企圖殺人滅口,害死了老李?!?/br> “葉二郎在小鳳身上沒有找到那東西,便追去熊大嫂那里。巧的是熊大嫂將那東西給了寶音,葉二郎便從寶音手中奪了去” “那夜葉二郎在我和木仁的夾攻之下,眼見就要落敗,你便以暗器助他逃脫?!?/br> 尤弈棋剛說到這里,“嗖嗖”幾聲破空之音,三枚暗器急飛而來。 這三枚暗器并無目標,用的力道也不盡相同,有先有后。 尤弈棋劍招一晃就想挑落,誰知這暗器飛到中途,后面兩枚突然加速,連環相撞,使第一枚方向一變,疾若流星般直奔尤弈棋腰間。 尤弈棋長劍上揚,已來不及變招。 突然,一道絢爛的刀光閃電般劃過,慕容世德竟也舞棍向尤弈棋襲去!這一招光華四射,氣勢驚人。 木仁大驚之下急欲伸手撥刀相抗。 此時,尤弈棋卻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動作,他收回了自己的劍,然后靜立當場,定定看著慕容世德。 流星在閃電中消逝,暗器被棍風悉數掃落,慕容世德的碧蛇棍。 尤弈棋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 “好棍,好棍風,好棍法!” 慕容世德報以一笑: ““碧蛇棍不過是反射太陽光華,炫人耳目而已?!?/br> 說著,慕容世德面色一沉: “薇兒,進來!” 一個紫色的苗條身影出現在門口,寧香薇緊閉雙唇,倔強地昂著頭。 木仁失聲叫道: “那晚河岸上的人是你!” 寧香薇不答。 慕容世德嘆口氣: “薇兒,你為何要這樣做?” 寧香薇漲紅了臉一言不發。 慕容世德柔聲道: “薇兒,此事與你無關,你別來蹚這趟渾水?!?/br> 寧香薇瞥了尤弈棋他們一眼,眼中充滿了仇恨: “誰要對表哥不利,就得死!” 慕容世德輕輕搖了搖頭。 寧香薇直視著尤弈棋,冷冷道: “十方筠是我殺的,有什么事你找我好了!” 尤弈棋有些憐憫地看著她: “你為什么要殺她?” 寧香薇恨恨道: “這賤人該死!我恨這賤人奪走了表哥……” “住口!” 慕容世德大怒,眼中射出駭人的光芒: “不許你這么稱呼她!” 寧香薇咬住下唇,淚花在眼中打轉: “你……你為了她……什么都不顧了……” 慕容世德的怒氣一閃而逝,轉眼又恢復了溫文爾雅的樣子,他撫摸著手中的刀,轉向尤弈棋: “你有何證據證實筠兒是我殺的?” 尤弈棋從懷里掏出了那小小的同心結: “這是慕容夫人送給你的吧?應該有很多人看到過?!?/br> 慕容世德依然含笑道: “這是尋常女子之物,你憑什么說它是我的?我想,沒人能夠出來指證吧?” 尤弈棋將同心結舉至面前,結上的穗子左右擺動: “證據就在這結里,是慕容夫人親自告訴我的?!?/br> 說著,尤弈棋小心地一根根解開絲線,紅色的絲線在他手里漸漸散落,赫然現出一塊小小的翡翠。 慕容世德一見那翡翠,臉色頓時發白。 尤弈棋用兩根手指拈起那翡翠: “這塊翡翠正反兩面都刻著一個‘筠’字” 翡翠在昏黃暮色中泛出微弱的光芒,慕容世德伸出手去,尤弈棋后退一步。 慕容世德凄然一笑: “還給我吧,這是我的東西?!?/br> 寧香薇叫道: “表哥!” 慕容世德并不理會她,把玉攤在手心,用手指輕輕撫摩著: “不錯,她是我殺的?!?/br> “蠻娘是我殺的,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夜我回到小樓,她已經睡下了,我立在床前看著她,看了很久很久?!?/br> 慕容世德的眼神開始空洞起來,好像看著眾人,又好像透過眾人看向遙遠的虛空,天色開始黯淡下來,月華初起,照進小樓中。 “那夜的月色很好,風很清涼,一切都和今晚沒什么不同,清風緩緩送來陣陣花香,我看著蠻娘,她睡得像個孩子,她一向都像個孩子?!?/br> “月光照在她裸露的手臂上,清輝玉臂寒,我口中反復念著這句詩,心想我就要殺死她了,殺死這樣美妙的人兒。其實我很想去親親她,可我還是在她心口上擊了一掌?!?/br> 眾人都屏住呼吸,靜靜聽慕容世德訴說,他的表情那么迷離,仿佛在做一個讓他沉醉的夢。 “你們知不知道碎心掌?就算我只用了三成掌力,她一點武功也不會,還是禁受不起,可我故意不讓她馬上斷氣?!?/br> “她驚奇地看了我一眼,我把她用力摟在懷里,她痛極了,痙攣抽搐著,叫不出聲來,因為我用口緊緊封住了她的嘴?!?/br> “她就在我唇邊停止了掙扎,一點點變冷,我抱著她坐了很久,月華的影子一寸寸流經我們身上?!?/br> 慕容世德望著寧香薇: “你可知道,從那天起,我就不能再看月亮了?!?/br> 尤弈棋的臉憤怒地燃燒著: “可是為什么?你為什么要殺她?” “因為她背叛了我。!” 慕容世德依舊淡淡地訴說著,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 “蠻娘從百獸山莊嫁過來以后,每個月總會回去一次。我總想她能忘掉自己丫環的身份,不想讓她回去。她可她性子雖然溫和,惟獨在這件事上卻執拗得很,我只好依了她?!?/br> “她每次回去都會住上一夜,第二天再回山莊來。如此過了兩年,我開始覺得她似乎對我隱瞞了些什么。這個念頭就像一根刺,在我心中越扎越深,從那時起,我再也沒有了寧靜?!?/br> “有一天她出去了,我回到房中翻揀她的東西。我的心突突狂跳著,樓外的每一聲響動都讓我心驚膽戰?!?/br> “那時候若是有人看到我,絕不會相信這個賊一樣的人,居然是堂堂筠竹山莊的莊主?!?/br> “我找到了我想要的東西,一包小心收藏在箱底的信件,一共二十四封,全都用一塊繡花絲帕包著,那是她的絲帕,我見她用過?!?/br> “我把信打開了,信里沒有提頭和落款,但分明是她的情人所寫。上面寫著他們如何兩情相悅,她又怎樣趁我不在與他相會?!?/br> “我急怒攻心,眼前發黑,好一陣子才緩過氣來。我拿定了主意,暫不發作,只讓葉二郎跟著她,想找出她的情人是誰?!?/br> “那日葉二郎回來稟告,說她在路上送傘給一個男人。我氣得發狂,光天化日之下她也敢這般輕??!她把我的心揉碎了,我也要讓她嘗嘗心碎的滋味……” “為了這個,你竟是為了這個!” 尤弈棋面如死灰,喃喃道: “我和慕容夫人是路遇,她見我毫無遮攔地在雨中行走,借給我一把傘而已。我只見過夫人這一次,一次啊……你為什么不來殺我?為什么?” “你與我有何干系?” 慕容世德不看尤弈棋,只將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阮百招: “阮叔,是我殺了蠻娘?!?/br> 黑暗中,有一樣東西開始發光。尤弈棋終于明白,碧蛇棍為什么會讓西北三狼垂涎三尺,令慕容絕施賠上了性命。 夜色越濃,碧蛇棍的光芒越盛,月如蛇眸,棍如蛇身。 阮百招拿起碧蛇棍: “” “小德,你該不會忘記吧,你爹就是因為這根棍被害的。這棍、這山莊背負著太多東西,你我都擔不起。你明白嗎?“ 慕容世德點頭: “我明白?!?/br> 阮百招又看向尤弈棋: “我答應過你,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br> 阮百招的凜凜正氣中藏著深深的痛苦,令尤弈棋不禁肅然。 “小德,你殺了人,犯了案,這位木大人是來拿你的?!?/br> 阮百招的身軀越挺越直,語中含著悲涼: “江湖中人,殺人乃是尋常事??赡氵@次殺的,全是不曉武功的普通人,已是犯了武林大忌?!?/br> 窗外的大白鵝也叫起來,一聲聲開始了夜的歌唱。 每個人都看向慕容世德,他的白色長衣沐浴在月光中,越發襯出他的翩翩風采。 阮百招的目光在尤弈棋和木仁身上轉了轉,突然緩緩道: “小德,筠竹山莊的名聲是不能被任何事玷污的,你明白嗎” 說著,阮百招放下刀向外走去: “我在外面等著?!?/br> 走到門口,阮百招回過頭看著尤弈棋: “在我心中,有比正義公理更重的東西?!?/br> 阮百招的表情那么悲愴,仿佛在這一回頭中,已經蒼老了十歲。 木仁的心沉了下去,他和尤弈棋都明白了阮百招的意思。 寧香薇站到慕容世德身旁,她的目光帶著nongnong的恨意,比她的“桃花紅”還要毒上千百倍。 木仁撥出了腰刀,尤弈棋盯著慕容世德,渾身炙焱如火。 “薇兒,表哥不喜歡有人插手自己的事,就算是你也一樣。這次你若是出手,表哥一生都不會再原諒你?!?/br> 慕容世德的聲音雖然溫柔,卻帶著威嚴,筠竹山莊就是在這樣的聲音里,再一次傲然挺立的。 碧蛇棍還在發光,慕容世德的白色身影也似在發光,這團光芒越來越強,雖然只是靜靜地站著,慕容世德的殺氣已經攻向二人。 光團動了,慕容世德揮出了那名震天下的碧蛇棍! 刀以雄渾勢大見長,劍以輕靈飄逸為主,碧蛇棍彎曲輕薄,這一招靈動迅捷中隱隱有風雷之勢。 木仁迎刀上撩,只覺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襲來,“噔噔蹬”連退三步,定睛看時,尤弈棋已在身旁,赤炎不住晃動。 慕容世德一招便逼退了他們二人。 慕容世德嘴角含笑,望著他倆: “我三歲起就開始練棍,十六歲于西北荒漠手刃仇人,奪回此棍。碧蛇棍對我來說,就如手臂一般。我縱橫南北,憑的便是這根舉世無雙的寶棍。它雖然飲血無數,卻絲毫不減其鋒?!?/br> 這幾句話,說得是意氣風發,重現了慕容世德當年馳騁大漠的雄姿。 尤弈棋也一笑道: “莊主若非臂上有傷,這一刀還可再快些?!?/br> 慕容世德捋起衣袖,左臂上果然包裹著白布。 尤弈棋笑道: “一個人要是殺了自己的妻子,多少總會有些良心不安的?!?/br> 慕容世德狂吼一聲,頓時漫天棍影,驚濤駭浪般一波波沖向二人。 尤弈棋原本就是想以言語相激,讓慕容世德急怒中出手,好尋他破綻。 慕容世德果然上當,在這一剎那攻出數十招,可招數中卻無破綻可尋。 尤弈棋氣若游龍,不停尋找著機會,防得甚為緊密,只聽得“當當”聲如暴雨急落,碧蛇棍一時也攻不進去,可尤弈棋心中卻是一涼,他已看到木仁在危急之中。 木仁此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原來他拿刀和拿鐵尺沒有什么分別,在慕容世德的面前,他的刀只不過是塊破銅爛鐵。 慕容世德突然清嘯一聲,漫天棍影化做一道流星,夜空中,流星璀璨奪目,美到極致,艷到極致,這才是碧蛇棍的殺招。 一時間,尤弈棋二人竟似癡了一般,看著這道流星向自己飛來,竟然不知閃避。 萬分危機之時,尤弈棋咬破舌尖,聚起最后一絲神智,同時長嘯一聲,令木仁略略清醒幾分。 棍影再變,又幻成一彎凄冷筠竹,如飛絮似夢幻,寒光浸人。 “二爺,相煩你趕一趕好嗎?相公等急了……” 尤弈棋腦中突然掠過那個柔柔的聲音,心內一酸,他將劍一擲,長嘆一聲: “罷了,罷了!” 刀光忽斂,室內除了冷冷月華,再無光芒。 慕容世德持棍望著他倆,眉梢眼角倶是笑意: “你們輸了?!?/br> “輸了便輸了,我拿不了你,便陪了此命又如何?” 木仁昂然道。 尤弈棋卻笑了: “今日得見碧蛇棍的光華,實是平生第二快事?!?/br> 慕容世德略帶詫異: “你平生第一快事是什么?” 尤弈棋盯著他,一字一字道: “那、便、是、得、見、夫、人!” 慕容世德臉色陰晴不定,轉了數轉,終于哈哈大笑: “想不到你倒是我平身知己??上О】上?,你還沒有見識過我的碎心掌,那才是我最得意的武功?!?/br> “那便請莊主一并賜教如何?” 尤弈棋依然笑道,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想先請教莊主。莊主既已拿到證物,為何要命葉二郎再送與我倆?“ 慕容世德沒有回答,只將碧蛇棍恭恭敬敬地放在幾案上,回過頭來輕聲道: “我沒有命他前去?!?/br> 慕容世德臉上現出一種十分古怪的表情,像是在舒眉展眼地笑,又像在痛徹心肺地哭,他提起右掌,掌心竟成了血紅一片,旋即一掌擊出! 寶音的身影只在木仁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將全身力量聚于掌心,也拍出一掌。 “表哥!” 只聽得寧香薇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 木仁的掌在空中擊了個空,掌力急收之下,呆呆看向慕容世德,那碎心一掌竟半路回轉,擊在慕容世德自己的胸口上。 寧香薇撲過去抱住了慕容世德,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發著抖,淚水止不住地流。 慕容世德清秀的臉被痛苦扭曲了。 尤弈棋走到他身前: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慕容世德艱難地一笑: “因為、我的心早已碎了?!?/br> 尤弈棋搖著頭大聲道: “就算是夫人對不起你,你也不該殺她??!” “不、不是的,她沒有對不起、我” “上次你們來的、當天,有個女人來找我,讓我還給她蠻娘替她、保管的東西。就是那包書信、她沒有對不起我過……” 慕容世德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淚水,旋即又輕輕地笑起來。 寧香薇帶著哭腔道: “表哥,你別說話,別說話,我這就叫人去請大夫?!?/br> “吩咐下去,不許妄動,恭送他們出莊……” 慕容世德又笑起來: “你替她要公道,其實、她早已給自己、要了公道。那要東西的女人走后,我這左臂便痛入骨髓、我、我找人兩次挖去了這塊rou,可它還是會痛、痛得我快要發瘋了、呵呵……” 慕容世德開始抽搐起來: “她臨死前,一直緊緊握著我的……左臂” 尤弈棋已說不出話來,只是拼命搖著頭。 “你看,我也故意……不讓自己馬上……斷氣?!?/br> 慕容世德的眼神開始渙散 “我找她……去……她……會原諒我……她……愛我……愛……” 慕容世德他的面容平靜下來,嘴角浮現出一抹微笑,一動不動了。 “滾!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寧香薇突然用盡全身力氣尖叫,她的叫聲撕裂了沉沉的夜色,在山莊上空回蕩著…… 幾天之后…… “聽說寧香薇要比武招親,親自執掌筠竹山莊?!?/br> 木仁望著窗外綿綿的冰雨,他和尤弈棋坐在一間小茶鋪內,這里正是小路邊供往來客商歇腳用的那家茶鋪,此時鋪子里沒有什么人。 “筠竹山莊永遠不能倒,武林世家的悲哀又何止如此。若是慕容世德不是莊主,或許他會想聽聽十方筠的解釋,這場悲劇就未必發生?!?/br> 尤弈棋面前有一盞茶,一個包袱。 “你猜那個讓十方筠保管信件的女人是誰呢?” 尤弈棋微笑道: “你說呢?” “十方筠是從百獸山莊嫁過來的,那女子除了龍夫人還會有誰?” 尤弈棋道: “夏侯如豹長年在外,這種事……唉!” 木仁點點頭,又道: “你真要走?寶音哭了大半天了?!?/br> 尤弈棋道 “我本是江湖游子,浪跡天涯的過客,又怎么能留得住?!?/br> 木仁嘆口氣: “我這meimei很少對一個男人這樣,你……” 尤弈棋轉頭去望著雨絲,良久,也一聲長嘆: “木仁,你說葉二郎為什么要來找我們?” 木仁搖搖頭,尤弈棋看著他: “我給你說個故事吧。有一個男人,他的生命里只有一個‘忠’字,主人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主人非常信任他,甚至讓他監視心愛的妻子?!?/br> “可這男人卻在不知不覺中深深愛上了主人的妻子。當他拿到同心結時,突然明白是誰殺了那個讓他動情的女人。他要盡忠,也要替她報仇,除了一死,沒有別的辦法……” 木仁閉上了眼,深吸一口氣,長長地吐了出來: “你怎么想到的?” 尤弈棋笑了笑,木仁突然就想起他第一次在這里看到尤弈棋時的情景,那時暴雨中的他依然有著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而此刻,他的笑容卻帶著說不出的凄涼。 木仁明白了。 他們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窗外,蒙蒙雨霧中,似乎有一個柔婉的聲音在輕輕飄散: “二爺,相煩你趕一趕好嗎?相公該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