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
六年后。 正直入夏。 安城一所商務酒吧的一間包廂里。 包廂里,紫色的燈光,屋頂邊散發著白色的燈光。 不是很明亮,但也各自看得清來人。 幾人聚在一起喝酒。 一個穿著黑色無袖的男人拿著酒杯,肩膀上的大片紋身若隱若現。 他已經有幾分醉意,將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喝完,便靠躺在皮質的沙發上。 聲音雜亂,男人的說話聲,酒杯的碰撞聲。 放在旁邊的手機震動停止又震動。 “江哥,誰給你打電話呢?!?/br> 耳邊一聲驚呼聲,江嶼白才回過神來,“你接?!?/br> 旁邊的男人聞言隨意的接起。 “江嶼白!我今天回國!你說你給我安排好了!我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你這會人在哪呢?!” “你要讓我睡大街嗎?。?!” 手機傳來女生的怒吼聲,聲音大的炸麥,他把趕緊把手機拿遠了點。 機場,一身緊身白色短袖,露了一截子細腰,往下看是黑色牛仔短褲,長腿筆直,白到晃眼,她長發隨意披散在肩頭,女孩手里拿著一個行李箱,站在路邊,涼爽的風吹動她的發絲,絲毫吹不散她的火氣。 包廂,“不是江哥,有個女孩今天說她回國,問你這會人在哪呢?!?/br> 江嶼白這會頭腦發暈,他問,“你嘟嘟嚷嚷什么呢,大男人娘們似的,大聲說我沒聽清!” 男人一臉無語,明明是他喝醉了,于是他在他耳邊一字一句的喊,“有,個,女,孩,說,她,這,會,在,機,場,問,你,人,這,會,在,哪,呢,你,要,讓,她,睡,大,街,嗎?!?/br> 周圍人看這場景都被逗樂了,但都是熟悉人的局,也沒笑話的意思,只覺得搞笑。 江嶼白聞言一拍腦門,一下就清醒了,“我靠!” 江以恩昨天給他說今天到,他給忘了,從男人手里拿過手機,他快步走出包廂,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重新給她打過去。 包廂里,坐在最里面的男人,眼里晦暗不明,摸出一支煙,點燃。 江嶼白扶額,“你這會來盛世國際?!?/br> 女孩冷淡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我不會再相信你了?!?/br> “哥忘了,哥忘了,別生氣,你先來盛世國際,一會一起回去?!?/br> 一個小時后,包廂里玩的正起勁,江嶼白喝的有些上頭了,包廂門敲門聲響起,一陣一陣的,幾人都沒注意到。 坐在最里面的男人,他身上來的時候穿著黑色的西服,這會將外套脫了,套著一件黑色的襯衫,短發有些凌亂,微弱的光影照射下來,將眼睛蓋成陰影,沒有人能看清他眼里的情緒,斯文淡漠的臉上只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將嘴里最后一口煙抽完,他抬手暗滅在煙灰缸里。 骨節分明的手掌拍了拍旁邊的男人,暗淡的嗓音很輕,“有人敲門?!?/br> 男人先是啊了一聲,隨后趕緊起來去開門。 門被打開,來人是一位女性,看起來不是這里的服務員,她直接推開他走進來。 精致的五官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 但是這怒氣在她臉上顯得這么的鮮活明亮。 包廂里就江嶼白穿的最sao,還露著紋身,江以恩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 她大致掃了一眼,覺得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江嶼白,你玩我呢?” 昨天說好她回國什么都不用管,他會全全安排好,結果她人都到了,他這會喝的爛醉。 站在門口的男人聞言趕緊嘴快到,“我靠,嫂子是嗎,別氣別氣,這沒女的?!?/br> 江嶼白很快站起來,“什么嫂子,我表妹,走走走?!?/br> 他看起來步伐有些不穩,江以恩指著他,“你喝多了離我遠點?!?/br> 女孩的抱怨聲從門縫傳進來,“你害死我了!” 門關上,外面的吵鬧聲聽不見了。 江以恩站在酒吧門口用江嶼白的手機打車,他現在住在離公司很近的一所高級公寓里。 江嶼白真的喝多了,他直接趴在江以恩的肩膀上,倆只胳膊搭在她的身前。 江以恩看著手機嘴巴不斷罵他,“你死重,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啊你?!?/br> 她在機場等了將近兩個小時。 江嶼白迷迷糊糊的趴在她的肩頭悶聲道,“嗯嗯嗯?!?/br> 包廂里,幾人還沒有散場。 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窗口邊,他左手帶著一塊黑色的百達翡麗男士手表,身上穿著剪裁合體的襯衫和西裝褲,整個身上有著上位者的從容和自信的氣息。 窗戶大開著,他手里拿著煙,煙霧吹散到窗外面。 男人斯文的眉眼微動,眼睛瞇起,薄唇抿的緊緊的,從這個視角剛好可以看見酒吧大門口的位置。 耳邊傳來身后面的人討論的聲音。 “我靠,我都不知道江哥還有個表妹?!?/br> “聽說六年前出國留學,今天才回來吧?!?/br> “江哥也是心大,我meimei要長這樣,我走哪都護著,今天回國他還出來跟我們喝酒?!?/br> “那不是你組局,人家這夠給你面子了吧?!?/br> “哈哈,你真會說笑?!?/br> “周哥,你站那看啥呢,過來一起喝啊?!?/br> 男人的長腿抬起,他從沙發上拿起外套,“你們玩,我先走了?!?/br> * “密碼多少,密碼多少?!?/br> 江以恩扶著他,看著公寓門口的密碼門。 江嶼白直接將手按上去,門開了,江以恩扶著他直接扔到沙發上,又出來將箱子拉進來。 她頭疼的看著一灘爛泥一樣躺在沙發上的江嶼白,“你今天就這樣睡吧,我睡臥室?!?/br> “有次臥?!?/br> “那我睡次臥,你要是自己還能走就自己往臥室走?!?/br> 說完江以恩也不管他了,從行李箱拿出換洗的衣服往浴室走去。 收拾完, 看了眼時間,這會都凌晨一點了,她直接擰開次臥的臥室門進去。 晴天朝日,一身西裝的男人此時站在公寓門口前,門鈴響了四次了,但是一直不見動靜。 男人臉上也少見的著急,他只能又按一次門鈴。 砰的一聲,次臥門一下被打開。 從昨天開始到現在江以恩真的受夠了,那門鈴響的她在次臥都聽見了,她兩步走到沙發跟前,“江嶼白!你究竟想干什么!有人找你,有人在按門鈴你聽見了嗎?!” “別吵?!?/br> 說完,江以恩又重新將次臥門砰的關上。 江嶼白站起來走到房門外,將門打開,他也沒看是誰,又往沙發上走去,“找地方坐?!?/br> “老板,今天悅暖酒店開業大典,還有兩個小時就要遲到了?!?/br> “我馬上?!?/br> 半個小時后,洗完澡收拾完的江嶼白已經換好一身黑色西裝坐在餐桌上優雅的吃著早飯。 “老板,這是沉老板開業典禮的流程,女伴也選好了?!闭f著助手將手里平板電腦拿到他面前要他看。 江嶼白擺了擺手?!安挥每戳?,一會坐車上看?!?/br> 黑色賓利車里。 江嶼白坐在后座,前面的助理臉色非常不好,“你說什么,小陳今天來不了了?!?/br> …… “她既然身體不舒服,你為什么不早說?” …… “老板,副助說原先說好的陳小姐因為昨天晚上肚子疼的厲害,今天來不了了?!?/br> 總助像是思索了一下,“我再幫你聯系……” “別了,這會聯系,也趕不上了?!闭f著江嶼白抬頭看了眼立在眼前高聳入云的公寓樓房。 一個小時后,一身鎏金色紗裙的女孩從大門口走出來。 她直接拉開后面的車門做進來,“好了?!?/br> 江嶼白微微頷首,司機便驅車馳行。 他側頭從頭到尾將身側的女孩打量了一遍。 “你還收拾挺快?!?/br> 江以恩對他敷衍的笑了一下,然后靠著車背閉上眼睛就不理他了。 但是江嶼白絲毫不生氣,離開業典禮的酒店越近,他臉上的笑容越深。 江以恩感覺到他的奇怪,這一副看戲的神色是從哪憋出來的? 她怎么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太陽很耀眼,江嶼白下車后,走到她這邊將車門打開,表面功夫做的很到尾。 江以恩睇了他一眼,將手放在他的手上。 他扶著她下來。 他們完全是卡著時間到的,大廳已經不少人到了。 剪裁儀式馬上開始,但是江嶼白也只是過個場子,不露臉。 江嶼白帶著江以恩直接往酒店的后面走去。 高級酒店,后面裝修了很多的娛樂設施。 正中間就有一個大湖,樹林茂密,打眼瞧過去還以為在森林里呢。 一處空的地方,布置著幾排桌子,上面放著各種甜點食品,酒類飲料。 她站在江嶼白旁邊從進來就有不少人側目。 太過于醒目了,女孩長的一張嫵媚的臉,但不失端莊大氣,剪裁合體的鎏金色紗裙,胸溝微微露出一點,若隱若現,明明看起來是留戀紅塵的類型,但是眼里又透著幾分剛正不阿,少見的純情嫵媚。 用江嶼白的話來說,就是頂著一張聰明臉,腦袋笨的要死。 后面一陣徐徐嚷嚷的聲音,像是在圍著一個人敬酒。 那一群人往他們這邊走來。 江以恩笑著看了一眼江嶼白,“你不是很厲害嗎,還有人比你譜還大?!?/br> 江嶼白聞言只是輕哼一聲。 那一群人走過去,江以恩站在旁邊看著餐桌上擺的各異的甜品。 “你別給我丟人?!?/br> 剛聽完江嶼白說完,江以恩突然覺得有一道目光在看自己,她轉身,各個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余光掃到一道挺拔的身影。 她轉頭看過去,怔住。 離她幾米遠的男人就站在那,他背對著她,一身西裝革履,肩膀寬闊,男人的背影看起來和六年前完全不同的氣質,但是又似乎沒什么變化,在看到他的一刻 ,她只覺得像是有一道電流從腳底往上竄,竄到她的頭皮,使她頭皮發麻,她從發絲就開始透露著不一般的緊張。 失態,好多年都沒有過這種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