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她
浴室的鏡子蒙著一層薄薄的水汽,余笙站在鏡前,水珠順著發梢滴落,砸在赤裸的肩頭,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她出神地望著鏡中的自己,雪白的肌膚上遍布著青紫交錯的吻痕與指印,從鎖骨一直蔓延到大腿內側,映出昨天情事的激烈。 她緊蹙眉頭,腦中混亂地思索著接下來該怎么走。 就在這時,鏡子里的人影,嘴角忽然緩緩咧開,露出一個極輕、極詭異的嗤笑。 “呵?!?/br> 聲音幾不可聞,卻像一根冰冷的針,猝不及防地刺入余笙的耳膜。 “誰?!”余笙渾身汗毛倒豎,猛地抬頭。 是錯覺嗎? 她用力眨了眨眼,再仔細看去,鏡中的“她”神色如常,只是眼神空洞,與她一般無二的迷茫與警惕。 “剛才是你嗎?”余笙對著鏡子問道。 鏡子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應。水珠依舊從她濕漉漉的頭發上滾落,空氣中只有細微的滴水聲。 或許真的是她想多了。 余笙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當務之急,還是要想辦法拿到鑰匙。既然這條路被堵死了,那就換個方法。余笙開始絞盡腦汁地思考新的對策。 她的目光掃過洗手臺,無意間瞥見了自己隨手擱下的發夾。 有了! 趁著沉之延還沒回來,她仔細研究書房和臥室的門鎖,都是那種老式的彈子鎖,看上去似乎并不復雜。她拿出那枚發夾,學著電影里的情節,笨拙地捅進鎖孔里撥弄。 然而,看似普通的門鎖,無論她如何努力,鎖芯都紋絲不動,堅固得令人絕望。她一遍遍地撥弄,發夾在手中漸漸變形,好幾次幾乎要斷成兩截,指尖也磨得生疼,最終只能頹然放棄。 撬鎖行不通,她又心生一計。 那天,余笙端著一杯剛榨好的橙汁,故作不經意地從沉之延身邊走過。 就在靠近他的時候,她的手腕“不小心”一歪,整杯橙黃色的液體便不偏不倚地潑灑在了他淺色的襯衫和褲子上。 “哎呀!”余笙驚呼一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手忙腳亂地抽出紙巾,想要幫他擦拭。然而,她的眼神卻不受控制地瞟向他褲子的口袋,那里因為被橙汁浸濕,隱約顯現出一個堅硬的輪廓。 確認好鑰匙的位置后,余笙一邊催促著:“你快脫下來,我幫你洗干凈!”一邊伸手去扯他的褲子。 沉之延卻反手扣住她不安分的手,“笙笙,你身上也濺到了呢?!?/br> 她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去,只見胸前確實染上了幾滴果汁。 沉之延嘴角的弧度加深,眼神灼灼地看著她:“既然我們都弄臟了,不如一起洗吧?!?/br> 余笙的臉“唰”地紅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再一次失控。浴室里水汽氤氳,她被他按在冰涼的瓷磚墻上,雙腿大張地承受著他從后而入的兇猛撞擊。他的jiba硬得像鐵杵,每一次抽送都搗在她的敏感點上,激得她渾身酥麻,xue水泛濫。她只能攀著小臺沿的邊緣,發出一聲聲破碎的呻吟,任由他在自己體內橫沖直撞,將滿腔的yuhuo盡數發泄。 這樣的“意外”和“巧合”發生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的結果都毫無例外。 “啊啊??!煩死了!” 再一次從淋漓的性愛中清醒過來,余笙獨自一人躺在凌亂的床上,將臉埋進枕頭里,發出困獸般的低吼。 為了那串破鑰匙,她浪費了這么多天,賠上了自己的身體,卻連鑰匙的邊都沒摸到。沉之延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蟲,她這邊剛一動念頭,他那邊就已經布好了網,等著她自投羅網,然后堂而皇之地將她就地正法。 而最讓她感到無力的是,對于沉之延的色誘,她竟然毫無抵抗之力。每次他那雙帶著炙熱欲望的眼睛看過來,她就像被下了迷藥一般,腦子一片空白,身體便軟綿綿地任他擺布,迷迷糊糊地就跟他做了一遍又一遍,事后才會涌上無盡的懊悔與羞恥,又隱隱有些食髓知味。 這種感覺快把她逼瘋了! 這樣下去不行,這些辦法根本行不通。 就在余笙對著空氣唉聲嘆氣,苦思冥想之際,一道冰冷又詭異的聲音,突兀地在房間內響起。 “可悲啊……” 那聲音仿佛經過了處理,帶著絲絲縷縷電音般的扭曲,又像是無數個聲音的重迭,聽起來詭異至極。 余笙渾身一震,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目光倏地投向不遠處的衣柜。 衣柜上鑲嵌著一面巨大的穿衣鏡。此刻,鏡面清晰地映照出余笙自己的臉龐,只是那張臉的神情詭譎,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空洞而陰冷,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你……”余笙喉嚨發緊,警惕地盯著鏡中的人影。 鏡中人發出意味不明的輕哼,“別白費力氣了,小可憐?!?/br> 那聲音飄忽不定,仿佛從四面八方傳來,又仿佛就在她的腦海深處響起,“在這個空間里,他無所不知,無所不能?!?/br> 余笙戒備地看著鏡子,“你是誰?” “我是誰,這一點也不重要?!辩R中影像微微偏了偏頭,光線從窗外斜射進來,在她一半的臉上投下陰影,顯得格外陰森,“重要的是,我想幫你?!?/br> 余笙死死咬著下唇,沉默不語,心中卻在飛快地思索。這個來歷不明的存在,似乎對她的處境了如指掌。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那你說,我該怎么辦?” “呵呵……要想不被發現,自然得等他離開這里,或者……”那拖長了尾音,如同毒蛇吐信,“在他‘沉睡’的時候?!?/br> 沉睡? 余笙皺眉:“什么意思?” 話音未落,鏡面忽然泛起一層水波般的漣漪,鏡中人的影像隨之晃動模糊,唯獨那雙眼睛卻異常清晰,閃爍著幽深的光芒,“你以為,他每日喂你喝下的,是什么?” 一道驚雷劈過余笙的腦海。 沉之延每天都會遞來藥,溫柔體貼地哄她喝下,美其名曰助她安眠,其實就是讓她陷入沉睡。 既然他可以讓她“安眠”,那她為什么不能…… 念頭剛起,鏡中的影像開始虛化,那雙眼睛像是融化在水波中一般,漸漸淡去。 “記住,機會……只有一次……”聲音漸漸消散在空氣中,鏡子恢復了平靜,清晰地映照出余笙略顯蒼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