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新娘游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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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草如茵的山坡上,茂密的竹林高聳入云,地面上落滿了紫粉色的繽紛花瓣,蟲鳴隱隱,花香陣陣。 “這是什么地方,好漂亮……” 醒來不久的山茶一邊慢吞吞從院子里走出來,一邊好奇的打量著四周景色。 那身材高挺的男人神色清肅的站在竹林前,不茍言笑而輪廓分明的面容上,一雙烏眸似冰刃,也似寒月,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她, “你若是喜歡,可以一直留在這里” 不系舟長指穿過她柔軟的發絲,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他看著她的時候,那目光中的冰冷便會稍稍融化,帶著一抹溫柔。 “不行,我嬸嬸還在等我回家,我還要回去成親呢!我……我要走了!”山茶卻搖著頭,像是想到什么,神色突然慌張起來,急匆匆的推開他轉身就走,但是眨眼間便被拉了回來,男人將她緊緊抵在庭院前那棵老槐樹邊,目色不悅的說道, “成什么親,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還想著那個傻子干什么” 看著男人兇神惡煞的表情,山茶害怕的縮了縮身子,小聲嘀咕道,:“不回去,嬸娘會……會打我……” “那你就不怕我罰你了?” 他瞇起眸子,不辨喜怒,高大的身影將她嬌小的身子籠罩在一層暗影下,仿佛一只隨時都要吃人的野獸。山茶已經有些怕他了,好半天不敢說話,半天,才抽了抽小鼻子,委屈巴巴的小聲道, “我還是……喜歡你是竹子……,竹子不會……欺負我” 不系舟眉頭微動,又好氣又無奈的松開了她,抬手溫柔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語氣卻毫無商量的余地, :“日后你就留在這里,那個家不必再回去了” “為什么?嬸娘和爺爺……” 她呆呆的抬起頭,目光迷惑不解的還想說什么,不系舟卻已經不耐煩了,一甩烏黑如墨的衣袖,隨口說道, “你嬸娘已經把你賣給我了,花了五個銅板,所以你現在是我的了,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記住了?” 山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低著頭扳著手指頭慢吞吞的數著,目光清澈又認真,:“一、二、三、四、五……” “我還有有些事要辦,你在這里等我,不要亂跑,記住了么、” 山茶點點頭,依舊站在原地認真扳著手指頭在數銅板,幾片枯萎的落葉從樹上落下來,飄墜在她的肩頭上,又緩緩滑落下去、 不系舟輕輕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老槐樹下卻沒看見那白色身影,他心中不由一緊,正要去別處尋找,卻在不遠處的一片雜草中聽到輕微的哭聲。 他快步撥開草叢,才看見山茶渾身臟兮兮,濕漉漉的縮在草堆里,哭得眼睛都腫了,她渾身都濕透了,渾身滿是污泥,烏黑的發絲上也都是污泥和腥臭的水草,一身的狼狽落魄。 “發生了什么事?” 他皺起好看的眉頭, “她們笑我傻,笑我笨,還把我推進河里……嗚嗚……我不是傻子,我不是……嗚嗚……我要回家……我不要留在這里……” 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嗚嗚哭著,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你騙我,你說這里沒有人敢欺負我,可是……這里還是有壞人,我要回家……我把銅板還給你,我要回家……” “你有錢?” 不系舟抱著雙臂,冷笑著揶揄她、 沒想到她卻停止了哭,極為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有五個銅板,就在……就在床底下的竹簍里……” “看不出來你還會藏錢” “我沒藏,是爺爺讓我放在那里的,我沒有藏!” 她不服氣的爭辯。 她說著,站起身來又要走,卻被不系舟一把拉住了,他摟在她腰際上的手指泛過一片白光,似一陣風拂過她面頰,她身上眨眼間便換了一件干凈的衣服,臉蛋上和發絲上的水草污泥也都消失不見,重新變得干干凈凈的。還帶著淡淡花香。 “咿?” 山茶驚奇的眨眨眼,一臉吃驚,舉起衣袖在眼前仔細看了看,隨即賭氣的搖著頭,又眼淚汪汪的哭鬧了起來,:“這不是我的衣服,我要我的衣服……嗚嗚……” “好了,別鬧了……那幾個欺負你的小妖我定會好好收拾它們,不會再有人欺負你” 他將山茶軟軟的身子扯進懷里,輕聲安撫,可是那小人卻仍是不停掙扎著,直到他變戲法似的拿出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懷中哭鬧不已的少女立馬安靜了下來。 “想不想吃?”他將那糖葫蘆在她眼前晃了晃,誘惑似的問道。 “想!她連忙點頭,看著那紅彤彤的誘人糖葫蘆直咽口水。 “親我一口,我就給你” 他微微勾了勾唇,逗弄她。 山茶清亮亮的眸子看了一眼不系舟,這個男人薄唇冰涼涼的,長得也好看,她好像并不討厭,所以她想也不想的便撅著小嘴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啄了一口,隨即便笑嘻嘻的伸手要拿那糖葫蘆,開開心心的吃了起來,仿佛早已把方才被人欺負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了…… 不系舟看著她吃的心滿意足,一臉開心的樣子,那細長的鳳眸微微瞇了起來…… ~~~~~~~~~~~~~~~~~~~~~~~~~~~~~~~~~~~~~~~~~~~~~~~~~ ‘南溟山’ 一座極高的山群在云霧繚繞中靜靜矗立,山間亭臺樓榭,連綿不絕,看上去一派仙家氣象。 一群群仙鶴白鳥在群山之間穿梭著,仙鶴飛舞之間,一個青白衣衫的男子正坐在石臺上獨自下棋。 一只白鶴緩緩臥在他的腳下,霎時間山腳下煙斜霧橫,一層層厚重的灰色霧氣彌漫開來,徹底將黎涇山籠罩。 “近日城內可以異樣?” 男子斂眉看著棋盤上的殘局,摩挲著手中的玉石雕琢的棋子,淡淡問向身后人。 “回城主,城內一切太平,只是這幾日城里來了一個陌生的姑娘拿著一副畫像四處尋找畫中之人?” “畫像,姑娘?” 男子微微挑了一下眉頭,聲音若冷泉流淌。 他身后的暗衛便在虛空中化了一下,半空中鏡子便倒影出一身海棠衣裙的少女拿著手中畫像來回詢問的情形。 “是她……” 男子的目光在那少女的身上頓住了,烏黑深湛的眸子似被一層層流云漸漸遮擋。 “可要屬下將她抓拿回來?” 男子將視線收了回來,重新落在眼前的棋盤上,神色淡然無緒,將手中的玉子放在了那棋盤之上,:“不必了,由她去吧……” “是!城主!” 不多時,灰色霧氣漸漸變淡,遠遠看去,山體上的眾人也消失了,整座山仿佛定格在了這一刻,不再有任何變化。 南溟山腳下, 白焰城內。 熙熙攘攘的長街上,人流涌動,,街邊的店鋪生意紅火,商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有許多新鮮的食物,以及小玩意,少女眼前一亮,玲瑯滿目的商品,讓人目不暇接,竟是比人間還要熱鬧幾分。 “來看看咯!新鮮赤鹿rou,燒烤冰蓮……炭烤墨魚……” “買一個吧,這是上好的香料所做的香包,清香撲鼻,久而不散,放在身上可帶來氣運,好事連連……” 曲紅蕖坐在一個小攤子前,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手中的黃米糕,一邊笑著夸贊道, “婆婆~你這黃米糕可真好吃!” “是啊,這是祖傳的手藝,傳到我這已經是第四代了,就連城主大人也很喜歡吃我做的黃米年糕呢” “城主大人?” “是啊,看你這樣子倒像是外來的,我們城主大人可是第一美男子,玉樹臨風,風度翩翩,謀略過人,城里的姑娘都想嫁給他,可是城主大人眼光卻高的很,聽說這整個靈域還沒有他能瞧得上的姑娘” “那你們這城主大人眼光還真是挑剔~” 曲紅蕖心不在焉的聽著,一邊吃著甜甜糯糯的黃米年糕,一邊隨口應著,待嚼完最后一口黃米年糕,她笑呵呵的從懷里掏出一張圖紙,:“婆婆,你有沒有見過畫像上的人?”、 “你這畫像上只是一個龍影,影子里的人模糊不清……很難分辨啊,你這畫像是從哪來的?” “是我自己畫的,我只記得這么多了……” 曲紅蕖有些失落的收回圖紙,那時候她只有十一二歲,只記得那鏡子里的模糊人影,憑著記憶畫出來模糊影子,的確是很難分辨,她嘆了口氣,正要告別婆婆,沒想到那婆婆卻又瞇縫著眼睛慢慢道, :“不過你這畫上人的影子與我們城主大人卻是有幾分相似啊……” 曲紅蕖眸子一亮,急忙追問道:“真的么?!那城主大人現在在哪里,我可不可以去見他???” “城主大人乃一城之主,位高權重,豈是你我這種尋常人說見就能見的,真是個傻丫頭!” 花婆婆一邊往黃糯糯的年糕上撒著白糖,一邊笑了起來,不過很快她又朝著四周看了一眼,悄悄在曲紅蕖耳邊說道, “不過算你運氣好,今日是城南左門主成親的日子,城主也會親臨左丘府,你若是趕得及,或許能遠遠見上城主大人一面” “真的!謝謝婆婆??!我這就去!” 城南。 司徒家是山海疆域南域赫赫有名的家族,也是城主極為器重的世家望族,家主司徒澹更是‘玄天神府’八大宗主之一。 此次婚事,南域不少勢力都會前去祝賀。 此刻的司徒府邸內張燈結彩,喜慶得很,府邸外更是車水馬龍,很多價值不菲的龍駒馬停在了樓外的一排排馬廄中,多不勝數。 許多白焰城有名的大人物都來司徒家道賀,也由此可見,這夏家在這白焰城的地位。 據說今日不只是白焰城里有頭有臉的人物,就連城主也會親臨司徒府,,所以紅蕖趕到的時候長街上已經人頭攢動,擠滿了人。 一路敲鑼打鼓,吹吹打打聲十分熱鬧的傳了過來,迎親隊伍中遠遠聽見有人喊道,新娘子來了, 曲紅蕖混在人群中也好奇的張望過去,卻并沒有看到花轎,只看到了四栓著紅繩的的高頭大馬,大馬后面,便看見一個長長的竹竿,竹竿上一個妙齡少女滿頭珠翠,渾身赤果果的被綁在竹竿子,只在胸前和私密處綁著遮羞布,但是那布料很透很窄,里面的春光近乎一覽無遺,那少女滿面羞紅,眼里噙滿了羞辱的淚珠,看上去楚楚可憐的。 胸前兩團圓潤的飽滿隨著竹竿子的晃動而在半空中搖搖晃晃,甚是羞人。 曲紅蕖從未見過如此對待新娘子的,正在奇怪便聽到身邊人議論道, “看來她就是司徒宗主娶的第七位妾室了,長的倒是水靈,肌膚也白白嫩嫩的,只是身子有點瘦弱,怕是不好生養” “瞧你這話說的,及是妾室又怎會有資格生養,不過就是帶回來做個暖床的賤奴罷了” “她明明是新娘子,為什么嘛這個司徒宗主要這樣對她,女子娶進門不是要被好好對待的么?!” 曲紅蕖看著她滿面羞辱的可憐摸樣,忍不住打抱不平的大聲說道, “小丫頭!快不要亂說,你初來乍到不懂規矩,閑事莫理,這司徒門主在咱們白焰城可是招惹不得的,小心說話!” “是啊,聽說司徒宗主為人極為冷酷苛刻,手段狠辣,得罪過他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而且司徒府家規森嚴,對待女眷也是嚴守家訓,一切都要按照祖宗立下來的規矩來,咱們外人不好妄言” “你們聽說了么,聽說這個新娶進門的侍妾三年前曾經對這司徒宗主有過救命之恩……” 有人竊竊私語道。 “對,我也聽說過她之前已經有了心上人,司徒宗主硬是拆散了他們,將她搶了來……” 她正聽的專心,忽而聽到有人喊道,“城主到??!” “城主來了??!” “城主來了??!” 一時眾人紛紛呼喊起來,隨即紛紛跪地神色虔誠恭敬的跪地迎接,她還在發楞之間,已被人拽著隨著人群跪在地上, 腳步聲漸漸有遠及進的傳來,她跪在地上忍不住抬起頭,便見六個壯漢抬著一個墜滿珠寶玉石,掛著青紫色絲緞綢幔的華麗轎攆緩緩出現在眾人面前,一直走到司徒府門外才緩緩停了下來,早已兩個衣衫華貴的人跪在府邸外等候,見狀立即上前行禮。 一只純金打造的雀羽扇輕輕挑開了厚重的織金帷簾,轎子中緩緩走出來的那個人,那個人一身孔雀青色金繡繁麗的長袍,里面穿著繡著白色玉蘭花的深紫色長衫,烏發如墨在月光下流淌,眉如翠羽,腰若素束,眸中光波華如錦瑟,玉質金相,龍章鳳姿,當真是華美無雙, “恭迎城主大人?。?!” 眾人齊聲跪在地上叩首, “恭迎城主大人??!” 眾人聲音如海浪起伏不休,那人的身影和紅蕖記憶中的影子重重迭迭在一起,讓她興奮不已,她忘乎所以的猛然站了起來,不顧眾人驚詫的目光朝著那個高高在上的身影親熱的揮手叫道, “大青龍??!大青龍?。?!是我啊,大青龍??!” 那人的步子微微停頓了片刻,卻并未回頭,只是如同沒聽見一般在眾人一聲聲如浪潮般,“恭迎城主”的聲音里邁進了府邸大門。 “小丫頭!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快跪下??!” 身邊一個好心人急急忙忙的將她拉著重新跪了下來,死死的拉著她的手不讓她再造次,生怕她連累自己會被砍頭。 奇怪,他方才明明是聽見了的,為什么不回頭……難道他不記得她了?” 曲紅蕖緊緊皺著眉頭,盯著那華美衣衫消失的方向,暗暗握了握拳頭,盯著這張燈結彩的院子,眸光漸亮,看來,她要想個辦法偷偷溜進去才行。 是夜、洞房花燭,燈花通明,賓客之間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一直到深夜,她才終于等到了機會,她看著那孔雀藍長袍的男人一個人從屋子里走了出來,往梅花小院這邊慢慢走來,立即迫不及待的從假山后鉆了出來,一把抓住他極為名貴的衣服布料,咋咋呼呼的叫道, :“抓到你了!大青龍!看你還往哪里躲!” 可是她話音還沒落下來,脖頸上陡然之間架上了一把利刃,刺骨寒意立即襲遍全身,耳邊傳來呵斥聲,:“大膽!你是何人竟敢行刺城主???” “什么行刺??!”雖然被寒亮亮的刀刃架在脖子上,曲紅蕖卻一點也不慌,只是撇了撇嘴瞪著那個侍衛,大聲道,:“我們可是好朋友!對不對,大青龍?” 她甜甜笑著看向這風姿綽約的,器宇軒昂男人,神色親熱的就像是見到了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那男人華若錦瑟的眸子微微在她身上停頓了片刻,神色生疏的冷淡開口,:“姑娘……怕是認錯人了” “怎么會呢!你不記得我了?” 曲紅蕖愣住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臉頰湊在他眼前,卻沒注意到他擰著眉頭退后了兩步,與她保持了些許距離,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是曲紅蕖啊,以前你們五只小蛟龍困在山洞里的時候,是我天天去山上給你們摘野果子的!” 她心急的說著,又從懷中掏出一張圖紙攤開在他眼前,指著上面的圖案,:“你看,這是你們當時在山洞里的樣子,我都畫下來了……” 他若有其事的看了一會兒那圖紙,隨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淡淡點了點頭,:“哦,原來是你……” “是啊,是啊,就是我,你終于想起來了!”她開心不已。 “此地不是談話的地方,不如你和我‘春山居’,我們慢慢敘舊” “好!” ps: 想看司徒澹和新娘子的rourou預告一下,下一章是司徒和小妾室的rourou,歡迎喜歡的寶子們留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