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一襲黑衣的中原中也,繞到他身后,推動輪椅,“我不信?!?/br> 太宰治莞爾一笑,“我也不信?!?/br> 兩人坐上車前往集合點,飛機連夜開往法國巴黎。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是兩年半了,波德萊爾和大仲馬再次見到果果時,無不驚嘆于他的美貌。 少年尚且保留著青春里最美好的一面,纖細又柔美動人的線條,他看起來脆弱易碎,卻又不可褻瀆,哪怕是倦怠的姿態,也盛放著觸目驚心的美。 如果不是知道美少年曾經在年幼時就創造過世界末日的景象,恐怕一個照面下,他們就要被這份極致的純粹之美俘獲了心靈。 雨果希望他們去醫院,但蘭波拒絕了,他要一個安靜且適合修養的莊園。 大仲馬和波德萊爾在感受到了魏爾倫身上森然的殺意,波德萊爾看了眼后方的車,“我知道一個地方適合調養身體,先去那里吧!” 魏爾倫平息鋒芒,他本能厭惡著實驗室的一切,冰冷的儀器和各種玻璃器皿會勾起他心底最深的恨意,更別提這些打著救治幌子毫無用處的醫生。 可以說從踏上飛機那一天開始,他就不高興了,但為了奪取那一線生機,魏爾倫又別無選擇地沉默了。 阿爾蒂爾守在果果身邊,他仔細地整理著果果那頭如晨曦般璀璨的長發,溫柔到了骨子里,“果果,我們留在這里只是以防萬一,未經你同意,我不會讓任何人給你做檢查?!?/br> 果果已經用藥強制自己清醒過來,他感受到了隱而不發的痛苦和壓力,臉上再無一絲波瀾,“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巴黎的空氣?!?/br> 車窗外陽光明媚,風朗氣清,但果果怎么也歡喜不起來。 因為他終于想起很久之前的夢了,那個罵他小怪物的人,就是波德萊爾。 chuya心里一緊,他不知道該說點什么,難過地看著他們。 他想回新西蘭,可隨著睡眠時間延長,他的哥哥已經無法維持正常的生活了。 伏黑惠已經不適合留在他們身邊了,蘭波已經聯系禪院甚爾趕緊來巴黎,他們接下來沒有多余的心力照顧這個還未滿三歲的孩子。 讓親生父親來接手是最好的做法。如果他們不能渡過難關,難免他的妻子或許也要盡快離開巴黎。 禪院甚爾怎么也沒想到承諾還沒有兌現,蘭波一家人就先一步陷入困境了,他簡單收拾了東西行囊就出發巴黎。 路上,他就想過了,天逆鉾他是不會要回來的,兒子他能自己照顧,但他也要親眼看看他們到底出了什么狀況。 到達巴黎第一晚,就出現了突發情況。 果果的睡夢不再平靜,他感覺自己的骨頭在一寸寸斷裂、拉伸,痛到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魏爾倫只能抱著單薄的弟弟,看著阿爾蒂爾給他注射鎮痛藥。 情況無法緩解,果果渾身繃得緊緊的,手指關節用力到顫抖,guntang的眼淚不停流淌出來,冷汗打濕了棉布睡衣,小臉蒼白如雪,仿佛在告訴他們不該回來的。 太宰治也無能為力,他說:“很像是生長痛??!” 中原中也板著臉,急得不行,怒聲道:“你生長痛痛成這樣嗎?” 太宰治仰頭,“那沒有,但夜晚忽然痛起來的時候,我真的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br> 阿爾蒂爾聽不下去了,他一把抱著果果,走進浴室,其他人無措地跟在后面。 【彩畫集】的異能傀儡出現,幫助他拿下花灑,打開出水閥門。 熱水淋在果果的身上帶來一陣暖意,連那生不如死的痛也開始緩解,可他好難受??! 阿爾蒂爾沒辦法放下他,兩個人坐在浴缸里,熱水慢慢浸過他們的身體驅散寒意,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濺起小小的水花。 蘭波本該強硬地帶他去醫院才對,但這幅情景下,他的腳卻像是扎根在瓷磚上了。 chuya呆愣地看著水面上漂浮的發絲,他恍惚間看到了稀釋成粉色的血絲染紅淺色的長發,大腦不受控制地說道:“哥哥……會死嗎?” “不會!”魏爾倫否定道:“別瞎想!” chuya像是什么都沒有聽到一樣,指著浴缸不斷滲流出去的水,說:“可是地上好多血啊……是他們的血……哥哥受傷了,他快不行了!” 眾人齊刷刷看向他,他們眼前哪有血水,一個沒好,另一個又出現幻覺了。 他們來不及多問,chuya仿佛無法呼吸一樣掐住自己脖子,他大口喘氣,卻好像要窒息的魚一樣,難受得仰著頭尋找純凈的氧氣。 魏爾倫拉開他的雙手,打暈了精神崩潰的chuya,暈了過去的少年也沒有就此舒展眉眼,精致的五官呈現痛苦的表情。 迷蒙中的果果嘔出一口鮮血,身體癱軟無力下去。 阿爾蒂爾感受到緊握的手失去力氣,渾身一顫,他緊張地摸到果果脖頸處有力跳動的脈搏,當即不再遲疑,大聲道:“讓n出來?!?/br> 他抱著果果踏出浴缸的一瞬間,嘩啦啦的水聲響徹浴室,所有人停下思緒,向他們投去驚懼不已的眼神。 金發少年渾身無力地窩在青年的懷抱里,小臉血色全無,唯有嘴角殘留著一抹鮮紅,順著精致的下頜,流到白皙修長的脖頸,暈染著淺金色長發里夾雜的白色發絲,凄美得令人心碎腸斷。 阿爾蒂爾心如刀絞地抱著果果前進,他每走一步,地面上都會留下夸張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