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太宰治移步到藏不住心事的搭檔身邊,語氣歡快地揶揄他,“中也,你如今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中原中也冷哼一聲,“你滾遠點,一看就沒安好心!” 蘭波收回視線,注意力集中在費奧多爾身上,聲音低沉說道:“我不會把你變成吸血鬼的?!?/br> “看來,你是恨我呀!”費奧多爾一副很是失望的樣子,“可我知道的東西真的很多,比如:某位詛咒師的陰謀、特異點誕生的所需條件、溫柔森林的秘密、歌德的實驗所……” 蘭波面無表情道:“我不在乎?!?/br> “你不在乎,但有人在乎。我死了,這些秘密就會流傳進千家萬戶的生活中?!焙诎l的俄羅斯人意味深長地說道:“屆時!所有人都會知道自己身處在怎樣危險又黑暗的世界?!?/br> “你也是這樣威脅歌德的嗎?”蘭波掀起眼皮,超越者的恐怖的壓迫感蜂擁而出,仿佛下一秒就要將知情者手刃了。 費奧多爾戲謔地說道:“誰讓大部分國家都有那么點不為人知的罪惡呢!” 他伸出右手,平放在眼前,目光玩味,“死亡于我如影隨形,可命運又不許我死掉,這究竟是為什么呢?” “如果我的死亡能撼動這個世界,那么該是多美妙絕倫的事情?!辟M奧多爾透過自己手指的縫隙,去探尋超越者眼里的奧秘,然而他也只是一無所獲罷了。 蘭波冷漠地看著他,“那也和你無關了?!?/br> 費奧多爾放下手,無奈一笑,“是的,我快要死了,可惜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也可惜和列夫·托爾斯泰的賭局沒有下文了?!?/br> 蘭波聽到這個名字,頓時聯想到了俄羅斯當代頒布的鐵血政策,那位泰斗怎么會和費奧多爾有關系呢? 他蹙起了眉頭,“你到底是什么人?” 費奧多爾直視他銳利的眼睛,“我是誰重要嗎?”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面面相覷,不理解怎么費奧多爾提到一個列夫·托爾斯泰,事情就有了轉折點。 如果他們知道列夫·托爾斯泰的權利地位,以及他a的異能力【戰爭與和平】的恐怖之處,甚至親身體會過俄羅斯那塊土地上彪悍霸道的風土人情……或許能理解蘭波的煩悶了。 蘭波揮了揮手,狹小空間內的伊萬還未反應,忽然心口一疼,眼前一片模糊。 伊萬感覺時間格外漫長,他腦海里浮現起倉促的過往,視線定格在紅色的天空上。 他仿佛被什么吸食人精魂的妖魔抽空了力氣,疲憊而困倦地跌倒下去。 眨眼間,伊萬死在了費奧多爾面前,他死前的表情十分困惑,鮮紅的血灑在亞空間內壁上,隨后浸潤了廢墟的土壤。 費奧多爾愣一下,卻并沒有因此而產生悲傷的情緒,他嘆息道:“伊萬,你的罪已經贖清了,愿你來生不再為人?!?/br> 說罷,他垂下眼睫,食指和中指并攏,依次從額頭、胸前、右肩、左肩劃出無形的十字線。 神情悲憫,氣質莊穆,幾乎要讓人忘卻魔人身上的狼狽,和手上奪走的無辜人命。 中原中也看得有些著急,“這種虛情假意的人,只有殺了才算一了百了,讓他活下去對所有人都不公平!” 太宰治覺察到某種不祥氣息,他仰起頭看了眼被阻擋的天空,“或許還有一個不能殺了他的理由?!?/br> 蘭波將費奧多爾打暈在地,他掏出解毒藥劑,行云流水地完成注射,隨后將伊萬讀取成為傀儡。 伊萬對列夫·托爾斯泰所有的印象都源自新聞報道,他并不曾見過列夫·托爾斯泰,甚至對費奧多爾也是神父一樣的印象。 阿爾蒂爾回來時,身上染上了香煙的氣味,他嘴里嚼著薄荷糖,似乎并不意外費奧多爾還活著,但伊萬已經死透了。 蘭波打算和他敞開天窗說亮話,亞空間屏退無關人員,“你知道丘比嗎?是它把果果弄到這里來的?!?/br> 阿爾蒂爾一口咬碎了薄荷糖,咔嚓聲仿佛就是他本人的真實寫照,每個字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一樣艱澀,“我會殺它一輩子的,今后見一次殺一次?!?/br> 恐慌彌漫開來,他回憶重逢的細節,才明白那個藏在果果身上的白色東西原來是丘比。 丘比是什么,它是不可能存在于野犬內的生物,是絕望的散播者。 該說幸好吧!果果中指上沒有多一枚戒指,指甲上也沒有不該有的印記,他沒有出賣掉自己的靈魂換一次奇跡,一切就還來得及的。 蘭波握拳,盡量不讓憤怒噴涌出來,“它到底為什么找果果,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大半年,丘比始終是懸在他們心上的鍘刀,一日不清楚它要什么,一日就無法放松警惕。 阿爾蒂爾摸了摸口袋的煙盒,“丘比是實現愿望的許愿機器,它既不要靈魂,也不要身體,它只要能量?!?/br> “什么能量?”蘭波的心一點點下沉,“目前為止,丘比都沒有讓果果許愿???” “許愿的前提是和丘比簽訂契約,它會把人的身體變成軀殼,把靈魂變成寶石,從此擺脫人類的束縛?!卑柕贍栄劾镉楷F出如深海般連綿不斷的悲哀。 蘭波催促道:“這難道不是魔鬼的交易嗎?” “是!這就是一次性的交易?!卑柕贍柎瓜骂^,“當靈魂因為絕望而全部污染時,就會釋放絕無僅有的能量,那正是丘比要的結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