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魏爾倫難過地說道:“丘比說,果果沒有完全想起曾經發生的事情,但他體內的吉維爾會隨著他的成長侵蝕他的身體、他的思想、他的感官……他將被【特異點】異能奪取生命?!?/br> 簡單明了的字詞組合在一起形成明確化的句子,猶如一記響亮的耳光,扇飛了蘭波維持體面的冷靜。 手指蜷縮起來,寒意涌上心頭,他想過無數種可能,思考果果會被吉維爾威脅,可這種可能性被肯定時,仍會覺得窒息,喘不上來氣,親友的聲音繼續回蕩。 “蘭波,我不想相信任何無實據的言論,可這一次我卻沒由來地相信它所說的可能性?!蔽籂杺悅械?。 他語氣里染上不平靜的怨氣,“除了它之外,沒有人那么篤定果果會死,它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親眼見到過未來一樣?!?/br> 蘭波沉吟道:“未來可以改變?!?/br> 他眼睛里燃起火焰,“丘比和我們不一樣,它在等,等待我們走進陷阱,然后又故意說給我們聽,影響我們的情緒,誘使我們失控做出錯誤判斷?!?/br> “或許吧?!蔽籂杺惐瘋乜粗敛粍訐u的親友,“我真的很亂,完全沒有頭緒理清方向?!?/br> 他停頓片刻,繼續說道:“這件事沒人能幫我們?!?/br> 蘭波見親友消極,提議道:“我想分離特異點和果果的關聯性?!?/br> 魏爾倫臉上露出失落而孤獨的凄美笑容,“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我們拿什么去替換掉吉維爾呢?有百分百把握保證轉移過程順利到位嗎?” 他自己清楚,這件事的難度有多大,“蘭波,你這是在賭命?!?/br> 金發青年眼里布滿破碎的水光,“那并不是溫柔的森林,那是兇殘的怪物,它是惡魔,而我們依附惡魔而存活下來?!?/br> 他說:“除非死亡,否則誰也無法分開我們和特異點的制約?!背錆M韻味的語調裹挾著濃郁悲傷氣息。 蘭波上前安撫著回憶起痛苦的魏爾倫,他像是要證明什么似的,神情堅定、果敢地說道:“我可以,如果是我,你知道的,我也可以成為你們的心臟?!?/br> 魏爾倫聞言,皺起了眉頭,無法理解的目光緊緊抓住面前的青年,“你要把自己變成不是人的東西嗎?可你想過果果的感受嗎?” 在很早之前,果果就和魏爾倫說過自己對死亡的看法,他能接受不完整的生命歷程,也希望家人不要為此毀掉自己的人生。 只是,蘭波不知道,但他們生活這么久,果果的想法,他也能猜測出來——一換一地犧牲,在他身上不行的。 一星半點的不能說。 蘭波循循善誘道:“我可以是你的同類,如果我可以成為果果活下去的希望,那么我是高興且幸福的?!?/br> “即使付出生命,我也心甘情愿?!彼瑯訜o畏死亡。 魏爾倫按住蘭波的手臂,情緒激動地勸道:“果果他不會接受的,我也不能接受,最重要的是,沒人能抽離他體內的特異點,那會要了他的命?!?/br> 蘭波舉例子地說道:“事無絕對,你忘了太宰治的無效化異能了嗎?” 魏爾倫搖頭,反駁道:“不!你說服不了我,我比你了解我自己的本質,我的破壞力,你見識過,二階段是鏟除敵人,三階段是毀滅世界?!?/br> “也只有進入第三階段,徹底解放吉維爾,耗盡力量,游離在死亡的邊際線,你才有機會重新往果果的身體里注入新鮮的能量?!?/br> 他嘴唇輕顫道:“而另一種情況,擺在那里,被異能支配的身體有著無法逆轉損傷,是什么下場我們心知肚明?!?/br> 一個不小心,這個世界就會因為吉維爾而毀滅。 蘭波沒有放棄想法,“光憑丘比的話,我們還無法判斷確定吉維爾對果果的侵蝕程度,有可能現在只是輕微地影響到身體?!?/br> 只要有一線希望,做什么都可以,他得先讓魏爾倫停止胡思亂想。 “蘭波,不要再說了?!蔽籂杺愐Ьo牙關,“我不接受用你的命換果果的命,你得好好活著,我們想其他的辦法?!?/br> 蘭波擁抱住魏爾倫,“我們回巴黎,拜托雨果先生給果果做全面檢查,歐洲的技術遠超日本?!?/br> 他盡可能把危害縮減消失,讓安全感回歸內心,“果果還這么小,問題發現得早,影響也深不到哪去,及時干預,肯定不會有事的?!?/br> 話雖然這樣說,但有恃無恐的丘比,卻像一根生銹的鐵釘扎進二人行動的腳掌,迫使他們改變策略。 短暫的迷惘過后,還要重新調整思路。 果果能感覺到生活中多了許多注意事項,蘭波和魏爾倫拿出十二分耐心照顧他的日常生活,明明不適應狀況已經減弱許多。 他也在想自己生病挺不應該的,平白牽動著其他人的感情,晚上失眠,白天補覺,不知道還以為他倒時差。 牙齒比所有人預測的長更快,短短半個月過去,門牙回來了,身高增加了5厘米,體重沒有變化,肌rou的酸痛感也漸漸消失了,不再失眠。 總體來看,果果如預想中那樣迎來了發育期。 他真的長大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任由別人抱著走,臉上的笑容少了很多,平淡如水,卻又讓人覺得無比寧靜。 魏爾倫時常眺望遠方海岸線,眼里露出憂心忡忡的神情。 內心逃不開丘比的言語陷阱,對未來的迷茫深深埋在心底,轉而開始思考自己為什么而活。他對人類早就失去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