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不可能的,真的不行嗎?真的不可以嗎? 如今有人在給一個去向??! 為什么不順從下去呢!為什么不呢! 死亡,活著,死亡,活著…… 有些場景紀德一輩子也忘不掉,接到命令的時候,開始反抗的時候,無奈逃離的時候,看著屬下和其他人死的時候,為了活下去不得不踐踏尊嚴的…… 精神上的折磨更使人不自信,紀德從自己那一片質疑、否定、埋怨、悲傷的幻想回歸現實,他抓起桌上那枚遺留下的寶石胸針追出去,不顧他人的眼光,焦急地跑到大街上搜尋淡金發小女孩的身影。 匆忙之間,紀德環視四周,來往行人早已沒有熟悉的身影,他喃語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找不到呢!她到底是誰?去哪里了?去哪里了?” 他抱著渺茫的希望在街道里穿梭,四下尋覓蹤影。 即使有路人目睹過果果的身影也不打算告訴紀德,他如今的模樣繼續下去只是一場空。而隨著時間推移,那微弱的祈望在寒冷的風中接近破碎。 紀德低頭看向手中緊握的寶石胸針,倉皇失措地站在原地,現在后悔莫及也晚了。 “對了!名片!” 紀德猛然想起之前接過的名片,他從上衣口袋里拿出,心里還是忐忑不安地,緊張地舔了舔干燥缺水的唇。 經過一番思想斗爭,紀德來到一個隱秘的角落按動手機上的數字鍵位,撥出了那個未知的號碼——阿爾蒂爾·蘭波。 “你好?!?nbsp;電話那頭是十分溫和的聲音,在略微嘈雜的背景音下緩緩地向紀德問道:“你有什么事情嗎?” 聲音告訴紀德,對方是名很年輕的青年,甚至光聽聲音就可以想象,那是個溫潤如玉的青年才俊。 “ 蘭波先生,你好!抱歉,貿然打擾你的時間,但我想你是知道我的?!奔o德謹慎地回復道:“有位小姐給了我一張名片,她說如果我有困難可以尋求你的幫助。分別前,她的鳶尾花胸針遺留在了我這里,我想她一定是忘記了?!?/br> 二人之間的通話陷入沉默,這個短暫的沉思時段考量著彼此之間的信任程度。 紀德按捺住這些年越發不耐煩的性子,再次詢問道:“先生,你在聽我說話嗎?” 電話那頭,蘭波剛剛離開活動現場,伴隨腳步聲,朗聲說道:“那孩子不會忘記那么重要的事情,那是留給你的,你可以接受它?!?/br> 紀德堅定拒絕著,“無功不受祿?!?/br> 隨之,蘭波搖頭嘆息,補充道:“如果你有困難,我會幫助你一次,你現在是需要我的幫助嗎?” 話里并未提及寶石飾品的歸屬。 “蘭波先生,胸針我會還回去的,你放心?!币魂嚰贝俚暮粑曔^后,紀德眼中燃起一點星火,他試探道:“你什么樣的困難都可以解決嗎?” “不,我還沒有那樣的本事。我能給你的只有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就像那枚鳶尾花胸針,雖然它看起來耀眼奪目,但也只能解決物質上的問題?!彪娫捘穷^的聲音很平靜,可直白地點明說開自己幫不了什么,像極了不留一絲情面的權貴。 蘭波看了一眼腕表指針,言語溫和地勸道:“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訴我吧!我現在有點事情要處理?!?/br> 眼見對方要結束通話,紀德抬高聲音阻止道:“等等,不要掛斷電話!我不需要物質上的幫助,你知道的!那對我毫無意義!” 他連忙解釋,并且將先前的疑惑提出:“我的意思是,請你告訴我‘用你的生命去贖罪,結束一切’,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蘭波拉開車門坐進去,啟動發動機,他平視前方,語氣平淡地說道:“字面意思,用死亡去結束一切,用你的生命去贖罪?!?/br> 或是不忍,他降下語調,勸慰道:“你和你的部下都有活下去的權利,隱姓埋名并不可恥,把過去當作一場夢吧?!?/br> 當作一場夢!誰能把那樣可怕的經歷當作一場轉頭就會記不起的夢。 多少生死邊緣都沒有妥協,如今就要妥協低頭嗎! 笑話,天大的笑話! 紀德氣得發抖,他很生氣。如果他現在選擇那樣的生活,那么這一路來犧牲的人又算什么,他們的清白又在哪里安放。 他低聲嘶吼,甚至近乎咆哮道:“不可能!那永遠不可能!我不接受,我要一個公平公正地對待!就算審判,那么該審判我犯下的罪行,而不是依據莫須有的污名就給我們所有人成立罪名!死可以,但得有尊嚴地死!” 聲音激動,透著nongnong的悲情,聲聲句句在質問。 和他對話的蘭波卻笑了,但他不會現在就告訴紀德一切。 他說:“紀德,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八年了,你做到了什么。什么也沒有吧!那么還繼續下去就會有結果了嗎?你知道你面對的是什么嗎?你去問問你的部下,他們是否真的就不愿意活下去,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請給他們一個活下去的機會吧!” 蘭波呼喚著他的名字,“紀德,想想他們?!?/br> 部下是紀德最后的軟肋,他也不想看著曾經的同伴一個個步入死亡,于是他沉默下來,眼中黯淡無光了。 他冷靜地問道:“我死了才行嗎?” 蘭波的態度始終溫和,否定他的想法,“別固執了,我給你們安排新的身份去過普通的生活,以后誰也不會知道你們過去的一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