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溫柔森林的秘密」,只要有這個還在,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的。 所有人無視那個關了小孩的房間,無視被折磨的黑之十二號。 現下,果果的身體是疼得厲害死了,但他也不為自己的行為后悔,只恨自己不能弄死牧神那個神經病,更無法反抗這所實驗基地的指令控制。 仔細想想,牧神是絕對不會讓他死得那么舒服,一定會用惡心死人的方式羞辱他。 ‘我怎么就碰上這么個神經病了呢?’ 昏昏沉沉間,果果再一次看到剛醒來時出現在他腦海的身影,男人用破碎的聲音吟誦著詩歌。 【你將仇恨、麻木、衰弱】 【和你往昔遭受的種種蹂躪】 【全部歸還了我們】 【在無辜的夜晚】 【有如每月一次的鮮血涌流】 那人的身影和聲音又消失了,對方的出現好像只是為了告訴果果這么一段莫名其妙的話。 不知為何,果果感覺只要他現在愿意開口,他就能殺了牧神了。 ——殺了!牧神! 狠狠地心動了。于是他順從自己的心和意志,小聲地重復念了那段話,“你將仇恨、麻木、衰弱…和你往昔遭受的…種種蹂躪……全部歸還了我們,在無辜的夜晚,有如每月一次的鮮血涌流……” 念出這段話后,意識模糊的果果下意識就明白牧神的欺瞞有多么深了,“將一切毀滅,誰也別想得到它,包括我自己在內” 潛藏著的惡魔隨著咒語復蘇,心臟劇烈跳動間,將身體交給力量,將理智交給仇恨,將痛苦隨之遺忘。 【門】的背后藏著無止境的黑暗,那才是人類無法承受的恐怖和孤寂。 果果的意識跌進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地方沉睡下去。 一個比實驗室還要大的黑洞憑空出現吞噬萬物,巨大的半圓凹陷地形奇跡地出現在法國領土上,誰也不會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曾經又有過多少罪孽苦難。 與此同時,法國某地的一個黑發男孩痛苦地蜷縮在床上,撕心裂肺地哭泣著,他的黑發在一夜之間全白了,由那一夜開始了漫長而絕望的等待之旅。 第4章 另一世界橫濱,一間被亞空間覆蓋的廢棄廠房,三個人不同立場的人。 暴露諜報員身份的法國超越者——阿爾蒂爾·蘭波; 暴露「荒霸吐」身份的「羊」之王——中原中也; 以及沒有身份可暴露,但作死的少年——太宰治。 三人因為各種原因齊聚一堂,他們既是算計者,也是被算計者。 蘭波神情平靜地注視著不遠處那兩個風格迥異的少年們。 對他而言,完全落于下風的少年們的交談內容并不重要,不論太宰治能否勸說中原中也放棄掙扎,結果不會有任何變化。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必須死。他會偽造好虛假的事實離開橫濱,在奪走「荒霸吐」后找到親友的蹤跡。 蘭波有百分百的自信和能力應對一切未知可能性,但他不知道的是【世上沒有絕對的可能和不可能?!?/br> 忽然,「彩畫集」中出現一陣令蘭波感到熟悉的空間異動,他神色凝重起來,眼神越發冷寂,小聲自語道:“好像有什么可怕的東西進來了?!?/br> 這種空間里存在的細微變化,讓黑發青年感到很不安,眉宇間的郁氣驟增。 紅色的立方體再次悄然無息地重新覆蓋廠房,加固同時也快速地尋找那異動來源于何處。 就在蘭波察覺到確切位置即將出手之際,他看見一個渾身是傷且毫無理智的金發小孩從天而降,砸到正和中原中也對話的太宰治的身上。 太宰治被壓倒在地,直呼:“好痛!” 這神來之筆既終止他和中原中也的密謀,也終止金發小孩的異能失控,更讓蘭波慌了神。 蘭波手里的動作停頓,蓄勢的攻擊崩潰,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后背狂冒冷汗,沒人察覺到他打了個寒顫。 青年瞪大眼睛,呆呆地想:‘人造異能體釋放本源的第二形態……為什么在我要奪取中也體內「荒霸吐」時,出現疑似為親友的小孩子。誰在暗處盯著!竟然能突破「彩畫集」的封鎖?!?/br> 蘭波震驚地默念: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很快就鎮定下來,重新思考自己有哪些仇人。 此刻,壓抑著心中怒火的蘭波將亞空間的體積擴散數倍,試圖找到那個暗中窺視的人。但他一邊確定四周情況,一邊憤怒恐慌地審視突然出現的孩子。 金發小孩正是果果,他在牧神即將轉移體內核心前,將身體控制權交給內心潛藏的惡魔。 黑洞摧毀一切,也吞噬主人。 陷入無意識狀態的果果在黑暗中隨波逐流,等待死去前,卻意外感知到了一絲親切,他順流來到此處,迎接嶄新的世界。 一個錯誤的時間地點,但改寫了在場人接下來的命運。 此時的果果大腦意識一片混沌。天藍色的雙眸大而清澈,卻也空洞無神。皮膚上蠢蠢欲動的綺麗紅痕在接觸到太宰治后迅速消退,理智回歸同時,痛苦也回歸了。很快,他就明白自己的情況并不樂觀。 除了先前被吊起來的手臂和一張臉完好無損,身上有著數不盡的傷,大大小小。 襤褸的白衣也因為傷口沁出的血液染上一片黑紅的污漬,柔順如絲的淺金色長發也因為各種液體的浸濕變成一縷一塊的條狀,半數長發上附著暗紅色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