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狗計劃
周若滌偏頭看他,陽光從車窗斜切進來,正好照在他繃緊的下頜線上。她忽然想起昨天他掐著她腰時,這里也繃成這樣的弧度。 “那你也別強迫我了?!八届o地說。 梁慕白喉結滾了滾,像被她噎住,他很想反駁,說自己根本不缺女人,更不至于為了她犯賤。但話到嘴邊咽了下去。他確實撕了她的校服,逼她哭著求他停下,確實一次次不肯放過她。 就算最后沒真做到底,那也不是他能拿來洗白的理由。 他咬了咬后槽牙,像是下了不小的決心,“行。下次你說不行,我絕對不碰你?!?/br> 周若滌忍著沒翻白眼,只冷聲提醒他:“沒有下次。我們不是真情侶,連朋友都算不上。你見過誰跟同學搞這種事?” 梁慕白臉色一變,抬手捏住她下巴盯了她幾秒,最后忽然低笑出聲。 “你總提醒我這個,是不是自己想認真?” 他挑眉,語氣痞得要命:“怎么?怕會愛上我?” 周若滌冷笑一聲,掰開他的手指:“你懂什么是愛?你有什么值得我愛?” “愛你張嘴就是老子孔子孟子,動不動cao天cao地cao空氣,愛你發瘋就指著人鼻子罵,一言不合就把人扛走。梁慕白我告訴你,我最討厭沒禮貌的男人了。你先學會情緒穩定,再談愛不愛的問題?!?/br> 車廂陡然安靜。前排司機死死盯著路面,后視鏡里映出梁慕白驟然陰沉的臉。他猛地拽過周若滌的手腕按在真皮座椅上,傾身時陰影完全籠罩住她:“你再說一遍?” “我說——“周若滌仰頭直視他,“你連怎么尊重人都不會,也配說愛?” 梁慕白眸色驟然沉了下來,指節捏得咔咔作響,他盯著周若滌那張故作平靜的臉,忽然扯出一抹惡劣的笑,傾身逼近她。 “就不能愛我那玩意兒大嗎?昨天你不是摸過了,尺寸是不是合你心意?” 周若滌臉色唰地紅了,猛地抵住他胸膛。指尖透過背心觸到他結實的肌rou,熱得像被灼了一下,手不受控地抖了一下。她咬牙罵他:“尺寸大了不起?你手戳得我疼死了,前戲做成那樣,你活能好到哪兒去?” 梁慕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聽她說這些竟然不惱,低頭看她,笑得邪里邪氣。 “怎么,還挑上了?那你得教教我啊,到底怎么弄你才不疼?” 這話明顯是個坑,怎么回應都不對。周若滌臉紅得厲害,瞪著他氣哼哼地不肯說話。時不時還瞄一眼前排的司機,生怕他聽到這些sao話。 梁慕白看著她,眸色漸深,這兩天聽她總說下面疼,他表面裝作不在意,心里還是有點內疚,于是收起調侃,把袋子里的藥膏遞給她。 “這支,擦私處的?!?/br> 周若滌臉一下燒起來,“你……” “你手指短擦不到?!彼D頭看她,眼神若有似無地落在她腿上,又慢慢往上,停在她臉上,“要不要我幫你?” “梁慕白你是不是有???”她一巴掌打過去,被他笑著躲了。 “我又沒說一定要幫,”他靠回椅背上,拇指漫不經心地轉著藥膏,“你要是肯求我,我倒也不是不行?!?/br> “你滾!” “嚯?!彼偷托α艘宦?,“那你晚上回去記得擦,別發炎感染了?!?/br> “你趕緊把我送回家?!彼а?。 “昨兒不是說了?我今晚有個局,你晚上陪我一道去玩兒?!?/br> “我不去?!?/br> “你以為我在跟你商量?”他側頭瞥她一眼,語氣瞬間冷下來,“溫以寧也在,你不去,我就讓她喝到連自己姓什么都不記得?!?/br> 周若滌眼神閃了閃,不禁罵道:“你就會威脅人,真無恥!” 他低聲一笑,沒接話??伤?,這人是玩真的。 梁慕白要真灌溫以寧酒,她信他能灌得一口不漏。而且溫以寧那點酒量,她親眼見過,喝一杯就哭,哭完還能吐,吐完還想抱著人撒嬌。 “行,去就去。你不怕丟人,我更無所謂?!?/br> 他淡笑:“你都不怕,我還能怕呢?演戲就演到位,別讓A班的人看笑話?!?/br> “你真的很愛演戲,你不如以后讀戲劇學院,畢業了肯定能當影帝?!?/br> 梁慕白靠在座椅里看著她,半晌沒說話,只手指漫不經心地敲著膝蓋。他原本是要來興師問罪的,結果人一站在他面前,氣就散了大半。 臉紅的時候真好看。他忽然想。 而他現在,居然已經不是特別確定,自己到底是氣她拉黑,還是氣她敢不理他。 …… 時間還早,梁慕白把她拐到商場里,進了一家高奢品牌店,這家店的服裝主打少女款式,Sales看到梁慕白就笑的合不攏嘴,又是送巴黎水又是送下午茶。還主動把VIP包間空出來,一副恨不得把人供起來的架勢。 “你試試這個?!绷耗桨走x了一條連衣裙給她,語氣跟下命令似的,“快點,別磨嘰?!?/br> 周若滌低頭一看,是條淺灰色一字肩修身連衣裙,面料軟,雪白的褶邊配著中間一顆黑色蝴蝶結,看起來清純又不安分。裙擺有個細開叉,剛好開到大腿叁分之一,哪怕站著也若隱若現。 她不動,眉頭擰得死緊。 梁慕白最喜歡她這種不樂意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也不在意旁邊有人,勾過她的頭在她耳邊惡劣地要挾道:“你要是真不想穿,我幫你穿?!?/br> 周若滌:“……” “不說話我當你默認?!?/br> 他說話從不看場合,干事也不講規矩,Sales站在一邊全程聽著,也沒人敢插嘴。她咬咬牙,什么也沒說,轉身進了試衣間,動作干脆利落地關上門,鎖上。 卻沒注意,她手機還落在外面。 服裝店燈光一明一暗打在換衣鏡上。梁慕白坐在試衣間外的沙發上等她。她在里頭磨蹭很久。 “換好了沒?”他隔著門板低聲問,語氣帶點敷衍的寵,“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啊?!?/br> 里頭傳來她的聲音:“你敢?!?/br> 他輕輕笑了一下,仿佛真有點被她撩到了那種興頭。 桌上她的手機震了一下。梁慕白眼皮一挑,之前周若滌告訴過他密碼,他毫不猶豫的拿起來解鎖。 他點開微信,把自己加了回來。結果看到備注欄那一行,刺得他眼前一黑。 【白狗】 梁慕白看著這兩個字,臉色一點點陰下去。 媽的,白狗?她是真有種。 以前哪個女生不是喊他寶貝寶寶喊他,就她當自己是狗。 他指尖停了一秒,咬牙刪了,把白狗改成了老公。 輸入那一刻他自己都覺得荒唐,可又莫名痛快。剛設完備注,又順手把自己拉了星標、置了頂,看著備注上那兩個字,嘴角輕輕翹起,耳根竟然有點發燙。 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罵他變態。 可他就是想留下點痕跡。哪怕她以后拉黑他,刪聊天記錄,手機一滑,總還會看到這兩個字。 門“咔噠”一聲開了。 周若滌換上這條裙子,可拉鏈只拉到一半,露出大半片鎖骨,像不經意的引誘。她低頭理裙擺時,整個人像霧氣未散的晨光,柔得要命,又帶著點讓人移不開眼的勾人。 她一抬頭就看到他坐在那,手里拿著她手機,眼神不躲不避。 “你干嘛?”她瞇了下眼,神情不悅。 梁慕白站起身,目光在她身上緩緩掃了一圈,從細白的鎖骨掃到大腿邊那條開叉,喉結滾了滾,眼神明顯黏了一秒。像是被驚艷到了。 下一秒,他走到她身后,手掌貼著她背脊往上順,幫她把拉鏈慢慢拉到底,力道不輕不重。 “你故意的?”他聲音低啞,幾乎貼著她耳根開口。 周若滌背脊微僵,沒吭聲,往旁邊側了一步,拉開了點距離。 其實她在試衣間的時候腦子就沒歇著。她很清楚梁慕白是條瘋狗,但瘋歸瘋,牙口干凈,咬人不留疤。說白了就是一只腳踩著界限,瘋得有分寸。 她不確定他到底有沒有動真心,但她知道,這人若是被自己拿捏住,那就是她手里在明德最鋒利的一把刀。她不能讓他膩了她。也不能太順。順得太快了,瘋狗也覺得沒勁。 尺度太難拿捏。一步太近,他嫌她黏;一步太遠,他掉頭就走。 但她不是要取悅他,她是在馴他。 馴一個沒吃過苦的富家惡少,馴一個自以為吃定她的瘋狗。 梁慕白這種人,骨子里就是個喜歡玩刺激的主。你越規矩,他越看不上你;你裝瘋賣傻,他煩你;你若即若離、欲迎還拒,他反倒追著想咬你。那她就帶點刺,讓他看著想碰,卻又不敢真碰到底。 她要做的,是讓這條瘋狗甘愿為她戴繩、咬人、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