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是抱著連續收服三枚終焉的打算來的，雖然他心里很清楚事情或許沒那么簡單，畢竟連時間線變動之前的歸墟都沒能輕易獲得第一和第四兩枚終焉，但心中還是存在著一絲僥幸。

    萬一自己的神秘鏡面就特別呢？

    現在看來，并不是神秘鏡面不給力，而是他自身還太弱了。

    “現在”還不夠資格，就意味著等到他夠資格的時候，確實是可以收服第一終焉的，這至少有一種理論上存在的可能。

    但到底要到什么地步才能算有資格……這就不好說了。

    紀千明見無法收服《永恒》，便沒有絲毫的留戀，轉身離開。

    第一終焉自己實力不夠無法收服，那第二終焉呢？

    在自己這個變數不曾出現的時間線中，歸墟每次都是率先獲得的第二終焉，然后才進入無敵之境，這其中蘊含著兩個信息，第一條信息是第二終焉很強，或許比現今出現的所有終焉都要強；第二條信息則是第二終焉的收服并不困難。

    即便是足以滅世的完整版歸墟，都無法收服第一終焉《永恒》，第三終焉《時間》和第四終焉《因果》?！队篮恪纷鳛榫糯蠼K焉之首，必然存在特殊性，歸墟無法收服也算是正常；《時間》在時綺的手上，可以肆意回到任何一個時間點，不具備時間權柄根本抓不到他；《因果》則是能篡改因果，讓歸墟無可奈何。

    這三枚終焉的收服難度都極高，也就變相說明了，第二終焉的收服難度或許是四者之中難度最低的。

    至少紀千明是這么推理的。

    歸墟能收服第二終焉，沒道理他不行！

    “走吧，去第二終焉那里?！奔o千明飛到了羅蘭的身邊，手中的第五終焉光芒閃爍，下一刻兩人的身形便直接越過兩根枝椏間隔的無垠虛空，來到了第二終焉的枝椏上。

    第二終焉，是一顆漆黑的星辰。

    當然，星辰只是從極遠的地方看去，造成的錯覺而已，站在第二終焉枝椏的末端，紀千明已經能清晰的看到腳下的第二終焉。

    那是一個極其龐大的黑色球體，也就比月球小一點，其表面不存在任何紋路，而且也不像《永恒》那樣散發光芒，它的表面看起來平滑而又冰冷，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臺球8號球，散發著詭異而令人心悸的氣息。

    “這就是第二終焉？似乎也沒什么特別的?！闭驹诘诙K焉附近，羅蘭眉頭微微上揚。

    和第一終焉不同，即便他靠著這么近，也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壓力存在，這就讓他放松了些許，彎下腰來，伸手想觸摸一下黑色球體的表面。

    他的手掌輕輕觸碰到第二終焉的表面，詭異的穿過，然后沒入了黑暗之中……

    當整個手掌沒入其中時，羅蘭微微一愣，然后下意識的將手從終焉中抬起，隨后瞳孔驟然收縮！

    不知何時，他的手腕以下剛剛沒入第二終焉的部分，已經空空如也，整個手掌都憑空消失，就仿佛從未存在過一樣。

    羅蘭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的手腕，“媽的，什么鬼？！”

    紀千明的眉頭緊緊鎖起，盯著羅蘭的斷腕觀察許久，緩緩開口：“斷口十分平滑，而且沒有絲毫的鮮血流出，肌rou組織有明顯的斷層，但是活性依然存在……奇怪?！?/br>
    “什么意思？”

    “你的手不像是被什么東西斬斷的，即便是缺少了手掌，但手腕附近的肌rou組織都還在正常運作，而且血液也在正常流動，只不過缺少了‘流過手掌’這個過程，直接跳到了‘流回手臂’……”紀千明若有所思的開口。

    “血液還能跳過‘手掌’，直接流回去？”羅蘭瞪大了眼睛。

    “不，當然不可能！這一定是你觸摸了第二終焉導致的某種現象，只不過單憑這個，我們還無法猜出第二終焉的能力?！奔o千明連連搖頭，身后浮現出哭泣小丑的虛影，繼續說道：“別急，距離手掌消失到現在不過幾秒鐘，我能通過時光倒流把你的手掌重組回來?！?/br>
    羅蘭點點頭，雖然手掌消失了，但他似乎也沒有太過緊張，心理素質明顯極佳。

    不過這也不奇怪，心理素質差一點的，根本無法在葬天淵獨自生存兩個月，早就被逼瘋了。

    紀千明愚弄著羅蘭手掌附近的時間，將其向著過去倒流，兩人緊緊的盯著那光滑的手腕。

    一秒，兩秒，三秒……

    等到紀千明已經將時間回溯到了極限，羅蘭的手腕依然沒有恢復，紀千明的臉色頓時沉重了起來。

    “時間回溯無效？這到底是什么能力？！”

    按照理論上來說，在時間倒流的情況下，即便是手掌被分解成了原子級爆開，也能輕松的復原，但現在回溯的時間早就超過了斷掌的時間，為什么還無法將其復原？

    羅蘭沉默的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許久，沙啞開口：“無法復原嗎？”

    “很抱歉……”紀千明閉上了眼睛，無奈的搖了搖頭。

    羅蘭哦了一聲，表情沒有多余的變化，將手縮回了衣袖中，淡淡開口：“一只手掌而已，沒了就沒了，幸好剛剛摸第二終焉的是我，而不是你……這只手掌，就當是我還你的一小部分人情吧?！?/br>
    紀千明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卻又什么都說不出口。

    他沉默片刻，用像素隨便制作出了一些棍棒，試探性的伸入第二終焉那漆黑的球體表面，但無論是什么材質，無論是否帶有靈力，所有沒入黑色球體表面的部分，都會詭異的消失，就像是有某種力量強行抹去了它們的存在一樣。

    最關鍵的是，即便抹去了那一小部分，但剩余部分依舊能正常工作。

    紀千明最后扔進去的是一只之前丟進鏡面世界的老鼠，當老鼠的頭部被第二終焉抹去之后，無頭老鼠依然能活蹦亂跳，只不過像是失去了意識與思想，不停的奔跑沖撞，直到整個身體都被撞成了血泥，才徹底咽氣。

    看著這只老鼠凄慘的死相，紀千明轉頭看向懸于虛無中的黑色球體，有些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