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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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里僅有保姆張姨和管家陳伯,沒人居住也得定期打掃。 柏岱恒走進空蕩的房子里,等候他很久的陳叔上前問好:“小少爺,晚上好?!?/br> 兒時相處最久的人,如今再見,心底猶如江水般嘩然。陳伯滿臉爬上了皺紋,他還是從前那樣不茍言笑,一直沒有多余的表情。 柏岱恒當初就是想成為陳伯這樣的人,無論說什么樣的話都這般平和,無論做什么樣的事都這般冷靜。 他還沒有成為這樣的人,很多時候,他做不到平和、冷靜。 略顯可笑,柏岱恒伸出左手,低聲說:“晚上好,陳伯?!?/br> “我還以為,以后都不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到您了?!标惒掷锞o握的檀木戒尺,說話間隙,他揮手,毫不留情地猛敲面前人的掌心,“很抱歉,這次是一百下?!?/br> 火燒似的疼痛隨著指尖延伸至手腕,他回到了七歲那年,望著窗邊試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胸口停止了起伏。 他想到某人跟自己說過的話——“你不會哭嗎?” “受傷的時候不會哭嗎?” 窗外是翠綠的爬山虎,一根接著一根糾纏著屋檐,絞弄著注視者的眼睛。 他不會哭。絕對不會。 領完處罰,柏岱恒握著張姨遞來的冰塊袋離開了老宅。屋子外面刮起了大風,他的外套被吹得鼓鼓的,口袋里的手機不小心滑落在地,他彎腰撿起,看見兩條新短信。 “俗話說,人有失足,馬有失蹄,這次考試證明不了什么的?!?/br> “你不要緊吧?” 柏岱恒在原地站了幾分鐘,直到涼意敲擊渾身,他扔掉了冰塊,從口袋里找到手帕,一點點擦干凈掌心的水珠,勉強抬手敲上一行字:“不要緊?!?/br> 為什么偏偏是沉禾清。 為什么發這條消息的人又是她。 為什么他要中途離開考場。 明明是不重要的人,明明應該是不重要的人。 他為了這次聯考付出了很多,沒有誰能比這場考試更重要。 為什么會是這樣的結果。 手在顫抖,或許是因為戒尺,他連忙走進車內,從里面找到一盒藥,顫顫巍巍地打開瓶蓋吃掉兩粒。 最近神智不清的時刻出現得頻率太高,他到底怎么樣才能保持足夠的清醒? 清醒,清醒。 為什么這個詞里有她的名字。 他有太多的問題得不到答案。 車行駛到他家門口,柏岱恒看見了可怕的人。 他下車,捏緊手,來到她身邊,沒有詢問任何話,“請你回家?!?/br> 終于見到想見的人,得到的第一句話卻是這樣子的。沉禾清略顯無措,很快,她調整好心態,當他是成績下滑有所傷心。 她伸手,輕輕扯上他的衣袖,“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有沒有事,聽別人說你晚自習請假回家了,我怕你是受不了打擊……” 大門面部解鎖后,柏岱恒越過她,走進屋,打斷她未說完的話:“我知道了?!?/br> 沉禾清跟在他身后,繼續喋喋不休地安撫他:“其實考試是有運氣成分存在的,我這次胡蒙了幾個選擇題,沒想到考得比平常還要好。所以這次的成績你不用太當真?!?/br> 看著撲閃一雙圓眼的人,柏岱恒發現她完全聽不懂自己的話,本想直言讓她盡快回家,可是,她小心翼翼地握起了自己的左手。 撕裂傷口的疼痛讓他無法啟齒。 “你的手怎么了?”沉禾清抬起頭,凝視他的表情,片刻,她找到止痛膏藥和消毒紗布給他處理傷口。 在手背打結處打了一個蝴蝶結。 沉禾清非常滿意,雙手穿過他的胳膊抱住他的身體,臉頰蹭著微涼的衣服,“沒關系的。就算你不是年級第一,我還是會喜歡你?!?/br> 言語的穿透力可以刺穿身體最堅硬的部位。 他已經在心里否認了無數次對她的情感,但他忘掉了一句老話。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柏岱恒舉起那只系著蝴蝶結的手,摸了摸她身后的頭發,眸光暗淡,“放假再見面好嗎?” 沉禾清用鼻音應了聲:“嗯?” 放假見面和自己說的話有什么關聯嗎? 她說的難道不是喜歡他嗎? 居然連個回應都沒有…… 算了,他一定是受到了打擊,聽不進去自己在說什么。 她悶聲道:“好,那我回家了,拜拜?!?/br> 關門的聲音干脆利落,柏岱恒沒有多看她離去的背影,轉身倉促上樓。 他能理解喜歡的意思嗎。 他這輩子,能正常地去喜歡一個人嗎。 花灑對著他的頭頂,水流流淌過全身,冰冷滲透至皮膚深層,他忘掉了調試熱水。 清醒了嗎? 柏岱恒強忍著水珠進入眼睛里的不適感,睜開眼緊盯鏡子里的自己。 如果那個人是沉禾清的話,他可以試著去感悟情感。 如果上天愿意給他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