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愿意回答？我不是都已經接受逆鱗了？”

    姜葉有些不解。

    過了好一會兒，滄夜才說明原由。

    他們龍族和鳳凰一族，都是萬獸之主，各踞一方，統領妖獸，稍微散發點威壓，就能讓萬獸惶恐拜服。

    他身上的鱗片很多，隨便拿出一片就可以讓萬獸俯首稱臣。

    而逆鱗，就是那一片意外。

    逆鱗和其他鱗片不同，長的方向是逆的，所蘊含的屬性也截然相反。

    如果說其他的鱗片上面蘊含著讓萬獸害怕的能量，那么逆鱗就是安撫萬獸的能量。

    原本有逆鱗在他身上，他散發的氣息不至于極端化，讓各路小動物完全不敢靠近。

    ——作為萬獸之主，他要用威壓震懾小動物們，讓它們惶恐害怕他。

    但也要有安撫的力量，讓它們歸順于他。

    只是他在很久以前，就把逆鱗拔了下來，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沒有再放回去，而是想盡各種辦法，想讓姜葉接受這片代表他心意的特殊鱗片。

    一直到穿越來這個世界，他終于找到了機會，把逆鱗送了出去，還趁姜葉沒防備，主動獻身被她吸收。

    逆鱗成了姜葉靈力的一部分，它所蘊含的屬性也被姜葉繼承。

    “你那么愛吃醋，以前看到我抱毛茸茸，一張臉就陰沉得不行。還總用陰森的目光看它們，把它們嚇得瑟瑟發抖?！?/br>
    滄夜：“……”

    “你不想和我提這個，是不是到現在才發現算漏了這

    一點，覺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滄夜更是偏過頭去。

    如玉一般漂亮干凈的耳朵現在變得通紅，悄悄泄露了他的心緒。

    姜葉對毛茸茸的心是不會改變的，滄夜也深知這一點，不然他也不會一開始以貓的形態來接近她。

    小醋怡情，大醋傷身，滄夜吃醋的樣子很可愛，她卻不舍得他總這樣吃醋生悶氣。

    他會為了不觸及她的底線克制本性，雖然討厭那些接近她的小動物，卻從來沒傷害過它們。

    單單這一點，就讓姜葉沒有辦法不對他心軟。

    她知道滄夜進師門前是什么樣子，師父和她說過。

    滄夜身上曾經背負過很多罪孽。

    他出生在一條小河里，小時候沒長出龍角，小河里的各路水妖都以為他只是一條小蛇。他身上散發著讓水妖們無法抗拒的香味，水妖們都想吃了他。

    他東躲西藏，九死一生度過艱難痛苦的幼年期，到了青年期后長出龍角。

    隨著天賦血脈的覺醒，局勢也跟著逆轉，讓他一躍成了河域之首。

    天性使然加上后天無人教化，他成了河域的暴君，閑著沒事就抓幾個水妖來吃。

    他還用殘酷的手段，折磨了曾經追他最兇的幾個大水妖。

    師父發現他時，整條河域的水妖幾乎都被他吃光了，小河也差點變成一條沒有生命的死河。

    他身上隱隱有黑氣涌動，眼看就要入魔。

    是師父用自己的修為和功德幫他超度了那些枉死的魂靈，又封印了他被惡念滋養長出的第二元神，才把他救了下來。

    剛進師門那段時間，他控制不了殘暴的習性，出手也沒個輕重，打傷了不少欲和他親近同門。

    ——他當時只肯接近師父和她。

    師父和她說的滄夜的曾經，也開始變得具象化。

    每次他犯了錯，都會被她擰著耳朵去找受傷的同門道歉。

    只是他長得過于好看，每當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同門們幾乎都會三觀跟著五官跑。明明傷得很重，卻還慌忙地安慰他們說自己沒事，那強逞能的樣子，看得她都覺得好笑。

    他們還會幫滄夜求情，讓她不要太苛責這位新來的小師弟……

    有那些同門做對比，姜葉有時會覺得自己還不錯，因為她雖然也是顏狗，但至少不會被顏值影響三觀。

    除了那些被打慘了的同門之外，滄夜還捅過不少簍子，都是她跟在他身后幫他收拾爛攤子。

    當然她也不會白收拾，每次都會把滄夜狠狠地揍一頓。

    她有個時候甚至會想，滄夜是不是抖m？不然沒道理被她揍了那么多次，一點都不討厭她恨她，反而還喜歡她。

    一喜歡就是那么多年，被拒絕了也不放棄，還從未開過小差。

    曾經胡作非為的他，因為怕被她厭棄，努力地克制本性和后天養成的壞習慣。

    在他們的關系中，她占了絕對主導的地位。

    她喜歡他，自然也會因他心軟，不舍得他一味地受委屈。

    “我現在經常東奔西走，救這些小動物，可是很辛苦的?！?/br>
    滄夜不明白她這話的含義，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她，像是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么。

    “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么要這么熱心？”姜葉問他：“以前在修真界我有這么熱心嗎？”

    “沒有?！?/br>
    “那為什么我現在突然熱心腸了呢？”

    姜葉把這個問題丟給他。

    滄夜眸光一閃，變成了冰藍色的眼瞳。

    他歪著頭，用這樣清澈的眼睛看著她，像極了疑惑的小貓。

    姜葉其實也不指望他回答，直接給出答案。

    “因為你呀?！?/br>
    這四個字一出，滄夜白色的睫毛忽閃忽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