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浴堂驚魂
icp備案號:湘b2-20100081-3互聯網出版資質證:新出網證(湘)字11號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文網文[2010]128號 一聲落水動靜“嘭啪”響起,楊景佳從走廊匆匆走來,繞過屏風出來就看見了扶著浴池邊邊的楊景佑和池面上的漣漪。 “姐!”楊景佑一叫,趕緊將身體埋進水里。 “剛剛是什么聲音?” “我,我想上來,一腳打滑就又摔進來了?!睏罹坝域嚨匾皇芴?,一臉真痛苦的表情。 楊景佳知道楊景佑從來不會說謊,更不會演戲,剛才那個痛苦的表情更不像是他演出來的,便信了他所說。 “這么大人了還這么不小心,沒摔著吧?” “沒,姐,我要起來了,你……”楊景佑身上的痛還未消散。 “我要出去一趟,晚上回來有話問你?!睏罹凹哑骋谎鬯闹?,說罷便轉身走出了浴堂。 確認楊景佳離開,楊景佑的手搜尋到并輕輕拍拍水下的許相夢。許相夢驀地從楊景佑身前竄出來,上來一口水吐就到了楊景佑臉上。 “啊,憋死老子了!”許相夢深深喘氣。 “大人你干嘛掐我,疼死了?!睏罹坝用约旱难鼈缺辉S相夢狠狠掐了一把的部位。 “我那不是幫你嘛,你看你都不會說謊,你姐跟你生活這么多年,哪這么容易忽悠過去!”許相夢說得十分在理。 楊景佑眼前,濕得一頭凌亂發絲,多像初遇是,被淋成落湯雞的“毛小雨”。楊景佑越發看得出了神,許相夢注意他這不大平常的眼神,驀地心生不適的滋味。 “看什么呢?”許相夢捧起一把水潑醒了楊景佑。 “沒,沒什么?!睏罹坝咏忉尩芈曰?,心想:怎么把知縣大人看成小雨了,她明明就是知縣大人。 楊景佑這一邊失神想著,許相夢則是自顧著想爬出池子,也不從階梯上走,硬是翻墻一般挑戰。上天喜歡跟許相夢開玩笑,這或許是真的,就在許相夢翻身上池踩地正要起身時,剛才楊景佑的詛咒竟應驗在了此刻的許相夢身上。 許相夢手腳同時一個打滑,整個人便又撇進了浴池里,凌亂一腳更是踢中了無辜的楊景佑。二人沉入池下,楊景佑慌亂地掙扎時一通亂抓,竟抱住了許相夢的肩膀。許相夢從水下鉆出來,順帶著拉上了在水下沒有方向感的楊景佑。 “啊,要死!” 許相夢甩了甩頭,這才發現楊景佑的身體緊貼著自己的身體,親密無間,而楊景佑此刻可是一絲不掛的。 “楊二少爺,你在這個家活了這么多年也是上天保佑?!痹S相夢一臉鄙夷道。 “大人什么意思呀?” “你洗了這么多年澡都沒被淹死真是上輩子積德了,不,是托本大人的福!”許相夢說罷狠狠給了楊景佑一把。 楊景佑幾步后退,并不怪許相夢說話難聽又自以為是,只是他平日沐浴都是有人伺候在旁,而且也沒人有事沒事跳進浴池,摔進浴池給自己造成驚嚇,當然每次都是安全無事。 許相夢爬上去后干脆不起身,翻滾著遠離浴池這看起來高貴卻實在可怕的玩意兒。 “大人你不洗了嗎?”楊景佑問。 “還洗個……”許相夢一臉怨氣地撇過頭。 天空陰云依舊,楊宅原本的安靜被許相夢一聲尖叫徹底大破,緊接著就是浴堂里爆發出一聲倒塌聲和怒罵聲。 “楊景佑,你給老子把衣服穿好!” 浴堂里屏風倒在地上,楊景佑被許相夢扔來的衣裳蓋住了頭愣在池子的階梯上,許相夢則是正臉貼地趴在地上。 “大人?!?/br> “不要碰老子,老子頭暈!”許相夢趴地上怒道。 “大人怎么突然頭暈了?”楊景佑還當真了。 “不暈了,老子不暈了!”許相夢一把推開楊景佑,起身往浴堂外跑走。 許相夢發了瘋似的拖著一身濕衣裳,滴滴答答了一路回到了楊景佑的房間,故意沖到床上就倒下,沾了一床濕。 “楊景佑你個笨蛋,大混蛋,二傻子!”許相夢在床上一頓翻滾,更是狠狠踩了幾腳。 許相夢驀地從床上跳下來,一想到楊景佳突然回來了,許相夢就撇開了其他所有心思。 “楊大小姐回來了呀!” 許相夢又想到楊景佳在浴堂里對楊景佑說的話,突然回家,立馬就要出門,是去哪兒?還能是哪兒! “縣衙!”許相夢不假思索沖地沖出了房間。 縣衙里沒了許相夢,安靜了好些日子,夜央從楊景佑那里知道事情真相之后,對成城他們的說辭是,許相夢去了附近一個鎮上參加朋友的婚宴。 夜央盡管知道了許相夢還在高涯縣而并非離開,但這些日子見不到許相夢,夜央懂得了茶不思飯不想的滋味,做什么都安不下心的感覺,更能深深感受到他打從心底里對許相夢的思念。 “大人,你到底什么時候才回來?” 夜央輕輕放下手上的筆,縣衙大門被敲響的聲音傳到他耳中,極小的聲音,卻狠狠揪住了夜央的心。 “大人!” 許相夢不假思索沖出了大堂,從大堂到大門,夜央每一步都踏出得萬般沉重,他多想在一瞬間沖到大門前,開門看見的人能是許相夢,她一如往常朝自己笑著,或向自己耍賴。 敲門聲越發響了,是夜央在跑近,當他打開門那一刻,看見門外站著的那人時,心落下了。 “好久不見?!睏罹凹盐⑽⑿Φ?。 夜央臉上的期待神色乍地斂去,楊景佳察言觀色的能力匪淺,又怎么看不出來夜央的神情變化。 “怎么,看到的不是想見的人?”楊景佳的笑容中略略隱藏著一絲他意。 一陣風吹過,拂起一地塵沙,也送來了許相夢。 許相夢沖到縣衙大門口,一推便發現門虛掩著,許相夢心里隱隱有憂,還是進了去。許相夢第一想法就是繞著彎曲小道來到夜央住的院子,而她也確實這樣來到了夜央居院前。 許相夢偷偷往院子里探頭,見一扇房門半開著,許相夢便輕手輕腳走進院子。兩手輕輕搭在門上,許相夢從紗窗往里頭窺探,夜央俯身拿柜子里的東西,就像是掐準了時刻似的,在夜央轉身那一剎,楊景佳一把扶住他的脖子,趁勢吻住了他。 對于許相夢而言眼前這一幕的發生就像夢境一般,還是噩夢。更可怕的時,楊景佳正對著許相夢,那一瞬間她的眼神,似是捕捉到了門外的許相夢,更像是刻意盯向她。 許相夢沒了勇氣,最后一絲一句縷都消散殆盡,她什么都沒想,也不想去想那么多了,早在那夜大榕樹上知道了夜瑄的事起,許相夢就對夜央筑起了心墻,既然許相夢相信夜央對自己好是因為夜瑄,她自然也能相信自己對夜央的喜歡是由于他俊朗的外表以及他所給的對自己好的錯覺。 許相夢跑出了縣衙,夜央和楊景佳剎那一吻之后的事她絲毫不知。 夜央乍一刻愣,立馬擺脫了楊景佳,他從來都知道楊景佳行事思維與眾不同,可她今日對他所做之事實在突然。 “夜師爺,這是你欠我的,我今日來討債,從今以后,我們互不相欠,永不再見?!?/br> 楊景佳拿起地上那個木盒,最后甩給夜央一個凌厲冷瑟的目光便走出了房間。邁出門檻那一剎那,楊景佳冷笑一句:“夜師爺,祝你好運?!?/br> 楊景佳話中有話,但這個秘密她并不想說,至少,她想看接下來的一場戲。 許相夢在街上晃蕩了不知多久,連衣裳都風干了,她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城門前,仿佛是老天爺在為她引路一般。 “走嗎?走吧!” 許相夢失了魂魄一般晃蕩著走出了城門,正換班的一個守衛的目光在一群進出城門的人中掃到了知縣大人,心里便稍存疑惑。 許相夢來到了碼頭,但今日,沒有夜央,連幻象都沒有。 “船家大爺,這趟船要去哪兒呢?” 許相夢問了才覺得多余,四海為家既是無家可歸,一趟船去往哪個方向,經過哪座城,漂過哪個村,對她來說根本沒有半點區別。 船家仔仔細細地說著穿要行經的地方,許相夢卻無心聽了,掏出身上所有的錢,說道:“能乘到哪就在哪地下?!?/br> 船行起,這一船載滿了人,或啟程,或歸途。 綠水吟唱清風和,離人思愁何人知? “許相夢,你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唉,居然忘了把贏來的錢帶在身上!” 許相夢故意想起瑣碎的哀怨悲憤,以掩蓋憂傷悲痛。她曾經一次又一次的猶豫,而這次,她終于堅定地離開了,可這當真是對的選擇嗎? 許相夢一直覺得夜央是冷瑟的月亮卻能綻放太陽的溫暖,而她如今卻勸自己,夜央或許只是一瞬間的燦爛煙火,待他從自己生命里退散,她還有也只有原來的那片黑暗,但那黑暗,她習慣。 許相夢盡量去相信自己并沒有失去什么,只是繞了一圈回到原點。而萬千回憶交織的經過,不依不饒,糾纏不清。虧她還記得自己不止一次說過陪伴夜央和做他家人這些話,原來她真是言而無信之人。 “夜師爺,我說過的話,都不能兌現了,但我本來就是個騙子啊,從見到第一面開始就是?!痹S相夢心底的苦澀就像船頭蕩起的水花漫濫不絕。 從來沒有認真想過離開的這一天,而當這天毫無預兆地到來時,許相夢才看清了他對夜央心動的痕跡,根本不是一瞬煙花那么簡單,然而看清又有何用,許相夢被迷蒙的心思已然牽趕她離去,此刻,上路已久。 “夜師爺,我想回去!” 許相夢起身走到船尾,漫漫遠方,不知何向。許相夢沒有勇氣跳下船,她軟弱了,恐怕自己根本游不回夜央身旁。 楊宅內,楊景佑回到房間,房門亂敞著,他進屋,沒有許相夢,只有一片久違的寂靜和被她整得又亂又濕的床鋪。 “大人?!睏罹坝訌姆坷锖暗綀@子里,許相夢是真的不在了。 “大人回去了?” 楊景佑回到房間,隨手一掀地鋪上的被子,許相夢那圓鼓鼓的錢袋滾了出來。 “大人的錢袋?!?/br> 楊景佑莫名只覺得心里不安,扔下錢袋就往縣衙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