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兩天，孟禮明白過來為什么萬會凌這么著急。

    辦公室里，路秦川牽頭帶著工作人員重新評估呂導的本子和班底。

    孟禮拿不準：“萬會凌是官宣過的男主角，呂導真把他開了？”

    “嚴田，說一下具體情況?！甭非卮ǚ愿?。

    嚴田一板一眼匯報：“傳聞是說萬先生的演技實在不夠呂導的標準，ng很多，經常一天下來一條能用的都沒有，害得劇組白忙活?！?/br>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路秦川笑一笑，面目舒展，“雖說這部片子是語陸牽頭投資，背后是路嶄巖cao縱，但又不是沒有別的投資大頭，以呂導的資歷本來是不虛的，何必答應臨陣換人?！?/br>
    孟禮保持客觀在思考：“萬會凌，他的劇我看過，演技還過得去，怎么經常ng呢？呂導要求這么高嗎?！?/br>
    說起路嶄巖，嚴田的神情好像有些不自在，不過還是盡職盡責答疑：

    “可能是心態問題。聽說萬先生經常在片場摔東西、嚷嚷助理，不知道有什么煩心事。呂導本來還想說挪去演配角，主角重新選，沒想到萬會凌不服氣，當眾和呂導大吵一架，這才氣得呂導直接開除了事?！?/br>
    “給臉不要臉，”

    路秦川評價，又說孟禮，“不過也是，你《海市口》這么火，他心態能好才怪?！?/br>
    孟禮哈哈一笑：“得，是哥們擾亂人家心神降低人家演技水平了?！?/br>
    “可不么，”

    路秦川看一眼評估組的進度，好像自言自語，“你啊，總是讓人牽腸掛肚你還假裝沒事人?！?/br>
    “你說什么？”

    “我說你，”

    路秦川瞥他一眼，“你好好考慮，呂導這回重新敲你是拉下臉的，你看看你給不給人這個面子?！?/br>
    孟禮心不在焉嗯兩聲。

    過一會兒，嚴田領著工作人員都出去，孟禮問：“我知道呂導資歷很硬，硬到敢踢萬會凌，但真能硬到敢用我？”

    路秦川坐回辦公椅：“你想問什么?！?/br>
    孟禮移開眼睛，好半天才說：“他不怕得罪你爸？”

    “孟禮，”

    路秦川笑一笑，“想問什么直接問，這不挺好的？別像有什么忌諱似的，在我面前這么拘謹?！?/br>
    “我敢么？”

    孟禮一邊眉毛揚起來，連帶著眼角也吊長，“我哪還敢說一句你爹不好，你不得又說我耍心眼?！?/br>
    上回路秦川發癲，孟禮還記得呢。

    真要選，孟禮寧愿路秦川恢復以前不太當人的行事風格，一言不合綁著開草，那是孟禮熟悉的，不要搞一些神神叨叨的事，又是每天來做早餐，又是做好事樂于助人，弄得現在孟禮很虛。

    也不要總說一些沒人聽得懂的話，不想聽。

    路秦川好脾氣地認慫：“好，我不說你?！?/br>
    孟禮一口氣梗在胸口憋住，一百萬句“好聽話”無處發泄，非常難受，路秦川則毫無異色，戴上那副銀邊的眼鏡重新開始看評估報告。

    看一會兒，路秦川感慨：“看來呂導早就想換人，幾乎是萬會凌進組沒兩天就在悄摸看新人?！?/br>
    “那么早?！泵隙Y沒想到。

    “嗯，”

    路秦川說，“經驗老道的導演，拍一條就能知道演員和他合不合拍。估計當時答應用萬會凌也是捏著鼻子，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還是看萬會凌和你類型差不多?！?/br>
    “呂導是有追求的人，不是奔著拿獎就是奔著賺錢，只要他的片子繼續拿獎或者賺錢，就會有數不清的人削尖腦袋投他的電影，他執意要換人，我爸也不能說什么?！?/br>
    “所以，回答你的疑問，不怕。呂導不怕得罪我爸，你也不用怕?！?/br>
    “我不是怕，”孟禮話到嘴邊停一停，“呂導既然看了一圈，愣是沒挑到合適的？”

    路秦川的目光從報告上移到孟禮臉上：“嗯，沒有。所以試探的電話打到我這里，問你最近有沒有檔期?！?/br>
    安寧又喧囂的，冷靜又灼熱的，路秦川的目光。

    路秦川：“看一圈，有幾個外形簡直照著你的照片選出來，但是都不行，你都快成呂導的白月光了，看誰都不如你?！?/br>
    “哦，”

    孟禮語氣很拖沓，“但我沒空吧，你也知道《愚人》另一個主演敲的是西星的臺柱子，人拿過多少獎，咖位在那里，他的檔期一定我的跟著也定下，哪有時間去給呂導救火？”

    “那你先進李漸冶的組吧，”

    路秦川拍板，“既然呂導現在也只是詢問，沒有特別篤定，那就讓他再著急一會兒。什么時候他拿著合同來找我，我再替你跟他談?！?/br>
    “行?！边@件事敲定。

    孟禮站起身，路秦川叫住他：“我知道你喜歡呂導的角色，練字讀書，準備很下功夫。為什么不答應？呂導會為你排開檔期的?！?/br>
    “在生我爸的氣？”

    “你，”

    孟禮很誠實，“既然知道我很下功夫，那你說說看，我不該生氣嗎。要是因為我不行，我演不好，所以呂導換掉我，我真一句話沒有?！?/br>
    “我知道，我知道?！甭非卮ㄩ]閉眼，“對不起?！?/br>
    “別光說啊，”

    孟禮不著急走了，手指虛握在椅背上輕輕捶兩拳，“光說不練假把式，你們老路家父子倆凈惹我心煩，你爸我管不著，那你少跟我眼前晃悠行不？”

    “唔?！甭非卮ú恢每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