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孟禮抬起眼睛:“什么玩意兒?” 他……他不明白路秦川在說什么,他的眼神清白,他是真沒明白路秦川的辯白。 他不需要暗示,路秦川和他本來不會有結果,他沒懷抱期待,他也不吃醋不生氣。 他的語氣輕飄飄:給你包個大的。 這是贈品的自覺,他是奢侈品附贈的試用裝,價值當然比不上真金白銀的正裝,買正裝是身價,是收藏,是保值,贈品是什么?贈品像個免費的表子,什么人都能用,倒貼給有的有錢人都不要。 窗戶外面,會場最后一波煙花落幕,靜悄悄的。 “做嗎?!泵隙Y站起身看看路秦川,路秦川沒有遲疑,推開餐桌抱住他啃他的嘴,手舒進衣服。 被貫開的時候孟禮摸一把路秦川的頭發,還是一層青茬,不像孟禮,孟禮為了拍戲去剪這樣的發型,路秦川現在就是喜歡這樣干脆利落的發型,有點扎,手感不好,抓也抓不住。 抓都抓不住,肯定薅不掉,不能連頭皮給撕下來一塊,沒意思。 傷不到,傷不到路秦川分毫,路秦川也傷不到他。 那就讓他再倒貼一次吧,真正的分手砲,兜兜轉轉,兩個人總算再次迎來結局。 身上的人力道既兇狠又溫柔,孟禮閉眼享受。一邊享受一邊想,兩次,兩次都是路秦川決定離開,不能吧,這么多年沒點長進可還行?上一回他尋死覓活的,好一陣子跟丟魂一樣,這一回不會啦,真的,騙人是小狗。 這一回讓路秦川當狗吧,好好伺候好好掭,別說話,別說話我就暫時當你是個人。 - 跨年那天晚上之后,孟禮以為他倆算是說開,路秦川用一種相對不必那么面對面的方式宣告結婚意向,他收到,然后兩人可以自然而然over。 結果他發現,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元旦過后沒兩天孟禮有試鏡,1號早晨飛s市,再見路秦川的面是試完角色回到b市,路秦川已經回來,抱著孟禮說想死哥了。 不是,您什么意思? 孟禮僵住,每個細胞都在抗拒,您,喂?您還記得您是要有未婚夫的人么? 孟禮實在忍不住遠遠推開路秦川,路秦川面露不解,孟禮想一想說:“要不提前搬搬東西?” “你要搬哪去?”路秦川不悅地瞇起眼睛。 孟禮早就想過:“公司宿舍?或者路貝陽家,暫時租住一下,回頭再找——” “誰讓你搬出去了?” 路秦川打斷,“不是,是因為我要訂婚?你擱這兒等我呢?要鬧就給我鬧個大的?” “我沒鬧……不是,” 孟禮像不認識一樣看著路秦川,“那你的意思是?你訂婚和我沒關系?” “有什么關系?” 路秦川盡量耐心地說,“你還是你,我倆還是我倆,沒影響?!?/br> “沒影響?”孟禮難以置信。 “沒有,” 路秦川很肯定,“我和金家人談得很清楚,這段婚姻注定名存實亡各玩各的,有什么影響?” 孟禮幾次提氣,這口氣幾次沒接上來,竟然有些希望他自己的誤解成真,希望路秦川想要和他吹了。 “路秦川,你的意思是,” 孟禮聲音很輕,“不僅要讓我給你當情人,還要讓我給你當小三?” “你到底,” 他問他,“要怎樣羞辱我才算足夠?” 第40章 四年前。 “你回來了?” 孟禮累癱在豆袋椅里,下班以后回來倆小時,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渾身都疼。 他課余時間在一家私人拳館當陪練,挨打么,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是常態。 有時候也接野拳手的擂臺挑戰,如果獲勝也能有一筆不錯的收入。 “嗯?!?/br> 路秦川進門,踢掉鞋,過來坐進另一只豆袋椅。 沙發,已經賣掉了。 屋子里值錢的家具,沙發電視電視柜電腦,已經都掛到craigslist賣掉。 或許這個月住完,下個月他們就要搬出去,找面積小一些、廉價一些的公寓。 “今天生意好?這么晚?!?/br> 孟禮問。 路秦川也在打工,在一家華人餐廳打黑工掂鍋。他再次嗯一聲,沒說別的話。 他們倆都是學生簽證,按道理不能在校外打工,但是校內的工作呢,每周有工作時限,不夠,遠遠不夠。 沒人開燈,沒人說話。 過一會兒,孟禮又問路秦川累不累,路秦川還是單音節,不過不是“嗯”,這回他帶點鼻音帶點氣流,更像是“哼”一聲。 太苦了,孟禮家里雖然不像路家條件那么優越,但是從小到大實在也沒吃過什么苦,更別說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路秦川。 路秦川爸爸“做功課”,做完孟禮的功課做孟禮爸媽的功課,可是都沒結果,怎么辦呢? 兩家一合計,兩個死硬分子是吧,不肯低頭是吧,行啊,學費斷了,信用卡斷了,滾回來,關在家里,總能低頭吧? 一年,整整一年時間,三個學期,孟禮和路秦川撐住整整一年,靠著各自打工修最低標準的學分,每天連軸轉,沒課的時候能工作十四個小時,咬牙堅持下來。 孟禮知道自己是白問,累不累?肯定累。 不僅打工很累,兼顧學業累,倆人之間也變得很讓人心累,這一年里兩人的爭吵rou眼可見地變得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