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的是拼命按捺,孟禮腰側傷口恢復很好,現在貼著醫用抗菌愈膚貼。 路秦川記得之前那里是沾上油畫顏料,現在又貼別的,什么時候才能輪到他? 輪到他的話,他又該留什么痕跡? 什么痕跡顯眼、能留得久? 最好永遠不消。 何遣,該死。 在醫院的時候孟禮說起落疤,毫不在意,路秦川希望他在意。 要是他身上別的男人留下什么永久性的痕跡,路秦川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 他的脖子真會扭啊,路秦川的手想勒上去,想一寸一寸收緊五指,想看他的臉上由于氣血不暢露出紫紅的顏色。 他的臉現在太白了。 他又絲毫不自知,他還那么愛沖動,總是置身于一些危險的境地。 他的脖子也太白了。 還那么細,偏偏那么硬氣,說話做事總是挺胸抬頭仰脖子。 他說一些正義凜然的話,做一些路見不平的事,為什么?在路秦川眼里都像是邀寵售色。 得虧是馮曼語是異性,不然路秦川真的要給孟禮換經紀人。 他的腰倒是很安生沒扭,因為疼吧,腰側那個位置,傷口不深但是容易牽扯到的肌rou群很多,稍微動作牽到就會疼。 有時候不可避免牽到,可他不會喊疼,他蹙起好看的眉毛,他咬嘴唇,他吸氣,他會有一百個反應,他不會喊疼。 不會喊疼,不會求饒。 所以那天在車上,他軟著嗓子說“哥你疼疼我唄”,路秦川差點受不住。 那太稀有,路秦川有時候忍不住設想使用一些狠手段逼他就范,下回是不是該綁到窗戶邊上。 孟禮的服軟,太難得了。 差不多得了,那次車里他還說。 這種在別人嘴里聽起來警告、威脅意味更多的話,從孟禮嘴里說出來,就是示弱。 喜歡。 不是喜歡孟禮,路秦川嗤之以鼻,這種演技高超沒有真心的人,這種出賣身體換取利益的人,路秦川不會喜歡的,不會再喜歡。 他只是,只是喜歡孟禮的服軟。 他喜歡的是征服,就像征服一輛改裝車,就像征服一方紅土場,他喜歡征服孟禮。 挑釁的、放浪的、難以捉摸的、野性難馴的、桀驁的,這么一個人低頭、服軟,向你搖尾乞憐,臣服在你身下,這樣的滋味路秦川不知饜足地沉迷,食髓知味。 “大點聲,” 路秦川伏在孟禮耳邊,“別跟鸚鵡似的,只會學舌,搞點創新,好好叫?!?/br> 身下的人安靜一瞬,果然重新調整狀態咿咿呀呀叫起來,很創新很大聲,路大總裁表示很滿意。 路總滿意了,那不能只是言語上的滿意,那得是行動上的滿意。 “過完年幾個朋友聚一聚,你來?!?/br> 出門前路秦川對孟禮說。 孟禮懶懶的,聲音里帶著吃透骨髓的歡愉和疲憊,說不方便吧。 路秦川本來已經準備出門,聽見這話笑起來,折回臥室抓住床上的孟禮啃咬他的嘴唇:“不會,你是我的人,我什么朋友你不方便見?” 孟禮腦子掙扎著清醒一瞬,知道潛臺詞是往后有人罩啦,像是之前歡迎會上那種心懷鬼胎的制片,可就得掂量掂量往后捎捎啦! 這是對孟禮身份的一種承認,他往后不僅僅是不上臺面的、暫時棲身在世斐的、隨時可能被趕出去的一名住客,他是路秦川帶在身邊的人,大不相同。 孟禮卻無可無不可,被動地承受完路秦川的親吻然后叫他快滾。 這回真正要出門了,路秦川望一望臥室門縫里照出來的暖光,輕聲說: “新年快樂,孟禮?!?/br> 第23章 年后開工,孟禮本以為馮曼語會對他寬松點。 怎么說?我替大姐擋過刀。 沒想到寬松不了一點。 公司的課更加嚴格,馮曼語總是找到孟禮的那些任課老師嘀嘀咕咕,兩人嚴肅的目光同時投在孟禮身上,孟禮每次都不由自主屏住呼吸不敢直視,無端矮一頭,哪里心虛一樣,非常不自在。 這才復課幾天,可以預見未來都會是什么日子。 除此之外運動量、吃草量都不能拉下,還加點別的。孟禮腰上的傷口很快痊愈,足可見他身體底子不差,但是馮曼語眼里好像不是這樣的,好像他是個紙糊的一樣,把他拉到醫院測微量元素,然后噸噸噸給上營養劑。 上心,馮姐現在比以前對孟禮更上心,好幾個她手底下的師兄師姐都察覺了。 最顯見的表現是派他們的助理找小胡套近乎,看看孟禮是何方神圣。 小胡苦不堪言,話又不能不接,底子又不能全露,每天像霜打的茄子。 正巧孟禮也被摧殘得不輕,兩個人蔫到一起,回到家一起癱,年后復工幾天他們就癱了幾天。 這天農歷正月十四,馮曼語攔住下課準備回家的孟禮,言簡意賅: “去造型部給你頭發剪剪?!?/br> “剪頭發?” 孟禮想想,“明天沒通告啊,最近一個平面海報拍攝要到下周吧?!?/br> 兩人上電梯,馮曼語以一種挑剔又欣慰的目光看他:“有幾個制片和資方,和仟夢都是合作伙伴,和我也算談得來?!?/br> 和馮曼語談得來,就是她的人脈。不對,她要介紹孟禮,孟禮和她一事兒的,那么今后就也是孟禮的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