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問：“世子不是已經有兩個姨娘了，怎么還要納良妾？”

    “還不是因為都沒懷上，我也沒讓她們喝避子藥，可她們就是懷不上啊，”聞嫻心頭發苦，“我嫁到鄒家五年無所出，二房媳婦還比我晚一年進門，如今已有一兒一女，這又懷上了，婆母陰陽怪氣的說兩個姨娘不中用，好似是我害她們懷不上，說要新納兩個身子好些的良妾進門?！?/br>
    章氏也發愁，為著這件事給聞嫻請了不知多少名醫，吃了不知多少偏方，可就是沒懷上，“你和兩個姨娘都沒懷上，是不是世子他……”

    這也不怪章氏多想，大夫給聞嫻診過脈，說她身子無礙，姨娘也沒懷上，那不就是世子有問題。

    “我不知道，”聞嫻嘆氣，“可我聽說世子先前有個通房懷上了，只是沒留住，小產了?！?/br>
    “這……”章氏無言，既然從前能懷上，應當沒問題，可怎么聞嫻就懷不上呢？

    “你與世子商量了嗎？”聞嫻嫁過去五年無所出，鄒家因此想納妾，章氏也攔不住。

    但兩個良妾，若趕在聞嫻前頭生下長子，就會像聞琛一樣，永遠壓聞瑯一頭，令人如鯁在喉，章氏受過這樣的苦，自然舍不得女兒再受苦。

    聞嫻哭的帕子都濕了，“世子說可以不納良妾，但……但他看上了聞姝?！?/br>
    “什么？！”章氏瞠目結舌，“怎會如此？”

    聞嫻說：“我也不知世子何時有了這個念頭，我想了又想，只能是上次妍兒出閣時，世子見著了聞姝，您也知道，她那張臉太過打眼了?！?/br>
    “混賬！”章氏一章拍在桌上，怒不可遏，“果真是個狐媚子，早知道當日我就不讓她出來了?！?/br>
    那日也是不少客人因為燕王的緣故問起聞姝，她不得不把聞姝喊來待客，自那之后，有不少夫人來她那打聽聞姝的親事，可章氏哪有心思給聞姝安排，便借口永平侯不在京，得等侯爺回京之后再說。

    “我該早早打發了她?！闭率鲜怯謿庥只?，昌國公府可是定都數一數二的高門，怎能便宜了聞姝。

    聞嫻也是沒了主意，委屈地說：“世子想讓聞姝作為我的‘媵妾’入府，只要聞姝入府，他就去和我婆母說，往后都不再納良妾?！?/br>
    “媵妾”之制是前朝留下的舊俗，大周仍然沿用，但一般是高門貴女出閣時便跟著陪嫁過去，作為嫁妝的一部分，‘媵妾’的身份比良妾還要高些，日后若正妻去世，‘媵妾’可以扶正，倘若正妻無子，‘媵妾’之子，也可作為嫡出繼承家業。

    “不行！”章氏光是想想就氣的胸悶，“你無子，若是聞姝生出兒子，那我們豈不是給她做嫁衣？”

    她處心積慮讓聞嫻嫁入昌國公府，自然是想要昌國公的爵位落在她的外孫頭上，怎么能讓給聞姝呢？

    “母親，我起初也不想，況且聞姝那張狐貍精似的臉，入了府世子哪還想的起我？”聞嫻抽噎著說：“可是母親，我更不想納良妾進門，讓聞姝入府，來日聞姝生下兒子，還是流著咱們聞家的血，良妾生下的，可與我們沒關系?！?/br>
    聞嫻這話又讓章氏沉默了，她說的有道理，要是聞嫻一直不能生，即便是將庶子抱養到膝下，到底不是聞家血脈，隔了一層，昌國公的爵位就得旁落。

    章氏不愧是歷經過風雨的人，立刻便想明白了，握住聞嫻的手，“世子果真承諾了你，聞姝入府就再不納良妾？”

    聞嫻點點頭，“對?！?/br>
    思忖片刻，章氏眼中漫上些許陰狠，“若是如此，讓聞姝入府也無不可，只是等來日她生下兒子，只能去母留子！”

    ***

    聞姝一早醒來，外邊飄起了雪，是定都入冬后第一場雪。

    月露笑著說：“瑞雪兆豐年，今日是姑娘的生辰，這是好兆頭?！?/br>
    聞姝吃著蘭嬤嬤做的長壽面，笑道：“吃上嬤嬤做的長壽面兆頭更好，嬤嬤要給我做一輩子的長壽面吃?！?/br>
    已顯蒼老之態的蘭嬤嬤憐愛地摸了摸聞姝的腦袋，“好，姑娘要健康長壽?！?/br>
    吃完長壽面，燕王府派了馬車來接，聞姝裹上柔軟暖和的狐貍毛披風出了門，從前這樣貴重的衣物聞姝只見幾個jiejie穿過，如今她也穿上了，是四哥送來的，還送了好幾件。

    許是初雪，一路上都能聽見小兒的嬉鬧聲，等雪再大些，他們的爹娘就該來尋了。

    她到燕王府沒一會，衛如黛就來了。

    “姝兒，生辰吉樂！”衛如黛披著橘色的披風，張揚而美麗，像一團火，身后跟著徐音塵。

    聞姝與她抱了抱，滿足地笑，“謝謝你能來?！?/br>
    陶綺云也到了，“我還怕來不了，可和婆母一說去燕王府給姝兒慶生，婆母就允我出府，還讓我多帶了一份禮?！?/br>
    “綺云，你近況如何？”自從陶綺云出閣，她們就沒再見過。

    陶綺云面頰飄紅，“還不錯，婆母待我挺好?！?/br>
    “那便好，走，咱們進屋坐?！甭勬皇掷粋€進了正廳，屋內燒了地龍，溫暖如春。

    不多時，人都來齊了，除了老朋友，還多了兩個聞姝不認識的人。

    沈翊給她介紹，“這是北興王世子與瀾悅郡主?！?/br>
    甜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