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兆遠上前接過,遞給永平侯,永平侯瞧見上頭白紙黑字,簽字畫押,是聞琛的字跡,頓時眼前一陣暈眩,“逆子!逆子??!” 尋常百姓家,若無病痛,一兩銀子便能用上大半年,四萬兩銀子,除了軍餉,永平侯都未曾一下子經手過這么多現銀! 聞瑯極有眼色的上前扶著永平侯,“父親注意身子,我方才出府,正好瞧見這個伙計哭哭啼啼,打聽之下,才曉得二哥犯下此等大錯,二哥竟叫人把伙計攆出去,好在孩兒攔了下來,否則外邊不知該如何議論我們永平侯府?!?/br> 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永平侯實在丟不起這個老臉,“回府,把那伙計帶進來?!?/br> 那伙計磕頭道:“我聽聞永平侯戎馬半生,清廉勤勉,必定會還錢,還請諸位給小人做個見證!” 說完,他才跟著永平侯等人進府,也是有膽識之人,這話一出,他若不能全須全尾的離開侯府,永平侯府的名聲算是敗盡了。 眾人移步正廳,才進去,永平侯就指著聞琛說,“孽障!給我跪下!” 聞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父親饒命,孩兒知錯了!” 他本是想玩玩就收手,可卻越玩越沉溺,頭腦一熱,欠出了四萬兩,他這兩天已經在想盡辦法籌備了,沒想到這伙計竟會鬧到侯府來。 趙姨娘也跪下,滿臉淚痕,“侯爺……” “你給我閉嘴!”永平侯指著趙姨娘訓斥,“你看看你教的好兒子!” “祖宗家訓有言,聞家子孫不得碰‘博戲’,你明知故犯,竟還敢欠下四萬兩的巨款,到底誰給你的膽子?” 章氏看了半天熱鬧,這時倒出來裝好人,“侯爺,我看小二之前倒不是這樣愛玩樂的性子,可是被誰給帶壞了?” 永平侯在廳前走來走去,指了指聞琛,“你說,誰帶你去玩的?” 聞琛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在猶豫要不要供出趙耀祖。 “行,不說是吧,”永平侯招呼兆遠,“來人,請家法,給我打死這個逆子!” “不,我說,我說,”聞琛再也顧不得別的,“是趙耀祖帶我去的,我本不想去,是他非得拽著我去玩,我玩過幾次,沉迷其中,這才犯下大錯!” 既然開了頭,聞琛也就毫無心理負擔的將所有事都推給了趙耀祖。 趙姨娘聽見這話,愈發心驚膽戰,趙耀祖是她兄長唯一的兒子,侯爺如今盛怒,這要是出了事,她該如何交代? 可聞琛也是她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rou,趙姨娘只剩哀泣,什么都說不出來。 “來人,給我把趙耀祖帶來!”趙耀祖其人永平侯本就不喜,是趙姨娘向他哭訴,娘家兄長就這么一個兒子,想留在侯府長長見識,他心想也不缺這一口飯,誰知竟帶著聞琛流連賭場,早知他就不該留下趙耀祖。 趙耀祖是被兆遠捆來的,“回侯爺,屬下去時他正要翻墻逃跑?!?/br> 趙耀祖連連搖頭,“我沒有,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不關我事?!?/br> 誰知聞琛還沒說話,那伙計便指著趙耀祖說:“侯爺,小人認得這位趙公子,是咱們賭坊的???,就是他帶著二公子來賭坊的,小人還聽說他常帶著二公子流連秦樓楚館?!?/br> 一句話把趙耀祖釘死了,還去秦樓楚館,罪加一等,弄得章氏都忍不住想大笑三聲,先前聞琛害得聞瑯受家法的事,她還記得呢,果然是風水輪流轉。 章氏忙假惺惺道:“侯爺,妾身有罪,竟沒發覺小二變成這般模樣,妾身還當趙姨娘性子溫順,會教導好小二,怎得趙公子也這般糊涂?!?/br> 永平侯怒發沖冠,“好,好,好,看來是我這個父親沒做好,才縱得你們如此放肆,來人,把家法請來,今日我不打死你們,我就不姓聞!” 兆遠幾乎是飛一般的速度把家法請來了,不過八年,再請家法。趙耀祖尤記得當初聞琛后背的鞭痕,這還不得把人打死,他嚷嚷著:“我不是侯府的人,憑什么打我?松開我!我要回家!” 永平侯可不管他說什么,示意小廝剝了兩人衣裳,摁在刑凳上。 而那邊章氏未免趙姨娘求情,忙給婆子使眼色,摁住了趙姨娘,趙姨娘只剩下哭了。 這一次,馬鞭才發揮出真正的作用,一下又一下的甩在皮rou上,很快兩人的后背就血rou模糊,永平侯恨鐵不成鋼:“當初太祖動家法,就是因為你們曾祖去賭場輸了四百兩銀子,你們竟還敢去賭!” 聞翊抬手覆在聞姝跟前,擋住那鮮血淋漓,“別看?!?/br> 可就算不看,濃重的血腥味也總往人鼻腔里鉆,聞姝望著四哥的掌心咽了咽口水,攥緊了手上的帕子,這一切雖是兩人咎由自取,但也有她的手筆在,若是真把人打死了…… 十鞭子下去,兩人連求饒的聲音都沒了,徹底昏過去,趙姨娘也嚇暈了,聞妍縮在角落,面色慘白,更不敢說話。 永平侯好似還未出夠氣,想要再打,章氏等人也是真的狠心,巴不得永平侯把兩人打死,根本不開口,聞翊只得站出來,說:“侯爺,這兩人要受不住了?!?/br> 永平侯瞥了眼,看著是要不行了,這才松手,讓人請大夫,“明日就把趙耀祖攆出侯府,此后再不許趙家的人入府,聞琛和趙姨娘禁足一年,罰月例兩年,都抬下去?!?/br> 賭坊的伙計瞧見這一幕也嚇得哆嗦,但永平侯并未對他說什么,讓賬房支了四萬銀兩給他,放人離開了。 甜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