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永平侯的怒火隔著院墻都能聽見,聞琛聞瑯一聽父親說要打死,險些要嚇暈過去。 侯夫人與趙姨娘膝行幾步,哭著上前求情,“侯爺,且看在他們尚是初犯,饒過他們,妾身保證日后一定好生教導,絕不再犯!” 誰不知道永平侯是出了名的“殺神”,戰場上死在他刀下的亡魂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真動起怒來,這些后宅女眷根本就不夠看。 也是因為永平侯常年不在家中,許久沒見著他動真格,便也越發不將永平侯這個家主的威嚴放在眼中。 屋內李大夫把了脈,察看傷處,嘆了口氣道:“七姑娘別處還好說,這胳膊怕是骨裂了,得上夾板?!?/br> 蘭嬤嬤忙從旁協助李大夫,聞翊幫不上什么忙,只能在旁邊看著,眼見著月露給聞姝擦了一次又一次額頭的冷汗,方才換的衣裳,上夾板的這一會功夫,又被汗水打濕了,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起來的一樣。 而聞姝氣若游絲,半昏半醒,時不時哼一聲,聞翊心里頭揪成一團,再聽見外邊侯夫人的求饒聲,聞翊咬緊后槽牙。 李大夫給聞姝上好夾板,給其余傷處涂上藥膏,寫了張藥方,這才拎著藥箱出了屋。 “侯爺,七姑娘別的倒是皮外傷,只是左手手臂骨裂,要養上好一段時日,”李大夫據實已告,“幸而不曾傷到腦袋,否則后果不堪設想?!?/br> 聽到這,侯爺才想起來方才是聞翊用胳膊托住了聞姝的后腦,要不然腦袋也得磕在石板上,便轉頭來看聞翊,“勞煩李大夫給小四也看看傷?!?/br> 李大夫便又給聞翊檢查一番,回道:“侯爺,四公子的胳膊只是擦傷,涂上幾日藥便能恢復?!?/br> 永平侯松了口氣,“那便好,接下來就有勞李大夫照看小七?!?/br> 讓人將李大夫送走,聞翊不緊不慢的放下衣袖,永平侯可算有時間來問事情原委。 “他們想要坤靈弓,我不給,便上來搶,小七為了攔著他們,才被推下臺階,”聞翊掃了眼已經嚇趴的聞琛聞瑯,加了句,“小七經常受欺負,身上總帶著傷?!?/br> 聞翊可不懂得饒人處且饒人,火上澆油,讓這把火燒得徹底,才是他的做派。 永平侯一聽心里愈發愧疚,指著才從屋內出來的月露問:“你家姑娘經常受人欺凌,可是真的?” 月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回侯爺,是真的?!?/br> “好啊,好!”永平侯氣極反笑,連入府不久的聞翊都知道聞姝身上經常帶傷,可見聞姝遠比他知道的受了更多委屈,“我不在府中,你們是翻了天了,章氏,你就是這樣掌管中饋的!” 章氏心里頭恨不得生吃了聞翊,怪他多嘴,若不是他,今日之事便不會發生,她原想告訴永平侯方才聞翊想射殺聞妍之事,可現如今牽扯出聞姝被欺凌的往事,章氏便不敢再提起聞妍了。 她知道聞妍常作弄聞姝,若被永平侯知道,恐怕就不止是罰聞瑯了,聞妍現下還被嚇得躺在床上呢,怎能受罰。 章氏哀聲哭泣道:“妾身知錯,妾身有罪,沒有替侯爺打理好后宅,只是妾身絕沒有虧待孩子們,都是視如己出,求侯爺明察!” “沒有虧待!”永平侯指著空蕩蕩的院子道:“蘭苑原先的擺設去哪了?蘭苑的下人去哪了?小七身邊就一個丫頭一個老嬤嬤,不說小六,我就問小五身邊有幾個人伺候?這難道不是你這個侯夫人的失職嗎?” 章氏被問的啞口無言,一直以來,永平侯對聞姝都不上心,她如何也想不到,永平侯竟會為了聞姝發這樣大的火,這一句句質問,她一個字都辯解不了。 瞧章氏張口結舌的樣子,永平侯就心知肚明,再看縮在其身后的聞瑯,頓時恨鐵不成鋼,他對這個唯一的嫡子寄予厚望,原以為是個上得了臺面的,卻不想給他當頭一棒。 坤靈弓本就是聞瑯技不如人輸給了聞翊,還好意思事后明搶,搶也就罷了,面對比他小了幾歲的meimei毫無憐愛之心,險些害死了聞姝。 這樣德行堪憂的嫡子,永平侯怎能不失望,他狠了狠心道:“兆遠,去請家法!” 第010章 處罰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章氏等人連哭也不敢再哭了,眼淚懸在眼角,欲落不落,全數呆住了。 永平侯竟要動家法! 聞家的功勛是在戰場上拼殺出來的,一代代的累積,才有了如今的永平侯府,在權貴如云的定都,永平侯也算得上是皇上跟前的紅人,無論哪年哪節,總不會少了永平侯府的賞賜。 而聞家的家法是一條在戰場上飲過血的馬鞭。 這條馬鞭乃是永平侯曾祖的遺物,跟著曾祖建功立業,廝殺出永平侯的爵位,曾祖用它訓誡過永平侯的祖父,曾祖仙逝后,就由祖父做主,將這條馬鞭定為聞家家法,對聞家后輩以示警戒。 可說是家法,實則也就用過一次,就是打永平侯祖父的那一次。 尋常時候,著實用不著動家法,一旦需要動用家法,便是十分嚴重了。 兆遠很快將在聞家祠堂中存放馬鞭的金絲楠木盒取來,打開一瞧,里面裝著一條長約三尺,棱形狀的黑色細長馬鞭。 聽說這條馬鞭打人若用了全力,一鞭子下去便能皮開rou綻,傷口久久難愈,楚國一員大將就死在鞭傷下,久治不愈,最終病亡。 章氏看著那馬鞭,險些要暈厥過去,強撐著求情:“侯爺,瑯兒尚小,怎可動家法,您這是要了妾身的命??!” 甜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