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節
馬車上走下來兩男一女,各自撐開油紙傘。 三人氣勢不凡,眉宇間英氣盡顯。 他們下馬車第一眼便看向城墻刻文。 “果然是寶錄?!?/br> “不知是哪位人杰所留?!?/br> 那名女子提議道:“大師兄,這刻文精深無比,不是須臾間能有所得的?!?/br> “抄錄下來,再慢慢鉆研?!?/br> “此際還是先去會仙樓,以免錯過?!?/br> 個頭最高的大師兄說道: “師妹寬心,會仙樓大戰還在明日.” 第224章 番外二十四:點蒼之鷹(二十四) 秋雨,秋雨,一半西風吹去。 行道涼都,入了東門。 街市長巷,執傘披蓑的江湖人隨處可見。 臨暮色西垂,雨勢漸大,催得行人避雨登樓,酒肆茶樓的生意愈發紅火,跑堂的伙計來回忙碌,腿都細了一茬。 兩日前悅來客棧的大戰,已被茶博士說得天花亂墜。 初入涼都的武林人聽罷,多嘆來遲一步。 說到那兩位青年劍客一戰,在一眾江湖人喟嘆之時,東城茶館外側的幾名青年男女各都露出異色。 那位個頭最高的大師兄聞之,也不由放下手中所執的刻文抄本。 幾人腰間佩劍,顯然也是劍客。 其中一人面露懷疑之色:“江湖傳言多有虛浮,若盤州有如此厲害的人物,怎么早年毫無聽聞?!?/br> “不見得?!?/br> 四師姐倪靖英打斷了他的話: “既能與四大真傳相對,豈會是庸手?!?/br> 她又出聲教導:“本派閉山良久,雖精研劍術多有所獲,可也不能忘了師父臨下山時的叮囑,莫要當那井底之蛙?!?/br> “正是?!?/br> 二師兄卞安俊道: “二十多年前衡山論劍之事,可是叫師父、師伯他們追嘆良久?!?/br> 他說這話時,同行幾人都看向最年長的大師兄。 當年衡山論劍時,唯有大師兄赤塵子在現場。 赤塵子微微點頭:“當年雁城論劍時,若非親眼所見,金頂師叔也不會想到,劍神能在短短時間將本門兩套劍法合二為一,再現祖師之藝?!?/br> “本派斷絕的陰陽神劍之路由此打開?!?/br> “前人之學本歷經年所,遺漏難補,當年我們也如井底之蛙,去了雁城之后才曉得神奇?!?/br> 赤塵子話罷,又輕描淡寫道: “有此先例,休說云貴之地深山大川多有隱者,便是市井鄉野出了蓋世天才,也不算離奇?!?/br> “這東方小仙想必也是高人弟子?!?/br> 他溫和一笑:“我們一進城就瞧見這篇驚人刻文,你們總不會以為云貴之地沒有高手吧?” 幾人點頭附和大師兄的話。 那四師姐不由說道: “衡山派的顧師兄與東方小仙要問劍點蒼妙諦,大師兄應該找機會出手,一展我峨嵋劍法精妙?!?/br> 赤塵子露出向往之色,卻只微微一笑,沒回應師妹的話。 幾人知曉,大師兄的性格與金光掌門極為相像。 故而也不多勸。 赤塵子又正色道: “這次下山奉了師父之命,如今得到盤州遺刻,此乃意外之喜?!?/br> “不能在涼都耽誤太久,還得早去衡陽才是?!?/br> 倪靖英欸了一聲:“師兄卻想錯了,要去衡山拜劍神何其難也,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便是早到衡陽,也不一定能見得一面?!?/br> “若留信在雁城,便得不到及時答復,只得在門內苦苦等待?!?/br> “既然顧師兄在此,我們不若聯系上他,再告之緣由,一道去衡陽?!?/br> “如此拜見劍神他老人家,恐怕會更容易一些?!?/br> 赤塵子一聽覺得有理。 當下,峨嵋派眾人又在茶棚中聽了一會兒故事,飲盡茶水,收拾一番便朝會仙樓方向去了。 涼都之西,臨近牂牁國舊址。 十多年前,黑木崖堂口銳減,少林度魔失敗,江湖潮涌。 有中原武者南下過瀟湘,入云貴。 這才有了會仙樓。 近來江湖武風之烈,影響在處處。 會仙樓應了這股風氣,新葺鐘閣,供武人交流論技,上有露臺,逐漸成了論武約斗之所。 故而樓中常有江湖人品酒看戲,點評業藝,別有一番滋味。 十多年來,在云貴之地的名氣也越來越響。 只不過,在鐘閣露臺約斗之人最多是一些小有名氣的角色。 放在頂級大派眼中,僅是小打小鬧。 可這一次,不僅有四大真傳,還牽扯上了江湖妙諦! 會仙樓之名,瞬間唱響云貴。 四方武人,匯聚于此。 涼都風雨交匯,寒意濕浸城郭巷陌,卻擋不住武林人的熱情。 魏自在喪命悅來客棧第四日。 這一天,偌大的會仙樓,早早擠滿了人。 四下一觀,位于中央的鐘閣露臺四方,休說坐飲品茶的席面,便是圍欄走廊都是人影。 樓中曲藝大家的屏風早撤了去,天井中伶人的戲臺也已拆掉,那些為了擴充武風所擺的刀槍棍棒也不敢獻丑,統統搬回倉庫。 如此一來,便騰出位置,叫更多江湖人登樓話事。 會仙樓的幾位當家人全都跑出來,隨著那些管事一起忙碌。 他們在云貴之地,也多有關系。 與附近宗派保持聯絡。 但今日論劍規格之高,實在讓他們產生一種頭皮發麻、把握不住的感覺。 這幾位,可都是名動江湖的存在。 露臺下方的鐘閣,坐的自然都是重量級人物。 要么是本地大宗核心,要么是此地的大派,亦或是名動一方的江湖散人。 比如一清快劍門掌門、腐骨門掌門、紅紗教教主、涼都春蠶掌教教主、大力鷹爪門門主、游龍派掌門、金蛇世家、百花拳門門主. 眼睛一掃,一個個都是頭角崢嶸。 平日里但見其中一人,都算稀罕。 今日隨便朝鐘閣丟一塊石頭,也許就能砸中一位脾氣火暴的教主。 這幫人多在云貴之地經營,彼此之間因為各種利益糾紛,有互相友好的,也有彼此矛盾頗深的。 更有正邪魔門之分。 只是與二十年前不同,當年日月神教作為魔教,行事殘忍狠辣,正派人士人人喊殺。 如今的魔門更為低調,雖然也被正派疏遠,卻沒到一見就要斗殺的地步。 不過此時在會仙樓中,有矛盾的教主掌門,大都能收斂情緒。 當然,那些脾氣火爆互相看不順眼的,已經在露臺上大戰了好幾場。 手段不夠硬的,已經被人用門板抬走。 鐘閣二樓。 處于中央的一處席面上,鄒松清一邊喝茶,一邊打量對面的少男少女。 藍姝口中的對頭.與他想象中有點不太一樣。 他們看上去和藍姝差不多大。 雖然氣質各不相同,但那股子精氣神真不是尋常人家能有的。 再聯系起藍姝對他們的評價 一時間絞盡腦汁,卻怎么也對應不上是姑蘇哪家勢力。 可奇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