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節
有人激動發問,立馬就有人回應。 一名胸口長滿黑毛的粗獷漢子莽聲道:“錯不了,我去年在雁蕩山附近見過這位,當年的雁蕩山高手何三七有個傳人,在浙東大大有名,可是慘敗在了他的劍下?!?/br> “這位走到哪里,隨時隨地都帶著一把雕刀,一直在雕刻?!?/br> “???” 有人好奇心大漲:“怎會有這樣的習慣?他雕刻的又是什么?” 那粗獷漢子搖頭:“我哪能知道得那般清楚,只聽說與兩樣東西有關,其一便是劍神傳下的劍典,其二便是當年的江湖五大妙諦之一的顧老先生?!?/br> “這位衡山十五代弟子中的三師兄,正是姓顧,與那位前輩頗有淵源?!?/br> 有人唏噓道:“劍神他老人家功參造化,調教徒弟的本事也叫人驚嘆,他座下只有四名真傳弟子,可這四人年紀輕輕” “竟然各都練成了一身驚人劍術?!?/br> 這些年來劍神難得一見,但座下弟子多在江湖上行走。 江湖人不知如今的劍神是什么模樣,又有什么功力。 但是 他們對衡山四大真傳,倒是印象深刻。 一名江湖人道:“同修一部劍典,可四大真傳的劍術據說各不相同?!?/br> 來自寶慶府的江湖人懂一些實情,他深吸一口氣道:“劍神當年衍變萬法,萬劍歸宗,這劍典號稱萬法劍典,就算各有體會,那又有什么奇怪?” 隨著黑衣青年朝客棧中走,議論聲越來越大。 不少人一臉興奮。 衡山四大真傳之一出現在了涼都,著實叫人沒想到。 這下可有熱鬧看了! 摩月教號稱西域第一魔門,勢力極大。 旁人有所忌憚,可此時衡山四大真傳當面,就算是天下第一魔門,他們也不可能有半分顧忌。 幾名曾與劍神三徒弟有過照面的江湖人上前打招呼,之后立刻退到一旁。 盤州、羅定州、普安州的一些本土勢力其實也想上前混個面熟,但此時不合時宜,只能作罷。 趙姝朝那進來的黑衣青年一瞧,便不著痕跡地將目光移開。 摩月教的人暫時沒去管那少女。 齊齊看向顧吉。 這是一個意料之外且無法忽視的人。 那身著大氅的霸道漢子手一揮,立馬有兩位手下將之前中毒倒地的鼠須大漢抬上被他撞塌的門板上,移到一旁。 這一次從西域入南北武林。 不僅是為了遺刻妙法,還要揚名立萬,以此吸引更多人進入魔門,擴充實力。 比如他身后的兩人,其一便是紅砂教教主佘休彥,另一人則是腐骨門門主龍非夜。 這兩人都是他們在南部武林吸引來的勢力。 不過 在大氅漢子直面顧吉時,紅砂教主與腐骨門主都駐步不前。 他們雖然貪圖絕技秘法,與摩月教有些勾連。 但審時度勢的道理他們還是很懂的。 你西域教宗惹了事可以遠遁,他們的宗門就在此地,自然不愿得罪天下第一大派。 “若蕭某沒有認錯,閣下想必就是劍神的三弟子?!?/br> 大氅漢子朗聲說道。 他身旁另有一名身著勁裝披散頭發的抱劍人,正目光灼灼地看向顧吉。 顧吉卻沒理會他的目光,只朝著大氅漢子回應。 “正是?!?/br> 那漢子笑了笑,試探著問道:“敢問劍神可在云貴之地?” 顧吉淡定搖頭: “在,抑或不在。師父行蹤飄忽,我自然是不知道的?!?/br> “也許師父就在這悅來客棧中,但他若不想叫你知道,你也不可能察覺?!?/br> 西域眾高手聞聽這話,一瞬間有種過電般的不適之感。 就連那霸道漢子,也感到不適。 他們并不認為顧吉夸大其辭。 畢竟,如今的劍神是什么樣的功力,旁人很難知曉。 但是,那霸道漢子也不是善茬。 知曉顧吉這話嚇唬人居多,那位不太可能在此地。 他呵呵一笑: “涼都瑣事能驚動閣下前來已是不易,盤州遺刻再妙,也不可能讓劍神動心?!?/br> “那也說不準” 顧吉自然比他更懂:“師父做事更憑喜好,他對遺刻內容不一定會上心,但對是誰所刻,恐怕會生出好奇來?!?/br> “興許會去盤州瞧瞧,尋一尋這留下刻文的高手?!?/br> 在二樓觀望的東方小仙與楊君采聽了,不由神色微變。 “就比如” 顧吉雙目凝在蕭姓漢子身上:“摩月教教主神神秘秘,若是師父哪天來了興致,也許就會入西域,上摩月教看一看?!?/br> 大氅漢子聞言嘴角抽搐,不愿再討論這個話題了。 這時 他身旁披散頭發的抱劍人忽然往前半步:“據說衡山四大真傳劍法神妙,連西域一些劍中豪客都在盛傳,我也早有耳聞?!?/br> “千山萬水難得一見,早想一試閣下高招?!?/br> 他聲音低沉,卻傳遍客棧內外。 霎時間,哄鬧聲大響。 這西域人好大的膽魄,竟然朝四大真傳問劍。 大家都有些好奇他的來歷與手段了。 顧吉的目光從蕭姓大漢身上轉移到抱劍人身上,二人第一次正面目光對視。 “你是摩月教中的哪一位?” 抱劍人道: “摩月教主之下有八大經師,又稱寶樹,在下是外作鎮惡寶樹,本名魏自在?!?/br> 三大教王,八大經師。這都是摩月教核心高手。 不少有見識的江湖人露出鄭重之色,看向抱劍人的目光謹慎許多。 雖說八大經師的名氣遠遠比不上衡山四大真傳。 但此人敢當面挑戰,資格一定是不缺的。 縱有揚名之心,也定有藝業。 眾人不由期待起來。 想見識一下西域劍客的詭異招法,更想親眼目睹四大真傳的劍術。 顧吉一聽,不由點頭。 但他又微微皺眉。 倒不是什么怯戰,只是好心提醒一句: “近來我深研劍術,劍意多有波動,有時出劍難收” 他話到此處,本身是一片好心,提醒對方留心留神。 可那抱劍人感覺自己被小看,登時一怒。 隨即用震動整個客棧的哈哈大笑聲打斷了顧吉的話: “哈哈哈哈!” “閣下縱然有一身劍術,但也未免太不將我放在眼中了?!?/br> “縱觀西域各大劍中豪客,魏某人的喪魄劍也能排在前五之列,我如何不懂劍下無情的道理?” “劍客論劍,生死有命,閣下只管出招?!?/br> 寶劍人低沉的聲音透著冷厲,又用森然目光瞧著顧吉: “我要瞧瞧,這所謂的四大真傳,是否真有傳聞中的那般神奇?!?/br> 那大氅漢子瞧了抱劍人一眼,欲言又止。 今日,這已是變數。 可覆水難收。 此時若是打斷,豈不喪盡摩月教的威勢? 那還怎么吸引能人,叫西域教宗大興? 他當機立斷,打出一個手勢。 一旁教眾抬起門板上中毒的鼠須漢子,一道朝四周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