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
“如此才易跟得上老弟子的步伐?!?/br> 莫大先生稍有顧慮,衡山派招收弟子從來不是這個思路。 沒熟人介紹,尤其是根腳不清楚的弟子一般都不會收。 似趙榮這等生于衡陽,從小在趙家塢中長大的少年,便算根腳清明。 衡山派核心門人,大多都是衡州府人士。 擇優而取,固然有好處,卻也有隱患。 莫大先生腦海中閃過許多顧慮,又想到師父、師祖,師叔祖等人活著時對他的諸多叮囑。 作為一派掌門,該如何守護底蘊。 那些思慮于心中滾蕩,到了嘴邊又變成:“好,此事交給為師?!?/br> 罷了罷了 他到底是個灑脫隨性之人,既然衡山派日新月異,何必成為小掌門前進路上的絆腳石。 再說 心懷叵測之人,怎能靜心學到本派精髓。 “多謝師父!” “恁當真是五岳劍派最英明神武之人!” 聽師父答應得如此干脆,趙榮頗為驚喜,跟著便在老掌門耳邊說了一堆夸張的奉承之詞。 …… 商素風敗走龍泉第十八日。 龍泉三大山莊莊主前來拜山,現在距離年關還遠得很,但他們卻獻上了一批遠超年關時的厚重大禮。 百煉兵刃、多年份藥材、金銀器皿,古舊曲譜 十大車的寶物,哪怕三大山莊頗有家資,這次也是rou疼,實打實地拿出了誠意。 趙榮兌現當日承諾, 舒家二小姐舒月秀進入衡山派,成為外門弟子。 獨孤卿的兒子獨孤熙癡迷于衡山劍法,獨孤莊主下了狠心,讓他拜入衡山派。 丘家這邊,丘廣軍讓自己的兒子丘蒙亭拜入山門。 又多這層關系,鑄劍山莊與衡山派愈發親密。 他們也得到好處, 一來自家子女能學到更高深的武學,二來衡山派的勢力范圍,鑄劍山莊的生意會更好做。 只吉安府一地,曾為難鑄劍山莊的勢力現在都不敢造次。 趙榮親自接待三位莊主。 可龍泉事務繁雜,三位莊主待了兩天便匆匆回返。 趙榮派人將他們一路送到城北驛站,面子給足了。 類似這種朝衡山派靠攏的優質勢力,趙榮只嫌少,不嫌多。 三大山莊的供給,便足夠多培養數十名弟子。 …… “大師兄就在里間,” “請~!” 全子舉帶著一名三十出頭的女子進入鹿關閣。 會外客自然選這間雅靜之室。 “趙少俠!” 女子沒去瞧周遭素雅的琴笛,但見趙榮后,趕忙快步上前拱手打招呼,話語帶著一絲激動。 這女子帶著一柄花架劍,頗有英姿。 趙榮心下疑惑,對她毫無印象。 起身拱手,示意她坐下。 “閣下是?” 女子拱手自報家門,“在下宗瑛琦,永州白水人士,趙少俠沒見過我,但我丈夫曾有幸在長瑞鏢局與少俠有過臉面之緣?!?/br> 永州白水 長瑞鏢局 趙榮神思敏捷,腦海浮現一個攜帶銅骨鐵羽扇,長得文質彬彬的男人。 “你丈夫可是公孫深度?” “正是!”宗瑛琦頓生驚喜,“沒想到趙少俠還能記得!” 趙榮笑了一下,順勢問道:“兩位是崆峒派弟子?” “只是與崆峒派有淵源,”宗瑛琦面露追憶,“我與我丈夫同拜一師,他老人家曾是神拳門弟子,我的劍法與我丈夫的扇法都是師父傳授?!?/br> 神拳門也是崆峒派一支,更是花架門的前身。 崆峒派的武功五花八門,花架劍適合女子使用,桃花扇也是女子扇法,于是她丈夫就改練銅骨鐵羽扇。 這么一說,趙榮就確定宗瑛琦的身份,疑慮消了大半。 “為何尊夫不來會友,卻勞你奔波?!?/br> “他在南昌府被漠北雙雄這兩個惡人打傷,險丟性命,目下養傷永州,沒法登門拜會?!?/br> 宗瑛琦說話間掏出一封信,隱晦道,“我丈夫說,此信只能交由趙少俠看?!?/br> “旁人若問,此信提也不能提?!?/br> 公孫深度在鏢局見過衡山內部不合,有此交代才算正常。 趙榮告謝一聲,將信接過。 信封上一字沒寫,揭開掏出里間信紙,細細一看. 不覺間,手上微微用力。 “公孫兄從哪里得知這些消息的?” 宗瑛琦猜到他會這樣問,立時道,“饒州附近的幾個馬幫已經被魔教控制,我丈夫本做的就是馬隊生意,認識里面的人?!?/br> “一次飲酒后,聽幾個養馬的吐露這些?!?/br> “我們從一西域商人手上購得一匹好馬,準備轉賣給洛陽王家?!?/br> “這是一匹大宛名駒,聽說王家家主準備在明年送給他外孫作禮物?!?/br> 趙榮聞言不由一怔,捏信紙的手都松了半分力氣。 大宛名駒? “洛陽王家,可是金刀無敵王元霸?” 宗瑛琦道:“正是?!?/br> “王老英雄的夫人在洛陽重金求馬,我丈夫聽到后,便購得這匹大宛名駒,但洛陽還沒去成,就被漠北雙雄給盯上了?!?/br> 龍長旭能搞到透骨龍,也是借著公孫深度的路子。 這大宛名駒. 豈不是王元霸的老婆送給林平之的十七歲生日禮物? 想到林平之,趙榮就想到林鎮南。 總鏢頭在樂安路見不平,對他有相助之恩。 趙榮緩了緩神,又問:“那兩個賊人因為這信才去追殺你們的?” “倒不是這信,”宗瑛琦坦言道,“我丈夫極其小心,沒露任何馬腳,只是多待了幾天,那兩個惡賊正巧從北地下來碰上馬隊?!?/br> “他們要搶馬,我們自然不肯,” “沒想到會這般厲害,我們這邊三十多人在一起也不是他們的對手,眨眼死了七八個,剩下的全逃了,好在馬隊的人騎馬將我丈夫馱走,這才保住一命?!?/br> “后來一番打聽,才知這兩個惡賊兇名?!?/br> 宗瑛琦一提他們,不由咬牙切齒,又有些驚懼。 畢竟漠北雙雄是兩個喜食人rou的‘怪物’。 “原來如此.” “公孫兄弟傷勢如何?” “我派有擅長藥理的師弟,可遣他隨你一道去永州?!?/br> “不必不必,大夫說他無大礙,只需靜養?!?/br> 趙榮點頭,又將信紙輕輕一擺,朝她拱手,“此事多謝兩位?!?/br> 宗瑛琦難得一笑,道: “若我丈夫知道趙少俠還記得他,傷勢恐怕會立時好轉大半?!?/br> “……” 宗瑛琦念著丈夫,沒在衡山派久留。 把信安然送到趙榮手上,便干脆利落離開,趙榮知她單獨前來,派兩名弟子與她隨行,護她回永州。 “師兄,到底是什么事?” 全子舉問話時,趙榮將信遞給他, “饒州分舵正在集結人手,欲對我衡山派出手,黑木崖還會增派人手南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