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出衡山 第88節
有種獅吼功獲得大喇叭的錯覺。 如此一來,幻劍又能提兩分威力。 “若是寒冰勁力更強一些,使得那些激發出去的冰霧在霜寒勁力下重新化為冰凌,便能如一面面碎裂的小鏡子,”趙榮攥了攥掌心,心中涌現了更多關于幻劍方面的思索。 …… 因為突如其來的想法,趙榮又在天柱峰頂端多待了幾天。 期間,蘆貴又帶來消息: “衡陽城西碼頭也死了三位江湖人,這次全是參與夜襲的,對方出手更為精準?!?/br> “看見誰動手了嗎?” “丐幫與赤狼幫的幫眾都看見了,但事發時是晚上,瞧不清人臉,出手的人動作很快,是個高手。他順著堤堰往東跑了,碼頭的招子沒敢去追?!?/br> “……” 螺粟碼頭殺人案后第六日。 這日清晨蘆貴沒上山,來送飯食的是包不顛。 沒等包不顛喊話,便見一道青衣人影攀著古藤一躍而下。 趙榮發髻散亂,只用一根木簪隨意盤扎,耳側幾道發絲隨風而飄,顯嫩的臉上多了一點滄桑,或說出塵之氣。 但包不顛與趙榮目光相對時,不自覺地移開眼睛。 只覺面前少年眼中,似有股難言銳利。 趙榮雙眉夾出愁紋,話音急促問:“蘆貴呢?” “貴哥受了點傷,”包不顛長話短說,“他到碼頭附近打探消息,碰見劉三爺手下的人與一伙黑衣人打了起來,臨走時救了幾個碼頭幫工,自己把腳崴了?!?/br> 趙榮暗松一口氣,好在沒出大事。 這段時間掌門一脈名氣大振,劉師叔的門人也想展露拳腳。 前些日子就聽蘆貴說米為義等人在做懲jian除惡之事,趙榮倒覺得挺好,做了好事,又給衡山派掙臉?!敖兴蒙?,明日你也不用來了?!?/br> “對了,我的馬可在驛站?” “在的,”包不顛一臉驚喜:“榮哥要下山,是劍法大成了?” “劍法哪能那么快大成,二十年后吧,”趙榮笑了一下,又返回山洞中。 在五神峰上清修還是有用的。 身法也較之前有不小提升。 沙角島夜襲事件沒后續的話,趙榮不介意再多待幾天。 現在打到衡陽碼頭,搞不好會鬧出更大的動靜。 他將思路梳理一番。 這一日不曾練劍,只運功打坐,一身精氣神調整到頂峰狀態。 翌日,近巳時。 日光下云霧籠罩諸峰,仿佛各戴一頂白色絲綿帽,穿過青松枝丫瞧晴天紅日,像是樹梢上掛著一面又圓又亮的銅鉦。 怪石巉巖里,遠東朝陽升天,錦屏風又添金碧。 這日下山好景象, 趙榮一路踩金光,打頂峰到山腰,沒撞見上山時的“三重天”。 這山雨不至,衣履輕濕,只因朝露。 他腳步輕盈,下山速度是極快的。 本打算到驛站稍作休整,沒成想未到山腳,本舒緩的精神突然就緊繃了起來。 …… “殺~!” 一道喊殺聲,如此急促刺耳! 越是靠近驛站,打斗聲愈發清晰。 近來過衡陽的商客可不少,此處驛站距衡陽城最近,趕路到此的人心神放松,多半要歇腳,再給拉貨拉車的牲畜喂些草料。 此刻驛站亂象遠非當日老頭子搶藥可比。 趙榮遠遠瞧見。 大約有三十個手拿大刀的匪人站在十幾匹馬前,正在與商旅們的護衛隊、鏢師交戰在一起,那些馬聽到sao亂聲沒受驚擾,顯是習以為常。 商隊這邊的馬一個個左右亂擺,慌亂嘶鳴,壓根不聽指揮。 這導致部分想逃跑的客商,也被迫留下來一道聯手對抗匪人。 沒有貨物牽絆的人,早就做鳥獸散了。 “瘋了嗎?!” 有衡州府本地商人站在人群之后大叫,“你們是袁州府萍鄉的大江馬幫吧!別藏頭露尾,我認得你們的馬!” “就是他們!” “黑涂幫主是不是瘋了!” “好好的生意不做,怎敢在衡陽地頭做起強盜勾當!” 也有人道:“不盡然~!” “馬幫哪有這許多殺人不眨眼的好手!” 驛站已有不少尸體,站內驛吏早就嚇跑了。 一位從袁州押鏢過來的鏢師舉著刀,不住往后退,“諸位道上的朋友,我等是袁州府人大慶鏢局的人,咱們家的招子向來亮得很,從未開罪過本地朋友?!?/br> 強盜中走出一位敞開褂子露出肚皮的壯漢,渾身散發出一陣兇悍之氣,“錢貨、女人、馬匹留下,其他人滾?!?/br> 那鏢師的刀微微顫抖。 這拿刀壯漢一聲吼喝,竟發出不俗內勁,遠非一般武人能比。 有人沒理會這壯漢,看向騎馬的高個男人。 他雖然蒙著布,但大江馬幫內有這么高的人只有“黑涂”幫主,所以有人道出他們的來歷。 “黑涂幫主!” “做人留一線,難道你真要去當馬匪?” 騎馬的‘高人’裹在寬大的袍子內,旁人看不見他身軀微顫。 只聽他嘴上發出冰冷聲音: “殺~!” 雙方短暫的停手交流后,隨著這道聲音,又廝殺在一起。 第85章 少俠的劍 從遠遠的崖口瞧見驛站亂局開始,趙榮便提氣順著山坳一路狂奔。 匪人濫殺無辜的事可太多了,早一點趕到,便順手多搭救一條人命。 商隊護衛鏢師能守住一陣,說明對方高手不多。 趙榮心有計較,已拔劍背負在身后。 大江馬幫中融了一幫狠角色,皆是一身黑色粗布麻衣,沖在最前,下手最狠的便是這些人。 鏢師護衛也就二十多人,剛才停戰沒商量好,這會兒失了一些心氣,匪人們一個個兇悍得很,瞧見驛站內沒來得及逃走的女人孩童,護送人身鏢的人開始眼神躲閃,心中有了一絲逃跑之心。 不怕死的終是少數。 “啊~!” 又有一握著長刀的商隊護衛倒下,鮮血飛射到一眾鏢師的身上,一圈人都被嚇得面色發白。那倒地護衛從臉上到胸口有一道巨大刀傷,死狀極慘。 馬幫那位敞開褂子露出肚皮的壯漢一臉猙獰,他邊用舌頭舔刀上的血,一邊用森然余光朝眾人瞟去。 眾人的心理防線就要被壓垮時, 那邊的老鏢師突然吼喝一聲:“鏢在人在!” “怕死是沒卵子的孬種!” 這一聲大吼把嗜血壯漢氣壞了。 “你找死!” 話語剛落,馬幫人群沖出七八個兇悍的,聯合壯漢再度沖殺,突然聽到連續的“咔咔”聲響。 “棚子塌了~!” “讓開!” “都讓開!” “……” 搭在木柱架子上的茅草棚忽然朝著大江馬幫方向傾倒,捆縛茅草的麻繩幾乎在瞬間全部斷開,撐力的柱子也斷做兩截。 兇悍的匪人朝上揮刀劈砍,竹竿骨架噼里啪啦作響連同干草被砍得七零八落,飛得到處都是。 視線一清,大江馬幫的人在一陣罵聲后忽然止住步伐。 “你是誰?” 那舔血漢子沖著對面馬棚上的抱劍人厲聲質問。 “咴~!” 回應他的,是馬棚下方的一匹黃彪大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