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看她的人是祁白臨,他面上收斂了之前的冷肅。 視線交匯的時候,祁白臨甚至朝她笑了笑,淺淺的酒窩若隱若現。 一個酷哥突然笑起來,那殺傷力是巨大的,更何況,還是一個有酒窩的酷哥在笑! 溫清禾仿佛聽到春風吹開冰面的聲音,有一種洶涌的溫柔迎面而來。 她似乎在那雙明眸中看到了萬千春花綻放,看到了無數星辰閃耀。 美不勝收,驚艷非常。 溫清禾在這一刻失去了語言功能,心中口中都說不出一個字,只沉浸在那個短暫又美麗的笑容中。等她回過神,祁白臨已經恢復冷肅,不再看她。 溫清禾的心臟后知后覺狂跳起來,她也收回目光,有些心不在焉地抓了一杯果酒一飲而盡。 [太好看了吧?] [怎么可以這么好看?] [好看好看好看!] 斜對面的祁白臨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溫清禾在說什么好看,見她的眼神愣愣盯著手中的酒杯,還以為她在贊手中的酒盞。 祁白臨的目光落在桌案上的同款酒杯上。 只是尋常官員人家用的普通白瓷杯而已。 這樣的白瓷杯哪里當得上這般贊美。 等他把抱朗和院長合謀窩藏在明修書院的贓物盡數繳獲,他要額外贈她一對明月杯。 祁白臨喝完杯中最后一點酒,起身去上席與宴席的主人辭行。 溫雅與戶部尚書小聲敘話許久,知道了更多祁白臨的相關事跡。最開始,她看祁白臨有才有貌,生過讓對方當女婿的想法,但現在已經完全打消這個念頭了。 她在遙遠的滄州任職十八年,把一個不毛之地治理得繁榮昌盛,她見過太多明爭暗斗,也見過太多沉淪墮落與掙扎抗爭。 溫雅笑著起身要親自送他離席,心中卻忍不住感慨。 [祁將軍也是個可憐人啊,這般身世坎坷真是難為他了。他走到如今的地位,怕是經歷過不少常人難以想象的磨難,只是他太過剛直,不懂圓滑,早已得罪了數不清的人。 是個好孩子,可惜這樣復雜的身世當不了一個好良人。誰做他的妻子一定辛苦極了,我可舍不得阿清受這樣的苦。] 祁白臨抿了抿唇,眼中卻滿是訝異。 他知道溫雅一定會在宴后對他改變看法,甚至已經做好今后上朝多一個人對他含沙射影,卻沒想到,溫雅在知道他的身世之后竟然在憐憫他。 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憐憫,而是如同長輩對晚輩的憐憫…… 不,或許不該叫憐憫,而是憐惜?! 祁白臨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他看了看溫雅,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溫清禾所在的方向。 這對來自滄州的溫氏母女太過與眾不同了,他活了十九年,還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不為千萬白銀的利益所動, 不被眾口鑠金的評論所擾。 祁白臨的心里竟然無端生出一點暖意。 行至正廳門口,祁白臨與溫雅告辭,“殿外清寒,溫大人在此留步吧,晚輩先走一步?!?/br> 溫雅注意到他沒穿斗篷就要迎著寒風離開,趕緊把人叫住,“天這么冷,你們還要騎馬,怎么可以不穿斗篷?” 明京城昨天才下過雪,正是天冷的時候。 溫雅朝下人招了招手,立刻有三五個下人離開,等他們再回來時,手上已經捧了幾件嶄新的斗篷。 滄州產棉花,大凌朝近八成的棉花都來自滄州。溫雅這次回京,自然帶了不少滄州產的各種棉花制品。 祁白臨和一眾屬下接過下人們遞來的斗篷,表情完全是懵的,沒想到右金吾衛的名聲都這樣了,還有人如此善待。 溫雅說了送別的話,便回了宴席之中。 祁白臨和一眾屬下走出溫府還有些傻傻的,有兩個年級小又感情充沛的頓時紅了眼睛。 “溫大人真是個好官?!?/br> “難怪剛回京城就有這么多大人物來參加她的洗塵宴?!?/br> 祁白臨摸了摸斗篷上的絨毛,心底的暖意又熱了幾分。 · 第二天,溫清禾睡到自然醒,用完早膳就在院中扎馬步,扎著扎著她就聽到隔壁傳來娘親的嘆氣聲。 溫清禾忍不住翻墻過去看情況。 溫雅在院中支了張桌子練字靜神,聽到墻頭有聲響忍不住抬頭去看,正好看到溫清禾卷著袖子不雅地坐在墻頭。 溫雅緊皺眉頭,“溫清禾!你還有沒有女孩子的樣子,趕緊給我從墻頭下來!” 溫清禾坐得更穩了,“娘,你這話說得不對。我翻墻怎么就不是女孩子了?翻墻又不分男女,還能鍛煉身體,增加輕功經驗,我多翻翻有什么不好!” 溫雅扶額,“滿口胡言!我看你精力旺盛得很,下來陪我一起練字!” 溫清禾笑著擺了擺手,“娘親,我聞到了栗子酥的味道,我這就給你去買好吃的!” 她直接轉移話題,找了一個借口,踩著墻頭,越過屋脊飛出了溫府。 叮的一聲,系統772回來了,【宿主,匿名證據已經成功送達,我還專門在藏鋒閣蹲了一晚,不出意外,今早金吾衛和大理寺的人就要去明修書院挖銀子了?!?/br> 溫清禾眼睛一亮,【也就是說,我們有熱鬧可看了?】 系統772也想看熱鬧,【嗯嗯,我還沒有見過真正的八千萬兩白銀呢,這熱鬧我一定要看!宿主,我們什么時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