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透過這些鼎能找出本體?”齊鐸的溫熱氣息吹過耳背,焦棠撥了撥脖頸的頭發,站離了一點,回頭仰面看他。 齊鐸微微傾身,許是昏暗使人忽略距離,他又離得很近,焦棠便又感受到一股溫熱的鼻息。這一次她沒有退后,身后就是桌棱,退無可退,轉念一想,也沒必要退。 齊鐸再次出聲:“邱世瞳那邊是有辦法將玩家輸送進現場的。他的本體能從這個現場逃跑嗎?” 焦棠迎著他的目光,談不上窘迫,卻也有逃避的想法,不過她仍然一字一句解釋:“這些鼎起初是現場復刻犯罪過程的道具而已,但他為了保護本體,順手將它們作為媒介,用來溝通外界的分身。由于鼎是中年時期所造,因此我更傾向于認為,他的本體正是謀害章婕的這個邱世瞳?!?/br> “另外,我認為他的本體不會輕易逃離這個現場?!痹捳f多了,焦棠也就放松下來,“他醉心于往事編織的夢中,他一離開就意味著這個夢要永久破碎?!?/br> 齊鐸將電筒熄滅,燭光代替光源,將原本牽遠的距離又莫名拉近了一些。焦棠斜睨一眼齊鐸剛剛站的地方,提了一下眉,用手背抵住對方的肋骨,就像一種無聲的、不那么激烈的警告。 齊鐸將電筒收回空間,舉起雙手,就像一種無聲的、不那么激烈的討好。 “所以邱世瞳還是有辦法離開,只是代價是這個現場會崩壞?!彼露ㄕ?。 焦棠沉聲道:“要做好這個最壞的打算?!?/br> 這句話仿佛一記鞭子打在奔跑的后腿上,使人不僅頭皮發緊,心里火燎般焦急,還生出了跑得更快的勁頭。 莫笙笛當即追問:“水紋鼎既然能追蹤到他的本體,那還等什么,現在就順著鼎過去抓人呀?!?/br> 焦棠手指在虛空中一點,說:“一個鼎是肯定不夠的,至少兩個鼎才能形成一條線,越多線條,越能追蹤到他?!?/br> 莫笙笛就納悶了,說:“這一開始就很不公平。對方知道我們必須出現在失物招領辦公室??墒俏覀儏s不能知道對方藏在哪里?!?/br> 途靈拍拍她肩膀,“飯要一口口吃,事情也要一步步來。誰說他們就一定知道我們的具體位置?” 她朝莫笙笛眨了眨眼。 莫笙笛意外道:“你把辦公室地址隱藏了?” 途靈難得露出笑臉,“不是隱藏,就是跟其他建筑位置換了一下,不過離原址不能太遠?!?/br> “那還等什么,去埋伏他們啊?!蹦系衍S躍欲試。 事實上,其余人也想到,假如對方今晚要偷襲原址,他們正好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打對方一個出其不意。 說走就走。焦棠一點頭,將途靈當做重要保護對象,留在辦公室,其余人一起偷偷潛回老地方。 一行人,焦棠領頭,齊鐸殿后,伏到黑漆漆、雨霖霖的巷尾。 隔十米遠,一棟替代辦公室的建筑也有一扇差不多的大窗戶,窗戶里也有差不多的橘光,里面也有雜物與樓層。這種格局大概是本地公職部門的風格。 眾人眼睛擦亮,緊緊盯著窗戶里移動的一條人影,沒有誰提議先過去,因為這種情況下,實在不知該如何評判危險性。 那條人影側過去是一條線,轉過來是一個面,毋庸置疑就是一個會動的紙片人。三更半夜,一個犬之師模樣的人形牌在屋里踱來踱去,委實詭異又喜感。 焦棠打了一個手勢,讓其余人等著,她先一步游走至窗邊,發動凈土能力,屋中犬之師確實是術士所cao縱,但施法范圍很大,陣眼不在此處。 她輕叩玻璃,里面行走的人形牌倏然定住,接著輕悠悠飄到窗邊,平行張望向外面。 忽然它的后背被一段利鋒割開,它像一張紙條扭轉了半個身體,看向后面。五米開外,焦棠端著山川劍仔細打量它。 紙人下半身也跟著扭過來,正面朝著焦棠。其余人看得一清二楚,齊鐸見有驚無險,也順過去。 莫笙笛直接是踹破玻璃,徒手將紙人撕成粉碎,碎片擲在地上,還踩上幾腳,解氣。 吳見故奔進來,四處找,低聲喚:“大膽刁民,朕來接你走了?!?/br> 而后,幾聲很輕的撕紙聲四面八方響起。焦棠四處尋找,幾十片紙張在空中攏成一團,飄下來時已經是一具等人高的紙片美人,黑長發,雪膚赤足,黑袍加身,翹著二郎腿坐在桌沿。 他離吳見故最近,因此用一根手臂,軟綿綿托起吳見故下巴,問:“吾乃犬之王,汝自稱朕,又是何物之王?” 吳見故嘴巴大張,舌頭縮了半截,啊了一下,用手指捏開那條軟手臂,說:“這就很離譜了?!?/br> 紙片人合攏半散的黑袍,忽然靠在吳見故的脖子間,問:“汝可是吾久等之人?” 吳見故撥開這煩人的中二妖,一把扯爛那張好看的2d嘴。 “跟它廢話什么?!蹦系褯_上來,又是一頓猛撕。 此時,二樓響起一聲汪,充滿感動與波折。 “大膽刁民,朕……我來了?!眳且姽蕮u搖被洗的腦袋,箭步沖上去。 齊鐸回首看焦棠,也十分鬧不清楚情況,問:“這算什么?” 焦棠皺眉:“陣眼不在這里,說明施法者不在這里。要找就必須出去找,但我擔心對方是調虎離山之計?!?/br> 齊鐸再抬頭,吳見故一把抱住大膽刁民,一瞬間,一條白影溜進他懷里。他抱住的仍是一個紙片人,身體都揉皺了,只有臉還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