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而有了智慧的裂人慢慢對人類產生忌憚與妒忌,頻繁襲擊南陽村的村民。 再有一天,一群外人落到了山海中,抵達村寨。 他們中有能掌握氣的高強術士,在四周高山建了法陣,又在河上建了隔界柵欄,從中調和兩村的矛盾。 這群人還帶來了“時間”的觀念,確立下隔界柵欄開放的規矩,即: 19點至5點,14個小時的白天間,人與裂人不得滯留在對方村寨中,也不得跨越柵欄,去到河對岸。違反規定者將被法陣無情抹除。 雙方表面上遵守規定,粉飾太平,實際齟齬不合,暗中算計。北陽村這邊常請外部術士來剿滅裂人,裂人那邊也經常趁人外出偷襲。 讓白族長心力交瘁的是,村民經常慘死,可是蹊蹺古怪的是死因難尋,兇手不知是人還是裂人。但因為命案不斷,指使兩村矛盾不斷升級。 岑教授聽到此處,輔助解釋:“這種奇怪枉死的事件已經發生了十幾年,每逢雨季汛期,河流高漲,總能發現尸體。北陽村這邊聲稱絕對不會對自己村民下手,裂人那邊幾名智者也據理力爭,說不存在犯罪的可能。雙方因此事多次交涉,再下去又要演化成一場人斗裂人,裂人吃人的苦戰?!?/br> 焦棠問岑教授:“難道這個現場沒有循環,沒有結局?” 岑教授:“是,大戰前這個世界就會停止運作,然后強行又從十年前重啟。應該是樵先生與遙長設下了某種機制?!?/br> 岑教授認真看著焦棠,低聲道:“你的真正使命不是挽救這個世界,而是找出藏在某個npc身上的秘密,或者說隱藏的機制?!?/br> 焦棠在路上就與岑教授探討過,當年樵夫和遙長很可能將世界真相以某種隱秘的方式,植入在這個現場某個npc記憶中。但目前二人尚且不清楚,兇手與這位神秘npc是否同一人。 說時,對面山坡下來一群裂人,果然如傳說中的視力不好,需靠火把與嗅覺辨認隔界方位,也如傳說中一樣有一身幾乎透明的皮膚,無毛發,腹部高隆,身形瘦長,腦袋碩大。 最奇特的是他們交談時不用嘴巴,而用腹腔發聲,并且伴有咕噥咕噥的合聲,又悶又陰森,毫無情緒起伏。 最先到達柵欄邊的是三名身上披長黑袍的裂人,無性別,無年齡之分。 白族長一一指出來:“他們就是南村中,智慧最高的三名裂人長老,分別是摩一,誡二,妙三?!?/br> 焦棠評價一句:“長得差不多的情況下,名字倒是一個好東西?!?/br> 她看懷表,3點30,正處于柵欄關閉的時期,裂人不可以跨越柵欄。 摩一遙遙”盯著”他們,月光越大他身上反射的寒光越盛,兩只巨大眼睛愈加恐怖。 摩一指著河岸上一株枯樹,枯樹下排布的石骨陣,從腹部咕噥出一句話:“白氏,撤陣?!?/br> 白族長大聲回應:“等我查明緣由,再讓人撤去?!?/br> 雙方就此僵持了一會兒,顯然已經多次交涉無果。 摩一招手,后面誡二、妙三舞動手腳,緊接著六七十條裂人朝枯樹方向跪拜下去。 大部分裂人只圍了一條□□布,跪下去后脊椎不可避免一節節隆起,遠眺過去,猶如光滑鵝卵石上趴著一條條蜈蚣。 岑教授充當解說員:“裂人摩一正在煉化無臉修行人。那株樹被當作神樹,傳聞他們的神會降臨在那棵樹下。但是十幾年前,有術士將初始之氣偷走,北陽村的人再無法自然生死,而裂人的神樹也在一夕之間枯死?!?/br> 岑教授說起民俗文化,精神矍鑠,“裂人以為北陽村召集的術士有辦法撤去法陣,因此總到北村刁難。又因為枯樹被攔在隔界柵欄外,只有通行時間才能去拜見,這又加重了裂人的戾氣,導致它們常發狂傷人?!?/br> 白族長聽此,年少的眉眼又是老氣橫秋,哀嘆說道:“不知是誰?為什么要殺人?是裂人還好,若是人就……” 焦棠問:“到底是怎樣的謎案,十幾年來查不出一點線索?” 白族長沉吟:“跟我來?!?/br> 焦棠與岑教授抬步又朝北村走。三人來到祠堂,白族長命人開門,門后邊是一株巨木掏空后,制成的房間。 房內無明火,透過兩扇大窗戶,月色明亮,映照房中,也是亮堂堂一片。 借著月光,焦棠一眼看見并排的兩張白布床,無需多瞧,光憑嗅覺已經知曉,都是死了一段時間的人。 白族長問:“要看看嗎?” 岑教授笑道:“你讓她看就好。我回避?!?/br> 焦棠拉住岑教授的手,“你難得下田野調查,看一看也無妨?!?/br> “不了。我的任務就是當個好導師。至于勘探查案還是交由你了?!?/br> 岑教授掙脫她的手,末了還念了一句:“我一輩子也干不了玩家的事,就是因為我……暈血?!?/br> 說完她邁開矯健步伐,徒留門口一道長影。 焦棠拉開布,瞧上一眼,不禁皺眉。 今時今日能讓她皺眉的尸體,說明死狀實在是不堪入目到極點。 死者年紀、性別、生前樣貌通通看不出來,整具軀殼若要用通俗易懂的話形容,就是糊了、坨了。全身筋骨皮rou像一張失去彈性的、軟綿綿泡發的面餅。連五官也塌成一團,黏連在一起。 這種死法前所未見,想來肯定不是正常物理手段能造成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