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齊鐸不拐彎抹角,反問:“你知道我是玩家?” 尤克撇嘴:“清洗會還有本地人提過你們。玩家這個概念很好,無論人生還是事業都是游戲,玩得好的人才能留下來。我也是被啟迪的人,和尤利婭不同,我想守護好八目城,讓大家按照我的規則繼續玩下去。尤利婭太叛逆,總想著要逃出去。世界之外也是世界,何謂真實何謂虛假?她不明白,征服和冒險多數是賠本的生意,擴張的第一步是守住本分、資本積累?!?/br> 齊鐸道出他內心真實想法:“你認為玩家與你利益一致。我們找到尤利婭就能離開八目城,你找到尤利婭就能修補這個世界的漏洞?!?/br> “難道不是嗎?”尤克瞪大眼睛,“玩家都是自私的。尤利婭對你們來說只是一個沒用的工具人。幫我找出她吧。她對我寒心,已經不愿意出來見我?!?/br> “有什么線索能找到她?”齊鐸默認了這樁交易,他既不認可玩家必須攪和進世界的恩怨中,也不認可玩家必須置身事外。他只認可當下。 尤克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將玩偶遞到他手上,交代:“這是尤利婭的遺物,代表她現實世界中的一部分意志?!?/br> “遺物?” 尤克斂下眼皮,有點哀傷,“是啊。尤利婭失蹤了很多年,調查的人都判定她已經過世?!彼鹉?,再次展露標志性虛偽笑容:“拜托你了,年輕人?!?/br> 齊鐸握住這具殘破的小羊玩偶,思索該從哪里下手。 ---------------------------------------------------------------------- 第六次隧道車廂。 焦棠醒轉后,面對潰爛雙臂,以及整列車中修羅場的鬼吼鬼叫,立即向齊鐸詢問緣由。 齊鐸將尤克之事一一告知。 焦棠心道自己再大能耐,也沒辦法替八節車廂的人解毒,于是先暗暗將隊友的毒解了。 重傷加中毒,周南恪情況惡化得更嚴重,再不出去找人治療,怕要交代在這里。 他昏昏沉沉,握住焦棠的手,焦棠以為他要交代后事,眼淚都要憋出來了,結果他不斷指著她的胸口。 半晌,焦棠明白過來,他指的是她的空間項鏈。 “空間?” “電話,打電話?!彼暮韲得銖妷合乱还尚忍?,忽然又哭起來,像個祥林嫂,哀哀怨怨。 焦棠甩開他的手,周南恪立刻停下哭,更嘶啞地說:“給我老大打電話?!?/br> 焦棠邊琢磨,邊掏出唯一能打電話的東西——父親遺留的智能手機。 周南恪兩眼放光,痛呼:“打?!?/br> 焦棠頭頂大問號,智能手機在塔外能開機一事周南恪是怎么知道的?更奇怪的是,他還知道手機能聯系上老設。 她舉高手機,頗有幾分不悅,問:“老設,也就是你的老大真名是什么?他怎么知道我有手機能聯系他?” “我都要掛了,你還這樣……”周南恪八尺男兒第一次難過得快背過氣去,“我真的把你當朋友?!?/br> 焦棠不為所動:“誰和你是朋友?” 周南恪悲痛至極:“好,讓我死,讓我死吧?!?/br> “你確定?”焦棠將手機塞回空間,手在半路被周南恪攔住,他垂喪哀求:“別這樣。我死可以,但要死在我老大面前?!?/br> 他喘勻一口氣,掙扎了一會兒才說:“老大叫素短。上一場走時候,他說你身上裝著他朋友的手機。通訊錄里存了他的號碼,沒到死都不要讓你聯系他?!?/br> 范浪不忍心,勸道:“求你快打吧。再不打,神婆就要來打我們了?!?/br> 范浪看見在瘋叫的乘客里蕩來蕩去,耍猴一樣的人影,不知道正準備攛掇乘客干什么? 焦棠抬眼瞥他,不解問:“她一個人,我們四個,你認為我們打不贏?” “那絕對不能夠啊……”范浪咬到自己舌頭。 焦棠展開空間,將隊友帶到八車廂,旋即打開手機,原先空白的通訊錄果然多了一個號碼。 焦棠按下被算計的不快,撥通號碼。 “周南恪死了嗎?”對方接通后第一句話。 “快了?!?/br> 素短的聲音與上一場比微有上揚,聽得出是女聲,語調仍舊疏離有禮:“辛苦你照顧他了,我待會去接他?!?/br> 焦棠立即抓住她話尾追問:“素短,你認識這部手機的主人,他是我爸,能告訴我當年你們為什么建立系統和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真相是什么?我們要怎樣才能出去?” 素短哈一下,笑道:“樵夫是你爸啊。難怪!”他也不繼續說難怪什么。 一股邪火沖上焦棠腦門,她問:“難怪什么?這么多玩家因為你們設計出來的怪物,被困在這里遭受折磨。為了什么?” “為什么???”素短頓了頓,組織了一番回答:“這么說的話,因為樵夫好心辦壞事?因為命運無常?因為我們對三個世界了解得太少了。這些算不算回答?” 焦棠忍下情緒,冷靜問:“玩家要怎樣回到現實世界?” “你身邊不是有一個回去了三次嗎?怎么?他失憶了,還是記憶被篡改了?”素短話中有話,卻明顯不愿意再多說了?!伴苑蚴翘与x組織的人,我是清洗計劃這邊的,我們立場不一樣啊,焦棠,你不能指望你的敵人告訴你所有情報。我會過去帶走周南恪,如果你不希望我出現,就現在殺了他?!?/br> 隨后,素短單方面結束了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