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但是,在城市密集建筑的陰影里,墨線可以一直存在,施法者能力越強,覆蓋范圍越大。 焦棠篤定 ,如果現在不除掉這個人,之后對付邱老道只會更麻煩。 被抵住額頭的徐戈雅心想,這回腦袋要分家了。剛動了這個念頭,鼻尖忽然縈繞白色的碎片,碎片形成一個小漩渦。 這是過魂用的妄相碎片,是來救她的嗎? 徐戈雅自嘲地閉上眼,居然向一坨碎屑求救,自己真的要完蛋了。 等半天,突然聽見卷毛爆發出一聲大叫。 徐戈雅睜開眼,卷毛的武器口內長了一叢植物,這叢植物還千變萬化,姹紫嫣紅,其中紅白交織的花最為絢爛。 卷毛的武器其實是一個智能平板連接一根有準鏡的發射器,先運用平板計算距離,再運用發射器來拉伸地圖。 發射器被植物入侵,無論怎么發射子彈,都被無聲地消化掉。他憤憤拔掉植物,拔了又長,拔了又長,他都快拔抑郁了,剛仰面嘆息,迎面又是一塊巨石砸下。 徐戈雅可不是心軟的人,而且十分愛惜自己的性命,相對的,對敵人絕沒有半點憐憫與仁慈。 卷毛嗷嗚一聲,再次從屋頂滾下去,邊滾邊喊:“又搞偷襲,太卑鄙了!” 底下有人接應他。徐戈雅吐吐舌,不作片刻停留,返身就朝隱蔽處跑。 絕對不能被找到!徐戈雅盤算,卷毛是白隊的,公寓里死了一個,對方少說還有四個人!焦棠正在大樓間穿行,從墨線降臨的方向判斷,施法者一定身處“目中無睛”格局的外圍,并且在順陽之處。 唯有那里,一不受“無目”地勢影響,法術有著力點,二可以跟隨陽氣轉動,凌駕陰影之上。 焦棠迅速鎖定北邊的方向。 齊鐸扶住范浪,他展開鬼化空間,恰好隱去范浪的行蹤,囑咐:“別出來?!敝?,他便去支援焦棠。 剛才公寓劈開后,短短一分鐘內,他已經鎖定了黑隊的三名成員,躲在倉儲樓里。如今焦棠一走,他們也跟著走了。 去往八目城北邊的路上,恰好有一段輕軌站臺,車輛已經進站,最后一撥乘客上去后,車門即將關閉。 焦棠不由分說跳上車廂,黑隊一行人追到車外,明明空無一人的站臺,眨眼全是等車的人,擠著他們往外挪動。 黑隊的人大驚喊:“怎么突然全是npc?” 站臺外,齊鐸手臂已經虛化,他還不太擅長制造沒有靈魂的npc,不過在這種場合嚇嚇人就夠用了。 他分神去看天上,莫名心悸,與之前龍心湖制造水鬼npc不同,這場制造npc時候,他的感受特別真實,就像是從空氣中隨手抓來了一把塵埃,揉揉搓搓,越積越多,就成了一個看得見的人。 焦棠在車廂內同樣遭遇了奇特的景象。 她發動凈土能力,本意是摧毀對方的陣法,可是車輛卻徐徐啟動,窗外逐漸飛逝過異樣景色,先是一段尋常的城市街景,緊接著是暮色中的海濱景色,然后車速越來越快,滑入黑夜,周圍漫起一股血腥的濃烈氣味,窗外的燈火也在悄然遠離…… 車內,昏暗中,有幾條鬼影特別陰森,看她時候目光中流露出巨大的悲傷與怨恨。這些乘客臉上還有淚痕,手上卻握著各種兇器。 他們站了起來,在黑暗中歪歪扭扭朝她走過來,舉起兇器。 焦棠不動聲色,在第一張鬼臉湊到面前,第一把兇器刺入她腹中時,登時將山川劍插入車廂地板。 劍就這樣一直不停往下深入,像一個巨大的手剎,在軌道上刻下丑陋歪扭的深坑,最后攔停了整輛車。畢竟劍沒入車地板的位置,正是陣法的關鍵所在。 物換星移,焦棠已站在一間臥室中,窗戶外的視野很好,能看到遠處被摧毀的拉魯斯水廠。 靠窗桌面,石子和釘魂針共同形成一個法陣,里外共五圈。 焦棠用劍柄掃落石子,然后抓起其中一枚釘魂針,轉手釘入一具木傀儡的額頭中心。 這具木傀儡復刻的是一個人。這個人幾個小時前還活蹦亂跳,開著黑隊的車,貼著他們駛過。 這會兒,她的臉龐更加消瘦,腹部更加膨脹,看來是進了八目城不久就死了。又或許她原本就是邱老道設計的一個傀儡而已。 焦棠見到她黑色臂套通訊器上顯示的名字——木彌留。大概是一個假名。 檢查完四周,焦棠從房間中離開,手臂的通訊器及時震動。 斑鶇傳來“喜報”——“剛剛截獲綁匪情報,尤利婭已經被轉移出拉魯斯水廠。綁架三隊成員的人也不是綁匪。但很可惜,我們還是折了一名隊友,黑隊的隊長被不明人士殺害。晚點黑隊重新把新隊長的編號報給我。另外,贖金一定要記得回收,丟了贖金等于丟了你們的命,聽明白了嗎?” 焦棠按滅通訊器,如果這又是許燎的把戲,那他離間玩家,加劇三組的矛盾,除了讓玩家自相殘殺,滿足他的惡趣味之外,難道沒有其他目的? 焦棠回到拉魯斯附近,范浪的斷臂傷口是術法所致,一時半會好不了,但也死不去。 范浪反倒看得很開,強壯樂觀道:“我試試擴展一下能力,最好能復制一條胳膊出來?!?/br> 焦棠拍拍他肩膀:“那你多努力?!?/br> 轉頭她又問:“為什么你要殺白隊的人?” 當時她沖進房內時,范浪舉斧頭的姿勢做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