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隨絲線抽出,范浪的傷口逐漸收斂,很快便只剩兩條細長的疤痕,人也清醒過來,只是精神上受到重創,仍有氣無力。 焦棠納悶盯著扭曲的絲線,道:“感覺是作用在神經一類的劇毒加術法?!?/br> 齊鐸:“這種劇毒是將死人當作媒介?” 焦棠只是搖頭。她讓周南恪將扛出來的袋子打開。 袋子里是一頭羊羔,軀體已經僵硬發直,但針管扎過的地方,仍然釋放著微弱毒氣。 焦棠在腦內與齊鐸同步:「八目城以前大面積泄露過有毒物質,這件事正好被許燎或者邱老道利用,所以混合產生了一種新規則?!?/br> 齊鐸沉默了很久,回應:「許燎的能力與神經毒性相關,是他也不奇怪?!?/br> 焦棠朝其他人說:“八目城的地下挖出有毒物質,水源和食物都有風險,盡量不要接觸?!?/br> 徐戈雅低聲在焦棠身側問:“我可以理解為,八目城的有毒法陣就在地下嗎?然后被包裝成有毒礦物質的歷史?!?焦棠睇一眼,露出淺笑,徐戈雅很敏銳,腦子也很靈活,黎天白大概會十分愿意看見她被招募。 徐戈雅了然,不再追問細節,忽然她腦子嗡地一聲,像罩著金鐘,有人在外面敲了一錘。這一下子差點把她震暈過去。 她痛苦捂住腦袋,耳鳴帶來急性耳聾,之后是腦內有百鳥爭鳴,緩了一會兒,她才聽清楚一道聲音。 「聽見嗎?」 徐戈雅愕然扭頭,焦棠的嘴巴仍緊閉著,目光巡視著八目城的方向。她覺得尾指有些疼,低頭看,不知何時,半截手指被一只銅鵲叼住,從溫熱發燥的感受看,手指尾端一定是流血了。 焦棠也是臨時決定將徐戈雅拉入腦內“頻道”。 焦棠向她解釋:「你可以理解為,現在我和你在通靈。媒介就是手上這只銅鵲。只要媒介沒有毀,就能做到意識上對話。不過只能我單方面發起?!?/br> 徐戈雅睜大雙眼,重新評估形勢,問:「你會竊取我的能力嗎?我竊聽到的信息,都能同步給你?」 焦棠果斷道:「不能,也不會?!?/br> 周南恪扶起范浪上車,輪到他來開車。焦棠和徐戈雅也坐上后座。 車子駛離殯儀館,焦棠往后車窗看,失魂落魄的員工蹲坐在地上,無助抱著雙膝,像一群被遺棄在垃圾站的動物。 焦棠心中生出細小的刺,沒有影響,但不舒服。 焦棠在車中繼續和徐戈雅對話?!竸偛耪f地下埋有法陣,因此清洗計劃的人能夠用毒控制玩家和npc,逼迫人們按照新規則進行他們設計的“游戲”。這點我認同。所以現在我有一個提議,希望你冒險一試?!?/br> 徐戈雅保守回答:「你先說提議?!?/br> 焦棠:「必要時候,在某些風水點位,埋下竊聽的東西,合你我之力,將竊聽的范疇覆蓋到最大?!?/br> 徐戈雅:「你認為單點行動,效率太慢?」 焦棠:「是。我希望找到清洗計劃的人,速戰速決?!?/br> 徐戈雅猶豫后,重重道一聲:「我雖然明哲保身,但命都保不住就沒意思了。我答應你?!?/br> 徐戈雅默默轉回頭,她越來越覺得這趟心血來潮的旅程給自己帶來的不一定全是厄運。 車子進入八目城。 一座城市的氣質就刻畫在行人的雙眸中,只要仔細盯著八目城街巷上行走的人,就能透過他們眼中模糊的晶體看見倒映的絕望。 即使社會的各個功能還有條不紊,但是龐大的機器猶如碾過人們的軀干,帶動名為“生活“的齒輪艱澀轉動,在一個個干癟的胸腔上擠壓出空氣,摩擦出悲憤的哭鳴。 所有一切都在暗示,這座城市沒救了。 焦棠揉了揉耳垂,轉開眼睛。 正值中午12點半,街道上行人數量很少,即便有也是氣喘吁吁,從一個地方奔跑到另外一個地方。 焦棠叫住開車的周南?。骸罢乙粋€地方停車,我們分頭偵查?!?/br> 周南恪點頭,問:“偵查目標呢?說實話,這座城說大不大,但是靠五個人想挖出一個被綁架的女人,還是有很大難度?!?/br> “沒錯?!苯固耐纯斐姓J:“所以需要我們發揮自己的能力,盡快定位到可疑的點?!?其余四人當然明白,這個可疑點有雙重含義,除了尤利婭的下落,還有邱老道等人的下落。 焦棠一下車便飛奔上一座高樓。身旁站著臨時被安排到一組的徐戈雅。 八目城呈八邊高丘,中間凹陷的地形。 高丘之間被八條旱道相隔開,形似八只眼睛,中間凹陷處又像目框,這種風水上稱之為“目中無睛”之格局。 居住在此地的人,靈魂或者神智常出現迷幻現象,加上地下布的“瘟氣”,日深月久,容易引發大規模的癔癥。 尤其被邱老道看重的是,北邊高丘兩個聳立的巖石球。 “斷尾非龍相,吊睛白虎難”,說的就是這種邪門的地勢。北邊是這個世界的出入口,設攔路虎,能擋風水之變動。 焦棠一時參悟不透,風水之變如何突破。但反觀南邊,高丘平緩,下面延伸至城市的腹地有兩個較大的荒廢公園,正是兩扇假門,可以作為通氣口之一。 她牽起徐戈雅的手,召喚食魂獸,剎那到公園旁的一條街道,這里有兩三個公交車站,不用擔心早晚的人流量。 焦棠在街道中間鑿下兩個很深的坑,里面各埋了一個白色紙人,裹住徐戈雅的指甲屑,封上一把枯水沙,最后在沙上面又撒上一些白色紙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