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方姐,你這話把我也帶進泥坑里,我也摘不干凈了?!鄙星锼逼鹧?,笑吟吟問:“你是不是說,我胡謅的證詞,我冤枉田棗兒,害死了她?” 方硯啞聲,情緒和臉面上一時半會都下不來。周凳充當事后和事佬,牽扯雙方,說:“你們兩個說了不算,還有第三個人當證人嗎?” 這個時候跳出來一個小丑——王二狗,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嘴臉,說:“叔,這我能證明。前天晚上,楊金生出了登爺的店后,路上和北牧匯合,兩個人摸瞎上了平原?!?/br> 周凳冷嗤一聲:“好你個王二狗,哪頭都有你的份?!?/br> 王二狗笑道:“那你就說我是不是第三人,證詞是不是管用?” 情理上是管用,但實際情況誰敢信。周凳哼一聲,也算暫時承認他的說法。 周三海哈哈大笑:“這么一來案情就明朗了。殺死楊金生、田棗兒的人就是北牧?!?焦棠掌管妄相意識,眼神冷得出奇,此刻她反駁沒有什么用,只能重申一句:“既然諸位認為我殺了人,那就盡早報案,讓外邊派人來審我?!?/br> 周三海戳“北牧”腦袋,喝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拖延時間。你這種讀書的人,心腸里塞的都是狗屁算計。哼,幸好我早猜透你的心思,我讓你告,讓你去告!” 一邊說,手指一邊戳,將北牧的腦袋戳歪下去。眾人趕緊去拉周三海,誰知剛拉住人,遠處就有人大喊:“著火了,著火了?!?/br> 田棗兒屋里,焦棠收回意識,跑出門外,北牧也跟著跑出來。 兩人一看,驀然大驚,熊熊大火吞噬了排子崗的一處房屋。 焦棠轉頭,旁邊北牧像被抽去了魂,面上一片絕望。起火的地點正是他的家! 焦棠的耳邊聽見鄉大院里人聲鼎沸,其中周三海和王二狗縮在后頭,周三海嘿嘿笑,王二狗低聲笑道:“還是周小爺你的手段硬,把這窮書生的書全燒了,這下看他還怎么高考,怎么咬文嚼字罵咱們文盲?!” 鄉大院里的人將假北牧囚禁進牛舍,將尚秋水仍關進長官夫人房間,然后一窩蜂涌上排子崗。 這邊焦棠費力拉住發了瘋的北牧,他全身浸泡在絕望和憤怒中,青筋暴起、腦門發燙,力氣大得出奇,焦棠再扯不住,被他牽住跑。 跑出大概半里路,焦棠迎頭碰上周三海他們,周三海一見北牧立刻訓斥他偷跑出來,上手要來牽走繩索。 焦棠當然不松手,兩個人扯了一陣子,人群突然安靜,后邊轉出來一個人。 焦棠打量來者,還未入冬已經穿戴皮草,腰纏黃金鍍造的古蹀躞皮帶,拇指套黃金扳指,身形約有兩米高,瘦如骨柴,有一張又長又板正的臉,中間生長高挺的鼻梁,平直的眉毛、平直的雙眼,還有平直的唇形。 周凳和方硯立刻迎上去,喊:“登老?!边@兩人私底下喊登無良喊得起勁,見了人立刻改稱號。 這就是登無良!焦棠久聞其名,見到其人,心里不禁豎起警覺的天線。 登無良微微頷首,嘴里嚼著糖棗,掐著聲音叫道:“三海,你不要對焦隊長無理。這是法治的時代,一切該依法辦事?!?/br> 周三海哦了一聲,聽話地松開繩索,可是北牧喪失了理智,朝著周三海的手臂張嘴咬下去。這一下充滿了全部怨恨與力量,生生叼下周三海的袖子和皮rou。 周三海和王二狗上來踹他,游千城過來拉開二人,焦棠防住北牧要害,場面異?;靵y,不知道是誰突然從旁邊伸出一條手臂,將北牧拽過去,等焦棠回神,北牧已經掙脫開繩索,從坡上滾下去。 焦棠立刻跳下山坡去追,眼見北牧滾了幾圈,發瘋從地上爬起來,人竟然跑走了。 她回首望上去,登無良微微瞇起眼瞥向北牧消失的方向,他的身后站著莫笙笛,莫笙笛正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她。 焦棠二話不說,發動妄相,追蹤北牧。然后,她走回登無良面前,登無良正命人去滅火,余光見到她,緩緩說了一句:“焦隊長,法理之外是什么?是人心。自古公道自在人心。今日北牧違法犯罪,失了人心,他就該伏法,你就不該放他走?!?/br> 北牧跑了,線索斷了,焦棠正在氣頭上,聽到登無良的教訓,瞬間就攏下臉,到底誰給這些npc的臉讓他們一個兩個教她做人了? 焦棠扭轉身去,多說一句都嫌煩,她的意識還在搜羅北牧的身影,。 登無良被無視,面上陰冷,叫過來周凳。 周凳出面勸導:“登爺,她們都是城里的女娃,不曉得咱村的規矩,你多擔待?!?登無良哼一聲,教訓道:“沒兩天功夫,周村長的心也朝著原外的人了。我說的話可就沒分量哩?!?/br> 周凳抽了抽嘴角,奉承道:“登爺心系百姓,造福萬澤,大家伙哪敢不聽你的?” 登無良又哼一聲,說:“既然聽我的,那就將板子村兩位失責的掛職隊長給撤了,村里養不起閑人,姑且叫她們搬到原上去住?!?/br> 周凳一聽急了,勸:“原上沒片遮頭瓦,夜里頭還經常有野狼,你讓兩個沒吃過苦的女娃上去住,不是叫她們活不成嗎?” 登無良大喝一聲:“周村長,城里出來的嫩苗子難得有機會在大自然中好好歷練。我們當長輩的,就是要讓她們曉得世間吃苦的道理?!?/br> 周凳矮下身子,滿臉褶皺,苦笑著說:“還是你想得深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