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趁眾人始料未及,刁舍手中捏住兩極電線,一左一右插入死者的太陽xue。 死人被高壓電擊,重重彈跳起來。刁舍露出興奮的神采,但很快興奮之情褪去,取而代之是沉沉的暴躁。一次彈跳過后,無論刁舍怎么加大電力,死人都不再有反應。 齊鐸靠在車門邊,嗤笑出聲。 刁舍輕蔑地哼一下,補上一句:“笑什么笑,手下敗將?!?/br> 齊鐸收起笑,露出殺意。 兩個人靜靜對視,用眼神廝殺,片刻后,刁舍率先扭開頭,下了車。他對現場毫不留戀,裝模作樣地扣緊西裝紐扣,連一個眼神也不屑留下,轉身走入漫天風雪里。 如此裝逼行徑叫焦棠目瞪口呆,她第一次清晰認識到清洗計劃的人精神狀態比蔣鞍舟好不了多少。 黎天白收回暫時空白的表情,對齊鐸說:“你把車門關上?!?/br> 齊鐸合上車門,站開去。焦棠與途靈也遠離車身。 黎天白在車里,用手指撫摸駕駛座,又湊上前去撫摸方向盤與儀表盤。緊接著,整輛車又開始嗡鳴。 一通cao作過后,黎天白從車上下來,手上端一個回形齒輪,運轉很慢,與之相比,他的語氣卻不斷加速。 “這不是他的車,車子跑過的路不多,大部分時間處于靜置的情況。而且這輛車經過改造。然后,車輛停在這里之前,曾經??窟^一個地點,在那個地點逗留的時間比較久?!?/br> 說完,他轉向途靈:“我需要你幫我調取路段監控,才能確定具體地點位置?!?/br> 途靈:“沒問題?!?/br> 一旁沉默的石竹見黎天白完事,小心翼翼上前打開駕駛座車門,探進尸體的臂腕。 她一邊探,一邊望天色。 兩分鐘后,她松開死者手腕,對期冀的眾人說:“他的脈象像棉絮一樣又軟又散,說明這個人長期處于壓力下,體內臟器積攢濕郁之氣,經常感到心力交瘁。他生前幾天精神極差,驚恐情緒不斷累積到達極限。另外就是他的脈象有一段急促上升的波峰,說明他是突然被害的,死亡瞬間來臨,而且完全出乎他的預料?!?/br> 焦棠幽幽嘆口暗氣,鼻端的白霧就像她腦中的念頭,升起又散開。 她想,黎天白說車子經過改造,側面描繪出兇手精于計算,步步為營的形象。石竹又說這個人死前焦慮,死得突然,顯示兇手是坐在后座或者死者看不見的角落,突然出手襲擊。問題是,突然勒死一個人,為什么需要費盡心思改造車輛?難道只有在這輛特殊的車里,才能殺人? 她邊想邊鉆入車子后座,觀察起前面那個失去溫度的頭顱。 假設駕駛座就是死亡的位置,兇手可以突然起身用手臂勒住受害者,也可以用繩子一類的物體套住受害者脖子往后、往兩邊交叉拉緊。前一種辦法不符合兇手膽大心細的人設,后一種方法會產生兩種不同的痕跡。 繩子直接往后平行拉緊,兇手的兩臂力量肯定十分驚人,必要時候會借助身體往后傾或者腳踩前椅背的方式,增加繩子后方重量。 繩子往兩邊交叉拉緊,兇手同樣需膂力驚人,并且繩子兩邊會在靠枕的桿子上留下摩擦的痕跡。 焦棠摁亮手機燈,將駕駛座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檢查,最后在椅背右側下方找到一個極其淺的鞋印。由于車座的外皮是灰色,鞋印也是灰色,兩者色差不大,不細看很容易忽略過去。 鞋印的發現驗證了她的第二種猜測,即兇手以腳踩椅背借力,平行拉緊繩索的方式殺人。 突然,她整個人俯趴下去,在鞋印末端,靠近椅子邊緣處發現一個微小的斑痕。斑痕像是某種顏料沾了水印上去,呈現很淡很淡的紫粉色。 焦棠招呼眾人過來,幾個人輪流觀察,最后得出鞋印對應的腳碼在37至41之間,屬于女性或者身形矮小的男性。 至于那處斑紋,眾人均無頭緒,只好暫時不去管它。 在離開之前,幾個人聚攏在車前,這次齊鐸從死者上衣口袋中抽出那塊備受關注的方形物件。 當它呈現在手機燈下時,幾個人微微動容。 死者最后撫摸的東西就是這張全家照。 照片一家三口,死者是丈夫,擁抱著妻子,妻子懷中抱著幼小的兒子。 如今這個家庭崩塌掉大大的一塊拼圖,永遠不會完整了。 “走吧。途靈你負責匿名報警?!崩杼彀状叽伲骸昂罄m資料等進一步尸檢和技術勘驗后再看?!?/br> 回到旅館,大雪凍壞了水管,幸好還有儲備的礦泉水,石竹送上一碗姜湯替大家驅寒解乏。 焦棠喝下后,身心暖洋洋,裹住被子,由于驅策妄相耗費她大量精神力,她眼皮兒逐漸變重。 她招呼一聲對面的齊鐸,囑咐他好好守夜,意識漸漸放逐到夢里。 齊鐸靠在床頭,即便灌下湯身子還是冷的,他擰亮臺燈,照向對面被子里隆起的軀體,心情稍稍變好。 被子里面的人睡得不太踏實,偶爾會翻身,羽絨服和被單磨擦時有窸窸窣窣的響動。 齊鐸看了一會兒,下床走過去,將蒙住頭的被子拉下一些,露出一張小巧精致的臉。這張臉醒的時候是靈動的,機警的,算計的,睡著時候是安靜的,乖巧的,無害的。 看著看著,齊鐸伸出了手,等他意識過來時,他的十指已經緊緊扣在床上人的咽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