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冷汗連連，垂死掙扎：“你……你什么意思？”

    肖長淵不耐叫道：“盧真，別演了?！?/br>
    齊鐸笑道：“她也不叫盧真?！?/br>
    肖長淵攤手：“好吧，那誰誰誰，你的演技真的很爛，別演了?！?/br>
    被叫“盧真”時，“燕子”臉已失去血色，再被叫“誰誰誰”時，她周身只剩死氣，她張了張嘴，找不到半句反駁的話。

    肖長淵盯著她那張臉，怒火嘩地燒起來，再怎么說燕子是組織的人，失去燕子意味著他將被黎天白訓斥，意味著組織失去了一份可靠的戰斗力，意味著一個女孩永遠長不大了?？蓯?！他架起槍，對準“燕子”胸膛，指骨繃出青筋與骨結，就像運動員在等哨聲，他在等焦棠的一聲令下。

    可焦棠輕輕睇他一眼，說：“給燕子留個全尸?！?/br>
    輕飄飄一句話頓時卸去了肖長淵所有力氣，他頹然放下槍，無奈道：“是我氣昏頭了?！?/br>
    焦棠打量起“燕子”來，問：“你和陳山、辛老板是一伙吧？整個盛世的玩家鬼都是一伙的？”

    “燕子”茫然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焦棠笑道：“那我仔細掰開給你講。你和陳山、辛老板一樣，都是玩家死后的鬼，你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附身在活著的玩家身上，以新玩家的身份，順利離開這個現場。但是，受系統規則約束，玩家死后是不能直接上其他玩家身體的，否則玩家真實身份就亂套了，所以你們想到先上npc身，以某種方式讓系統默認你們的npc身份，等npc死后，你們的鬼魂就能上玩家的身了。也就是說，必須滿足兩個附身的條件，你們才能‘奪舍’。一個是所扮演的npc死亡；第二個是新玩家接觸過死亡后的npc尸體?！?/br>
    燕子抖著唇，怪笑起來，“是啊，我記起來了，這個丫頭碰過盧真的尸體，所以才能被我過陰氣。我以為都是玩家的魂魄，即使你有法術，也看不出破綻來?！?/br>
    焦棠莞爾道：“誰說要看破你的靈魂。除了魂之外，性情、行為、肌rou記憶等都是構成人的一部分。況且你的破綻實在是太多了。你不是燕子，使不慣雙刀，所以你一開始戰斗時，用的都是單刀，后面即便上手了，使出來的招式也不是老手的氣勢，全憑力氣亂砍?！?/br>
    肖長淵在一旁嗯嗯啊啊地贊同，說：“破綻太多了。還記得在劉家時候，我借故安慰地拍你肩膀嗎，其實我是在試探你的脈搏。當時我上手一探，冰冰涼涼，脈搏全無就知道你不是燕子了?！?/br>
    齊鐸始終守在“燕子”的右側，以防她突擊，一邊補充道：“你還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在燕子被你上身之前，我借走了她最重要的東西——記錄器?？梢驗槟銓Υ艘粺o所知，所以等你附在她身上后，一句也沒提過要我歸還記錄器的事。還有你太過急功近利，在村里分開行動時，一路都在跟蹤焦棠?！?/br>
    周南恪轉動肩膀關節，喝道：“跟一只鬼廢什么口舌！我就問你，你承不承認自己是殺劉家的兇手？”

    “燕子”吊起雙眉，仿佛兩頰還頂著刻薄的顴骨，咧嘴大笑起來，她高興極了，尖叫：“我竟然忘了，我忘了你們也要死了。馬上天亮了，最后一天死期到了……”

    嘭地，周南恪的拳頭砸在她臉上，“聒噪死了！老子問你到底是不是兇手？叫個魂??！”

    “燕子”擦拭飛奔直下的鼻血，森然道：“是又怎么樣？你們敢把我的名字寫上去嗎？你們猜系統的判定結果會是什么？”

    焦棠提起興趣，問：“你有名字？”

    “燕子”愣了愣，扭頭怪異看她，“我有名字，我的名字叫……盧真?！?/br>
    焦棠輕呵：“哦，還是不肯說真話。你擔心名字會暴露你的組織嗎？”

    “燕子”唰地看向四周，大力搖頭說：“不是，不是……我叫盧真！”

    焦棠逼近她：“現在組織的人在附近嗎？殺死劉家四口的屠夫也在？”

    “燕子”劇烈掙扎，喊叫：“不在，不在，你放開我，放開我！”

    齊鐸單手壓住她肩膀，她渾身又似灌了水泥般，絕望地釘在原地，涕淚橫流，哭求焦棠：“放過我吧，還有很重要的事等著我去做。求你了……”

    焦棠平淡道：“即使你不說，我也能猜出屠夫是誰?？梢玫侥銈冋鎸嵉拿?，我才好判斷答案是對還是錯。說出你的名字吧?！?/br>
    “我的名字根本不重要?！?/br>
    “重不重要由我來判斷?！?/br>
    “燕子”明白徒勞的掙扎，只會帶來徹底的死亡。她平靜地閉上眼，猶豫了半天，正打算開口，神庭xue上的銅針驟然往她腦殼深處插進去，瞬息間，一簇小火在她頭頂燃燒又熄滅，她的魂便被強行燒散了。

    齊鐸手掌一張一合，掌心躺著一只燒干了的小蟲子。許是夜太深太黑，眾人對蟲子是什么時候靠近的一無所覺。

    焦棠盯著蟲子，眸光漸漸冷下。

    第79章 接近真相

    假燕子的死拉開了第七天的帷幕。

    齊鐸察覺焦棠異乎尋常的低沉情緒，問：“蟲子背后有什么隱情嗎？”

    焦棠只說：“有空再細說?！?/br>
    周南恪怔愣半晌，給自己額頭一個響亮的巴掌，叫道：“為什么莫名其妙就死了？擱這演電視劇啊，話還沒說完就嘎了?！?/br>
    焦棠：“不是她不想說，是她不能說。但凡她有開口的欲望，御蟲的術士就會果斷燒毀她的魂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