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沒意思! 她看一眼殘羹冷炙,繼續走,忽然意識到什么,又退回來,站至宣傳欄前。 齊鐸回頭,一眼便認出十米開外,那顆黑色地腦袋趴在櫥窗前發愣。 他走回去,“又怎么了?” “這個人?!苯固闹钢й櫭麊沃幸粡堈掌?,“住在307的男人?!?/br> 國字臉、大濃眉、高額頭……齊鐸從常識判斷,問:“這種人從面相看,不是命很硬嗎?” 焦棠意外回頭看他:“命再硬也不是鉆石,碰見煞星還是會死?!?/br> “我也就說說?!饼R鐸努力維持住淡然的形象?!八涝跇抢锍霾蝗?,又被掛在失蹤名單里,肯定是橫死被藏尸了?!?/br> “你看,他的鼻梁上有兩個凹痕?!苯固母赜^察照片。 這時齊鐸才認真去端詳他,片刻后詫然:“他戴眼鏡?” 只有長期戴厚重眼鏡的人鼻梁才會壓出不可逆的凹痕,這個男人因為什么緣故拍照時將眼鏡取下來了,于是有了這副眼神朦朧,臉色憂郁的大頭照。 焦棠繼續說:“我留意過他的資料,學歷是大專,獲過技術標兵,前年申請去國外工廠學習先進技術,一直住在307?!?/br> “有知識底蘊的男人?!饼R鐸評價,讀出照片下的名字:“沈思章?!?/br> “還有一個人住在307?!?/br> 齊鐸挑眉:“一個女人?” “恩?!苯固陌櫭?,抗拒調動關于她的記憶,嘴里仍蹦出她的名字?!袄钛??!?/br> 李雁現在住在203,今年3月份之前都住在307,沈思章失蹤后,她才搬出去。 多虧了廠方對員工盡責地跟蹤及登記,否則焦棠還讀不到這層信息。 兩人陷入深思。 剎時,頭頂的榕樹沙沙作響,陰風憤怒地在葉間流竄,掃落成熟的果子,果子噼里啪啦砸向櫥窗玻璃,糜爛的果渣將沈思章憂郁的臉完全覆蓋。 “我們可能要換個調查方向?!饼R鐸在狂風中淺笑。 焦棠贊同。 沿著“男友情殺”這條路查下去,無論如何總會碰見“為什么兇手要在人來人往的宿舍殺人?”這個謎題。如果換一條路,一切就都迎刃而解。 因為兇手只能在宿舍殺害白昭迎,她沒把握白昭迎會在外面赴約?;蛟S她試過,但是白昭迎是個很謹慎的女人,她沒有去。 今年年初,或者更早之前,當祂發現自己的男人與白昭迎成為秘密情人時,出離憤怒,認為自己長久忍受著沈思章的“獨特喜好”,是因為沈思章愛她,愛可以讓她忘記□□上的暴力傷害??墒前渍延@個女人搶走了她的愛,還有她好不容易掙到的安穩生活。 這份恨一直折磨著她,直到她錯手殺死沈思章,才終于找到解脫的方法。她驚恐地搬離307,每日躲在陰暗的房內,等待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 那一天,機會來了。當曾原走后,她偷偷溜入白昭迎未關的門,舉起菜刀,給她致命一擊? “等一下。舉起菜刀給她致命一擊,這里不對?!苯固耐O履X內模擬,出生質疑?!爱敃r曾原剛走下樓,不可能聽不見呼救聲?!?/br> 該死,忘記了那件東西。齊鐸拍額頭,糾正:“她偷偷溜入白昭迎未關的門,趁白昭迎坐在椅上,將繩索套上她脖子,用盡力氣收緊,徹底封住白昭迎的聲音?!?/br> 這樣便完美解釋,為什么身高低矮的李雁能勒死1米65的白昭迎。 “然后她再舉起菜刀,對準白昭迎的腦袋砍下去。事后她擦拭干凈指紋,進入廁所換下血衣,洗干凈手,沒事人般離開?!?/br> “繩子呢?”焦棠不明白,既然菜刀可以丟棄在現場,為什么繩子不可以,將菜刀一并帶走不是更能隱藏證據嗎? “那個時候已經下班,李雁必須考慮到萬一有人提前回來,在樓道中碰見她一手提衣服,一手持菜刀,一定會留下印象,她不敢冒這個險,所以才扔下菜刀。至于繩子,自然因為它具有可以辨認出她身份的特點,才不得已帶走?!?/br> “隨處可見的尼龍繩,會有什么特點?”焦棠吶吶自語,低頭看吹落的樹葉,驀然她眸中泛出亮光,興奮地抬起頭,喊:“我懂了?!?/br> 第11章 找到兇器 “我懂兇手帶走的是什么了?!苯固倪珠_一個燦爛的笑。這是她進現場以來,第一次“肆無忌憚”地表達自己的情緒。 “晾衣繩?!彼苯庸即鸢?,繼續說:“進入宿舍那天,我觀察過每戶住家外面的晾衣繩,李雁房前沒有?!?/br> 所以,那天他們進屋時,焦棠才會看見李雁濕噠噠的衣服晾在窗臺上。 住客為了區分晾衣繩、衣架,會想辦法在上面做記號,焦棠見到衣架上涂漆的,也見到繩上絞鋼絲的,不知道李雁那條會是怎樣的。 比起真相,焦棠這個笑容更讓齊鐸舒心,她能笑說明問題有很大程度是解決了??上Ь`開的嘴角很快被收回去,焦棠不安地四處張望,一股被監視的感覺驀然出現。 “去找李雁?”齊鐸也意識到暗處的眼睛,又說:“林西和戚安那邊繼續跟進郭東濤,看哪頭能更快接近真相?!?/br> 走出鋼鐵廠,齊鐸才再次開口:“也許從一開始,我們就被李雁誤導了。她將領帶夾遺留在現場,在辦案人員的意識里植入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精英男人形象,然后通過語言進一步暗示這個男人的存在,使辦案人員自己完成“莫國志”的畫像。她很聰明,知道要離案件遠一點,所以說出白昭迎當天沒有請假,來避免自己充當目擊證人被反復問詢的可能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