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薔薇 第172節
“在想什么?” 她太安靜,引起他注意。 舒清晚隨口道:“唔,在想今年的情人節,你會送我什么禮物?” 他的動作一頓。 這句話,熟悉得過分。 那一年停在這里,她問他,明年的情人節他會送她什么禮物。 一邊在心里籌謀著分手,一邊問著他未來。 想起來,容隱的下頜便微緊。 他知道,她也想起了那一天。 北城堵車是常事,車子又一次停下,他的拇指指腹摩挲了下方向盤,聲線微沉: “舒清晚?!?/br> “不如你猜一下?!?/br> 她從出神中回過神來,連忙道:“我隨口說的,還早呢?!?/br> 他的眼眸微瞇。不知道為何,很想吻她,但是此時是在路上,很不方便。 看來,平時還是帶司機會方便些。 容隱壓了壓那股燥火。 他們錯過了這幾年所有的情人節。但是今年開始,他們都會一起度過。 這個話題被她掀過,她沒有猜。容隱也不強求。等到今年的情人節,她自然會知道答案。 舒清晚點開手機滑了幾下,卻是忽然一怔。甫一打開,便是鋪天蓋地的消息通知,消息多到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網暴?那場輿論風波難不成愈演愈烈? 卡頓了好一會兒,她才能點得進去微博。 而此時,和他們兩個有關的各個熱搜都已經高掛,矚目得讓人想忽視都不行。 ——容隱、州越、她還有night,全都被點。 要說速度快的話,就連他們剛剛被偶遇的事都已經被放了上去。 明明說人生沒有那么多觀眾,但是她一刷新,看到了好幾張他們剛才在超市的照片。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拍到的,而他們甚至毫無所覺。 舒清晚的眼前都要一黑。 其中一張,他們站在某個貨架前,看起來像是在商量什么,他很自然又很嫻熟地低頭吻了吻她。 如膠似漆,愛意深濃。 他們的穿著看起來很像“大人”,明明應該是嚴謹刻板的形象,誰能想到私底下完全反差。 往下刷還有,幾乎湊全他們今晚在超市里經過的所有地方。 說好的人生沒有觀眾呢! 舒清晚深吸一口氣。多看了幾眼,才發現應該是那場直播的緣故。 從他們下線開始就已經被掛上了熱搜,只是他們自己 不知。 州越和night的老板在一起,她當年的戀情終于曝光、她和容隱官宣,這幾件事情沒有一件是小的。 她原本就因為這兩天的輿論風波而處于高潮,剛剛出來澄清完?,F在好了,澄清是澄清了,但是熱度不降反升,重重堆疊。 簡直令人瞠目結舌。 難怪他們剛才會被路人認出來,被要了張合影,也難怪林稷年會突然來一句要不她把他帶回去算了,一副知道他們肯定在一起的口吻。 舒清晚刷著消息,手指微僵,有點想撤回剛才和爸爸的“狡辯”。 她知道會有人關注,但是沒想到會有這么多人關注。 剛從輿論風波里出來,她好像、又進入了新的戀情風波。 作為這次輿論的中心,他沒有公開賬號,但她的賬號是公開的。從剛才到現在的幾個小時里,已經被轟炸到淪陷,后臺的艾特無數。 容隱俯身過來,長指倏然抽走她的手機,也打斷了她瀲滟眸中的驚動。他低眸掃過一眼屏幕,淡定不改。 似乎早就有數。 ——從剛才在超市的時候他就有所猜測,現在看到這些,也不過是果然。 他低頭吻了她一下,低聲道:“到家了?!?/br> 舒清晚心里的弦被繃緊,“都怪你?!彼讣?,這回的風波比上回還要大,“現在好像收不了場了?!?/br> 容隱漫不經心,“那就不收?!?/br> ——這個人,簡直一如既往的高傲。 他先下了車,來抱她回家。從剛才到現在,他想親近她很久,只不過是一直在忍。 消息發酵得飛快,已經不止炸了一個平臺,現在好幾個平臺全都在狂發。 想象不到那個熱度。 但他并無所謂。 即便是叫全世界的人都在他們面前親眼看著他都不介意。 叫所有人都看到,也叫她所有的追求者都看到。 他的沉靜,慢慢地壓下了她的波動和震驚。 外界熱鬧喧囂,柏悅苑周遭卻是被夜色圈攏的靜謐。 她的烏睫柔軟地垂下,腦袋還被剛才的畫面沖擊得亂糟糟,草草梳理了一下,她說:“容隱,剛才你親我了?!?/br> 她是想說被拍下來還被上傳了。所有 人都看到他親她了。 卻不想,他根本不接,眉梢輕揚:“嗯。怎么,不讓親么?” 他這人,還挺有反骨。 慢慢地分開她的齒關,舔舐著柔軟的唇瓣上那一點水分。 還沒進家門…… 雖然柏悅苑的安保條件擺在那里,不是所有人都能隨意進出,他們也不一定會碰上認識他們的人,但她吃了教訓,心生警惕。 咬著他含住自己的唇說:“要是被拍到,我這輩子都不要理你了?!?/br> 容隱忽而笑了下,“這死刑是不是下得太容易了?” 他好不容易追回來的人,怎么被拍一張就要結束了? 得到難度十顆星,失去難度半顆星。容先生這輩子沒談過這么不公平的買賣。 這場死刑條件被他一票否決,溫熱的吻始終未停。 握著她的手,感受著纖細的指尖慢慢蜷起,被磨得抓緊他的衣服。 他堵住她唇。 但有了前車之鑒,她一直緊繃著。無論如何,在邁進家門之前,不管怎么哄,就是拒不回應。容隱要被她的執拗給氣笑。 小姑娘看著柔軟,實際上比誰都有原則。 而在家門打開又關上后,舒清晚才終于肯好心地理他一下,親了下他高挺的鼻梁。 已經入夏,有些發熱。 他的衣服上紐扣原本緊系,被她拆開了幾顆,領口敞露著。 像是斯文敗類,被她慢慢拆解。 解了,但又沒全解。 男人狹長的眼眸微斂,不跟她講什么斯文客氣,在她意外的眸光中,直接扯掉剩余兩顆??圩颖赖舻穆曇繇懫?,仿佛伴隨著腦海里同樣一根弦的斷裂。 所有偽裝的表象,好像全都撕開了。 他等一場盡興等得有點久。 他偏了下頭,吻從頸側轉移過來,“叫我什么?” “什么?”她已經不知道叫了幾次他的名字。被突然一問,反應不過來他的意思。 他的眸底暗涌著情緒,重復問題:“叫我什么?” 還差一點。 她蹙著眉尖,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來的題。 有些無助地喚著:“容隱……” “換一個?!?/br> 她的呼吸加急 ,咬緊唇。被他貼著耳畔,緊纏著廝磨。 腦海里被緊急逼出了好幾種答案。她隱隱猜測到他想要的是什么。但最終,她將那個答案埋起來,闔了下眼,“隱隱?” 容隱淺淡勾了下唇。 ——隱隱? 他讓她按綱答題,她倒好,直接超綱了。 長指在她后腰上輕撫著,他沒說對或者不對。 她感覺有點渴。沒再逗他,給出了一個既陌生、又悸動的答案,“……阿隱?” 男人撩起眼,望進她的眼眸。 她感覺得到,他明顯靜了兩秒。 他的喉結滾了滾,嗓音悶重,倏忽很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唇,道:“再叫一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