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薔薇 第137節
第76章 她想起了他那句“金屋藏之”的話。 以金屋藏之,就不會被外面的人觸碰與搶走。 見她注意力完全轉移,開始對那個要求里的坑回過味來,容隱的神色依舊淡然,給她夾了一塊她剛才在看著的排骨,“快涼了?!?/br> 這道菜不像只需要蒸和煮的那么簡單,看起來味道最香,也最難做。 他又爭又搶,但是不以為意。 舒清晚此刻的心思都落不到排骨身上了。她在思考她的安全問題。 他們兩個,大差不差。 他以身入局,她以己為餌。 但她有點擔心自己玩脫了。 還沒進來的時候尚且有反悔和離開的余地,但是現在,仿佛進入金絲編織的籠中,一切規則由他掌控。 這里所有的信號都被屏蔽,她好像沒有那么容易反悔。 就連糖醋小排骨吃起來都沒有味道了。 容隱只是看著,她無心好好吃飯,他就給她夾菜,慢條斯理地投喂著。她只需要機械性地吃進去即可。 舒清晚一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吃飽了。她放下筷子,跟他講道理:“我們不可能永遠在這里?!?/br> 他有他的事情要做,她也有。 一天兩天的游戲可以,但不可能是一年兩年。 容隱散漫道:“放你回去跟他在一起嗎?” 之前的事實擺在眼前,現在他很難再被說服。 雖然他聲線平靜,但她好像聽出了一點瘋感。 舒清晚眉心輕蹙著,她認真在看他,仿佛看出了他刻進血管的偏執。 會叫人看得微驚。 從前不曾顯露過的,深藏著的偏執欲??赡苁且驗閺娗蠖鄷r,卻實在求而不得,才會刺激而出。 容隱享用起了飯菜,她猶豫著,也就暫且沒有多說。 反正現在才兩日,她還坐得住。 … 同樣是沒有信號,但他明顯悠然自得許多,有很多事情能做,舒清晚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網癮太重? 有時候適當地退網也挺好的。 這棟別墅里東西很多,并不像是平時被空置的房產。也因為它太大,各種房間都齊備,舒清晚還沒能逛完這里的每一個地方。 就像一個 巨大的藏寶屋,等她慢慢探尋。 晚上,她在書房里找了本想看的書,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秋千搖搖晃晃,她的腳尖時不時地輕點地面。 ——包括上次讓她挑選家具,越想越覺得應該會是他的蓄謀已久。 夜深時,周圍又安靜,她不小心看到睡著。 容隱從別墅中邁步而出。就著月光,靜看了她幾秒,才拿走蓋在她小腹上的書,一手托起她后頸,一手伸進她的腿彎,很輕易地將人抱起回了屋。 舒清晚困得暈暈乎乎,只知道習慣性地抱住人。 容家在準備與談家商議婚事時,他便想過,不太能接受談微進入他的生活日常的場景。 而那個場景之中,舒清晚處于其中,仿佛再自然不過。 就比如眼下。 來到這里,只有他們二人,是全他某些太難成真的夙愿。 夜色之下,男人微闔了下深邃的眼眸。 他確實覺得長久地居住下去也不錯。 不會有別人來打擾他們。 … 翌日清晨,舒清晚想去更衣的時候,他已經為她準備好了衣物。 是一件淺紅色的旗袍,旗袍上面繡著很有質感的銀色暗紋。 但不止如此。 關鍵在于,旗袍胸前的盤扣處,垂下了兩條正紅色的流蘇。 正紅色。 總覺得過于喜慶? 舒清晚已經察覺出了異常,猶疑地看了他一眼。 他只著了一件白襯衫,領口微敞著,閑散隨意。 看起來仿佛沒有問題。 但,在某種場合中,和正紅色旗袍相襯的,正是白襯衣。 她輕輕抿住唇,指尖取過旗袍,自己去換。 容隱剛拿出旗袍,他不緊不慢地去放置東西的地方,將一個首飾托盤取出。 ——上面放有一整套紅寶石首飾。 全都采用了紅寶石的設計,鑲嵌在金線之中,華麗炫目,光彩熠熠。 他是為誰準備的,也一眼分明。 換完衣服出來,舒清晚看到這些,忍不住掀唇挑明:“弄一個婚禮現場,我們都能直接過去結婚了吧?” ——某人其中蘊藏的深意,她直接挑破。 端看 這些東西,她哪里會看不出來它們色彩上的濃烈與喜慶? 說是婚禮上用的都不奇怪。 要說克制的話,那是不是要說幸好他沒有直接全用正紅色? 他的意思坦蕩得都不帶遮掩。 容隱眉梢輕挑,不置可否。 她已經換上了那件旗袍,容色在紅色系的映照下葳蕤明艷。 看照片與親眼見到人是不一樣的。 他淡淡斂眸,掩不住眸中深色。 “你所有的衣服都帶走了,”容隱啟唇道,“除了杳杳送你的那件?!?/br> 虞杳杳那邊的“窩點”早就淪陷,舒清晚并不意外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走過來,整理了下盤扣上的流蘇。正紅色印在他的眼底,他眸光深邃。 容隱低頭吻住她。 舒清晚往后退了一步,但是退不掉。 “她送你的那天我就看見了?!?/br> 他啞聲道。 舒清晚微愣,她并不知道。還以為藏得很好,實則不然。 容隱很輕地吻過她的唇、鼻尖,“我也想要,你為我而穿??赡悴辉??!?/br> 在這棟別墅里,像在滿足他的很多念想。 他能夠盡情做所有想做的事情。 比如是模擬,比如是獨占。 舒清晚的心尖一動。 他的話聽起來都有些受傷。 她的嘴角動了動,沒有說什么。 她今天這件,就跟當年穿上了虞杳杳送的那件一樣,而他這回親眼見到她穿上的樣子。 所有的紅色都在襯著她的容光。 如果隆重地用鳳冠霞帔妝造一場,想象不出來又會是怎樣的傾城之姿。 他的指尖摩挲著她旗袍上的盤扣,壓下心中深念。 換完衣服,他幫她弄下頭發,戴上托盤上很華麗的那支步搖。 金流蘇長過肩膀,華麗繁復的重工設計。 他花起錢來一點不帶手軟。 看到這些明顯很喜慶的服飾,其實舒清晚心里還是有些打鼓。 ——怕他發瘋,真給她弄一場婚禮出來。 她坐在梳妝臺前,也不知道他做頭發的手藝怎么樣。 不過他確實不會太復雜,這套首飾做出來后,他只練習過 一點簡單的。 那支步搖被穩穩定在她的發間。 看著鏡子中的人,給舒清晚一種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