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薔薇 第22節
轉頭就對上杭助理幽幽的視線。他深吸一口氣。 ——你就繼續玩掃雷吧。- 中途被應酬絆住,容隱直到很晚才回來。 舒清晚剛剛收拾好上床。 燈剛關掉。 他進來時,并不知道她是否睡著。 可這個男人一如既往的帶著自信和從容,從不見窘迫。 他去洗了個澡,很快回來。 舒清晚沒有睡著。她閉著眼,卻很清明。 他從她身后抱住她,吻在她細嫩的頸邊。 繾綣動情的夜。 她抓住他的手,微微回身,很快就被他吻住。 男人眸色太深,深濃如墨。她對視上,暗得她心驚。 他拊過她的后頸,手背青筋凸起,俯首吻住她。 不 留縫隙。 室內昏暗一片。 舒清晚閉上眼。咬了一下他的舌尖,而他并不受影響,還在深吻。 她去抓他的手臂,指甲輕掐著。 他們今天,明顯要比平時安靜。 她很容易的就被親出了眼淚。 不知過了多久,容隱才松開她,只安靜地抱著,呼吸落在她頸邊。 屋中與外面的夜色融為一體。 靜謐良久。 “清晚?!?/br> “只談戀愛,如何?!?/br> 他嗓音微啞。 這應該就是他回去了一趟后的答案。 而與其說突然,不如說她早有預料。 早就料到于他們而言,結婚會很遙遠。 她閉了閉眼,心中很靜,聲音輕不可聞。 ——“好?!?/br> “給我一些時間?!?/br> 他微頓。最終也只是吻了吻她,沒有多言。 “嗯?!彼龊跻饬系钠届o。- 翌日,是周末,舒清晚約好了要去鹿苑那里。 鹿mama釀了不少青梅酒送過來,喊她去拿。 而且,她有些亂,他們之間的事情比較突然,她還沒能淡然面對。 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他似乎都知道。 沒有多言,只是撩眼看她:“我送你?” “不用,我開車就行?!?/br> 她避了下他的目光,挑著衣服。 無意間瞥到虞杳杳送的那個禮物盒,心想著,還是得收起來。放在這里還是有些惹眼。 他打著領帶,也就沒多說。他還有工作要忙,待會也要出門。 舒清晚明顯感覺得出,他最近比以往忙了許多。 她低眸,挑著要戴的首飾。 目光落到林太送的那對耳環上時,微有一頓。 可以說是很精心的禮物。不僅適合她,價值也不低。當時林太說,看到時就覺得很適合她,所以就挑了它送她。 這樣的惦念,或許,有些太有心了? 她取過那對耳環,照著鏡子戴上。若有所思,無意識地問他說:“林氏、林家,他們只有一個女兒嗎?” 她想起了上次見過的林太的女兒林馥一,那位年紀輕輕就已經穩坐 林氏總經理位置的女孩。 一面之緣而已,這會兒不知道為什么想起。 “嗯,兩個兒子,林馥一排行第三?!比蓦[想起什么,倒也沒有避諱她,“但林馥一不是親生?!?/br> 這件事沒有公開。只是之前林家老大跟他有些相交,托他辦過事,他才會知道這樣的隱秘。 而圈里的這些事情,他與她說起也是常事。教她帶她,已成習慣。 舒清晚烏睫輕顫,倏然抬眸。 明顯一怔。 但也只是別人家事,她很快恢復平靜,穿戴好,同他一道出門。 到了鹿苑那里,十幾壇青梅釀全都擺在地上,場面出奇的壯觀。 舒清晚都愣了下,隨手將手機擱在桌上,頗感興趣地蹲下身去看。 “阿姨做了這么多?”她驚訝。 鹿苑倚在桌邊,“是呀,喊著讓我給你送過去,還讓我多送一點。大頭是你的,我是附贈的?!?/br> 舒清晚笑出聲。 “哎,寶貝,下次我回家你跟我回去玩吧?我家鄉可好玩了?!?/br> 她眉眼輕揚,“好啊?!?/br> 正聊著天,舒清晚的手機震了幾下。鹿苑往身后一掏,隨意看了眼,說著:“你有信息?!?/br> ——是舒母的信息。 鹿苑看到,都在說她弟的房子和工作。 不由皺起眉,清晚在北城這么多年,也沒見他們這么cao心過她。 鹿苑一邊將手機遞給她,一邊憤憤地問說:“晚晚,你會不會委屈?” 她打抱不平著,這也太偏心了。 舒清晚接過來,但是沒看也沒回。 聽見問題,她愣了下。 ……好像不會。 他們是給她弟很多,給她很少,但有他在身邊,他彌補上了所有,給了她更多,所以她可以去忽視家里的那點不平等。 比如上次,知道她mama要給她弟買房,他直接過了一套北城的房給她。她心里是有感到不平衡,但那點不舒服很快被他處理得再不見蹤跡。 不是真的需要那套房,只是這個行為就已經足夠。 安城的房和北城的房,沒有可比之處。 他強勢又直接地進行了一次降維碾壓。 這些年也是如此。 因為他給她給得太多,多得滿溢,才叫她可以忽略一切不平等。 在鹿苑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很突然地意識到,因為有他,所以她這些年都不會覺得委屈。 她咬住唇,神色怔然。 一開始,跟他在一起這件事看起來很遙遠,也很不可能??伤矚g他,想要的只是能跟他在一起。 沒想過未來,也沒想過以后。 就跟飛蛾撲火一樣,不管不顧,勇敢熱烈。 后來,這個愿望明明實現了。 他們在一起了這幾年。 她明明得到了他。 她怔怔垂下眼。 突然豁然。 他對她很好,她已經知足。 并無埋怨。 他沒想過結婚,所以他跟她,可能就是走這一程而已。 她突然改變了想法——無論時間長短,何時結束,結果如何,她決定只享受、沉淪這一場。至于什么時候就到了這一程終點,再說。 放下所有執念,她就是勝利者。 昨天到現在一直沒有想通的某個節點,舒清晚終于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