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薔薇 第3節
最新的一個項目是州越好不容易爭取下來的,規模很大,在公司里也有一定的地位?,F在的情況是他們b組想要,a組亦然,但是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這個項目剛拿到的時候,容隱只做了一個點評:讓她努力去做看看。 其余不做多說,也沒有過多插手干涉。 她跟在他身邊多年,可以說今天的她就是他一手帶出來的。 之前還在上大學的時候她就已經進了州越實習,在一個項目接一個項目的累積之下,她成長得非常迅速。 ——拔著走,不可能走不快。 從最初什么都不懂的一個學生仔,到現在竟也能和a組那邊有力地爭奪起了項目。 容隱不在的這段時間,她全在做調研做方案。 現在容總回來,項目具體落入誰手也要即將有個定論,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提起了心。 一直忙到過了下班的點,將策劃書最后確認了一遍,舒清晚才順著手機里好友發來的聚會時間和地點,收拾了下,準備開車過去。 這個點還是晚高峰,路上堵得厲害。 中途,電話響起。 隨意掃了眼來電顯示,她的視線些微一頓,又多確認了一眼,才點了接通。 “mama?” 她和家人并不在一座城市,只有她自己在北城。 當初她過來求學,后來直接留下,沒再回去。 而他們平日里的電話也不多。 也是以,她對鹿苑mama很熟悉,鹿苑卻沒怎么聽她提起過家人。 就是不知道舒母怎么會突然打來電話。 車流堵 塞,她慢悠悠地聽著通話內容。 她有個弟弟,即將畢業,舒母正在發愁他的工作問題。 他自己本身比較無所謂,留在家也行,留在大學所在的城市也行。跟他商量不出什么,舒母索性直接來找舒清晚說。 “我是想著,直接把工作給他安排好……這個工作穩定,到時候他的心就安下來了,省得再想去這里去那里了,你說怎么樣?” 平時他們對她的干涉不多,也沒有像這樣殫心竭慮過。 看起來都有點新鮮。 舒清晚聽著,知道舒母是上了心的,找的這個工作確實很好,聽她說也是托了不少人。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可以問下他的意見?!?/br> 舒母難得欣慰:“問了一句,他也愿意去?!?/br> “那就行,可以讓他去試一下?!?/br> 舒母也覺得可以。有了女兒這句話,心里更有底氣,也舒了一口氣,“好。到時候等他工作穩定下來了,我跟你爸尋思著在那附近給他買個房,離家里也不遠。也到該結婚的年齡了,以后作婚房用。最好一步到位,看個三居室的?!?/br> 舒清晚靜靜聽著。 “就是大概算了下,爸媽手頭的錢可能會差個二三十萬,到時候……再說吧,還早。要是你那邊方便你也能借媽一下?!?/br> 她說:“xx路那套房可以賣掉?!?/br> 舒母愣了下,笑說:“沒到那個地步。只是資金暫時周轉不過來,跟你借用一下,很快就能還你了?!?/br> 她輕描淡寫地拂過,沒再多說,轉而問道:“這個點下班了吧?” “嗯?!?/br> 僵持的車流終于有了動靜,舒清晚踩下油門。 對她這個工作,舒母是滿意的。舒清晚這一路走得格外順利,都不用她去多費心。 “我跟你爸在這等你弟回來吃飯呢。行,你也趕緊去吃吧?!笔婺笡]再多說。 通話結束。 望向前方車水馬龍,舒清晚只是忽然意識到了舒母這通突然打過來的電話的原因。 她的指尖在方向盤上輕點,如同白玉一般。 她結婚的事兒,他們確實不急。 可能就沒太cao心過。 …… 攢的是晚 上的局,舒清晚到得還算早,還有三個人沒到,容隱是其中之一。 這是他們那個圈子,她當初是被他帶進來,結交了他的好友。不然以她的身份碰不到這個圈子,更不可能踏進分毫,因為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 處著處著,因著脾性合得來,逐漸的也都處成了朋友。 到她出牌了。 她的指尖捏著牌,正在思考出什么。 他們打的牌,最初時她也不會,只在旁邊托腮看著。 后來她想學時,是他教的她。又是在跟他們打的時候熟起來的,只是技術還是不大行——可能因為輸的都是他的錢,沒有那股子危機感。 但總的來說長進還是不少。 今晚來的人多,舒清晚耳邊聽著他們聊天。聊局勢,聊經濟,而她身處這樣的環境中竟也已經習以為常。 習慣就是融入。 這是大家聚會的老地方,自己的地界,玩起來暢快。他們現在大多也不輕易應邀去陌生的地兒吃飯喝酒,玩倒是可以,就是朋友間說起話來不方便。 輕悠的音樂放著,手邊放著酒,氛圍很好。 虞杳杳托著腮,笑盈盈地看著坐在對面的她認真思考。直到余光瞥見她身后的身影出現,細眉才輕輕挑起。 又出了兩回牌。 這回舒清晚好像真卡住了。 她的指尖輕點下巴,也是這時,一只手從背后伸過來,抽出兩張牌放出去。 舒清晚一愣,才發現他來了。 虞杳杳大叫著:“哇,偏心啊,你幫她?!?/br> 容隱咬著煙,沒點,只是騰出手拿牌。聞言,輕掃過去一眼,施施然:“我不幫她,難道幫你?” 明知故問的答案。 況野笑出了聲。 ……雖然是事實,但也不必說得如此直白! 虞杳杳咬牙,怒瞪了他一眼。 容隱也不另拉一把椅子,就著在她身后,抽牌出牌。 三兩下的功夫,穩穩拿捏住了牌局。 舒清晚的技術青澀,他可不是。 幾個人頓時放松不起來了,開始嚴陣以待。 剛才他們“欺負”人,現在他這是給撐腰回來了,嘖。 他一接手,舒清晚感覺自己的腦子得到了 解放。 他的風格她很熟,慵懶地旁觀著,轉為去猜他會怎么出,身體放松地靠進身后的胸膛里。 這牌打著打著,魏樹抬頭一瞥,虛虛瞇了下眼,突然將牌一攤,整個人往椅背上靠去——罷工。 “不干了啊,哪有這樣的啊,秀恩愛呢擱這兒?” 眾人一瞧,喲,可不是?挺悠哉啊。 容隱懶散地掃他一眼,就沒改正的意思。 說秀就是秀吧,但他沒準備收著。 魏樹給陰陽怪氣了一番,就乖乖收回了自己的牌,繼續打。 虞杳杳好一通嘲笑。 打了兩局,舒清晚起身去了趟洗手間。 這群人被他虐習慣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繼續放松下來。反正認真也不一定打得過,還繃著干嘛? 他們扯天扯地地閑聊。 “你那車弄好了?去試的時候帶我帶我帶我!” “真的假的?魏伯伯竟然沒有中途給你攔了?” 魏樹得意道:“上躲下繞的保下來的?!?/br> “你爸交給你的云南那兩百個院子,你打理了沒有?” “老頭兒就喜歡折騰人。先放著吧,回頭再說?!?/br> 說著說著,也不知道是誰先提起來的,說到了一個人身上—— “談微是不是回國了?” 現場寂靜了一秒。 虞杳杳的一雙圓眼上化著精致濃郁的眼妝。她猝不及防地眨了眨眼,有幾分靈動。 倒是事件主角,依舊低眸看著牌,神色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