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醫生正想說兩句客套話，卻沒想她接下來說的話讓她臉上的微笑僵住。

    “我知道你從那時候開始就一直在為姜海做事?！苯獨q垂眼看著蘋果皮掉進垃圾桶中，“現在又和之前那樣，想讓我步我母親的后塵?！?/br>
    她將手中的蘋果放進衛醫生的手中，平靜說道：“母親是因為她愛的那個人變成了那種可憐的模樣，所以才會自殺，但我不一樣，我喜歡的人永遠都不會變?！?/br>
    林期月重新驅趕雀鳥的手一頓，突然轉過頭來看著她。

    “什么叫做，我永遠都不會變呢？”

    姜歲看著衛醫生包含著各種情緒的雙眼，微笑說道：“她是天上的月亮，無論愛著她的人如何祈求都不會投下視線，所以她會永遠維持著那副模樣，直到我去尋找她的那天?！?/br>
    林期月終于明白了姜歲的心結，不是因為那并不正好的過去，也不是因為這個世界沒有她的存在，或許僅僅只是因為，她突然出現在了這里。

    她出現在這個世界，那么會不會就像她的父親一樣，在某一天變成了那種可憎的模樣。

    而這個世界，本來就已經壞的徹底，再也經受不住碰撞了。

    “衛醫生，我知道你一直想做什么?！彼粗粑贝俚娜苏f道：“我也知道你是被威脅的，親人被威脅的狀況其實很不好受吧？”

    姜歲笑意盈盈，并不在乎她的狀況，“我可以幫你，而你只需要替我做一件事?！?/br>
    衛醫生的目光動搖了起來，很快她就問道：“是什么？”

    “等到時候自然會告訴你?！苯獨q站了起來，“好好休息?！?/br>
    “還有，我覺得你的孩子需要一點教訓?！彼靡环N詢問地態度問道：“可以么？”

    衛醫生哽住了喉嚨，勉強擠出了一個詞，“……好?！?/br>
    “對了，”姜歲出門前問道：“你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才變成這樣？”

    衛醫生苦笑了一聲，“說出來你都不相信，昨晚……姜銘永和我電話聯系，電話掛斷之后我桌子上擺放的裝飾直接橫著飛了出去，然后就像是有什么人在一樣，我辦公室里的東西……”

    她或許也是沒找到什么人說出這種事，所以攤開來一問就全部都說出來了。

    “我想著，我這輩子也就做了……”她看了姜歲一眼，“是不是你母親——”

    姜歲就算聽見這么奇特的事也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的表情，“你是心理醫生?！?/br>
    “就是因為我是心理醫生，所以遇見這種用我的經驗完全無法解釋的東西，才會更加害怕啊?！毙l醫生看向窗外，臉上疲態盡顯，“果然，有些事做了就沒辦法回頭，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魂靈，我一定會下地獄吧?！?/br>
    姜歲深深看了她一眼，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林期月跟著姜歲出去的瞬間將擺在床頭柜上的玻璃杯推倒在地，但衛醫生沒有像昨晚那樣丑態畢露，只是閉上了雙眼。

    看來是放棄掙扎了。

    算了，這樣也好。她快走幾步追上已經快走到電梯口的姜歲，“……都說了我是一個人啊?！?/br>
    她從沒想到自己居然還需要承認這種理所當然的事。

    “所以，也要試著相信一下我吧？”

    從天空中墜落的雨滴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就算從漆黑的傘面上滾落在地上也會濺起像是煙火的水花。

    林期月不會被雨淋到，但她還是會時不時跑到屋檐底下等待著姜歲撐著傘從面前慢慢走過。

    等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了，姜歲依舊像往常那樣在廚房忙碌做好了熱氣騰騰的飯菜，然后坐在飯桌上熟練地將自己今天遇見的事情一件件說出來。

    林期月撐著下巴聽著，然后不時接話。

    “還有衛醫生，等這件事結束之后，我會將她傷害母親的證據交給警察，而且……衛醫生說的那個，不可能是我母親?！?/br>
    “因為她沒有這么無聊?！?/br>
    “……難道我就很無聊？”林期月忍不住鼓起臉頰，“我可是想要為你出氣才做這種幼稚的事的?！?/br>
    如果不是因為姜歲完全聽不見這些，那也算得上是溫馨的一幕。

    “我還是沒有找到應該怎樣和你相處的辦法?！绷制谠聦⑾到y按在桌子上滾來滾去，“如果這時候我出現在你的面前，那么肯定就會像之前那樣?！?/br>
    “你告訴我，我要怎么做才好?！?/br>
    姜歲看著空無一人的客廳，小聲說道：“很想見你?！?/br>
    今晚的月是霧蒙蒙的，聽老人們說，晚上如果是這種月亮，那么第二天就一定會下大雨。

    林期月聽見廚房里碗筷碰撞的輕響，推開了臥室的窗戶，看著帶有毛邊的月亮。

    如果繼續用這種狀態陪在姜歲身邊，那確實可以更加了解她的性格，但是卻依舊尋找不到能夠一同相處的辦法。

    姜歲果然不是那么簡單就能攻略的人。

    身后有腳步聲傳來，她趕緊關上了窗戶，然后像是一個小學生那樣端莊的在沙發上坐好。

    姜歲從衣柜里拿出來一件睡袍，走進浴室，里面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林期月放松自己的身體，繼續之前的思索，卻完全沒有任何想法。

    “唉?！彼龂@了口氣，“要是姜歲能夠告訴我她到底想怎么樣就好了?！?/br>
    系統突然說道：“可是，她不是只想要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