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獸聞言，也跟著點頭。

    “就是就是，古柏奶奶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你問問她，一定能夠知曉是什么原因?！?/br>
    眾獸都已經如此說，柏凝自然不會繼續推辭。

    她點點頭，對著眾獸道：“既如此，我就先離開了？”

    “去吧去吧?！?/br>
    柏凝心頭的悲傷和揪痛，已經化為烏有。

    不過見眾獸如此在意，她也就沒有忽視，而是快步朝著古柏奶奶搭建出來的云朵小屋走去。

    遠遠地，便看見古柏奶奶的身影。

    她總是站在入口處，似乎知曉柏凝不多時便會回來，所以笑著望向柏凝。

    “遇見困難了？”

    柏凝還未開口，她便未卜先知一般，先將問題問出來。

    柏凝見狀，便只能點頭。

    “娘親，剛剛我的心，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難受得厲害?！?/br>
    “難受？”古柏奶奶問。

    “嗯，就好像是有人在用手揪我的心臟一樣，空落落的?！卑啬M可能地形容清楚。

    卻聽得古柏奶奶更加詫異。

    她擰起眉毛來，一張慈祥的臉上，露出不解神情來。

    “你剛才，應該是在難受?！?/br>
    “難受？”柏凝聞言，更加詫異：“我剛剛在鳴春澗里面，和它們聊天。并沒有覺得難受啊?！?/br>
    “它們說了叫你不開心的話？”古柏奶奶問。

    “沒有?！卑啬龘u頭回答：“甚至在我難受的時候，十分關心我，叫我回來問你情況?！?/br>
    “你想起了不開心的事情？”古柏奶奶又問。

    “也沒有?！卑啬琅f是搖頭：“我天天生活在鳴春澗里面，哪里會有不開心的事情？”

    “那……”古柏奶奶的眼珠子微動。

    她蒼老的眼睛里，泛起一絲不解：“如果都不是的話，你的情緒，又是從何而來？”

    “大概是從天而降吧？”柏凝隨口笑出聲來。

    “不大可能?！惫虐啬棠虛u了搖頭。

    她坐在凳子上，思索了好一會兒，這才從記憶里面，挖出一點的內容來。

    “這種情形，我曾經也遇見過。也是一人莫名其妙的，能夠感知到另一人的情緒、疼痛，只是情況，卻又不太能對得上?！?/br>
    柏凝見狀，好奇詢問：“如何對不上？”

    “因為那人是傀儡?！惫虐啬棠炭聪虬啬骸岸悴皇??！?/br>
    柏凝的心神驟然激蕩起來。

    她呼吸漸漸加重，看著古柏奶奶，繼續問：“傀儡？”

    “嗯?！惫虐啬棠袒卮鸬溃骸澳憧稍犨^天樞煉傀術？”

    柏凝思索著，在記憶里面，模模糊糊的，能夠感知到一定情況：“似乎有些印象?！?/br>
    “天樞煉傀術煉制出來的天傀，傀儡和主人同心同感。無論是兩人之間的任意一方，情緒有激烈波動，又或者是感知到疼痛、刺激，都能夠傳導至另一人的身上，讓她感受相同?！?/br>
    柏凝聽著，和天樞煉傀術有關的概念，逐漸冒出腦海里面。

    她問：“可是這個，不是要倒轉陰陽，從老天的手里面，將死人救活嗎？”

    “你知道？”古柏奶奶更加詫異。

    柏凝也詫異起來。

    對啊，她怎么會知道這一切？

    從小到大，她一直待在鳴春澗里面，每日所學習的，就是一些尋常法術。

    只不過是天賦異稟，所以靈力深厚，哪怕不專門去學其他的術法，也能以一當百。

    而現在，她居然對天樞煉傀術了如指掌。

    就好像是，她過去曾經調查過、了解過……甚至于是親身經歷過一般。

    柏凝視線微動，又看向古柏奶奶。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知道的?！?/br>
    “那便慢慢想，可能是你忘了些什么?！惫虐啬棠绦χf：“當然，也可能是我這個老婆子，年齡太大，也跟著忘了些什么?！?/br>
    她的表情變幻，眉頭擰起疙瘩，自言自語。

    “忘了什么呢……”

    “是有哪里不對呢？”

    古柏奶奶陷入更深層次的思考之中，而柏凝也不好意思再驚擾對方，只能一個人走到遠處，靠在堆疊起來的云層上，看著在不遠處，小黑小白依舊玩著幼稚無聊的扔云游戲，大腦卻開始放空。

    天樞煉傀術？

    自己為什么會莫名其妙的，想到這個東西。

    又為什么會感知到陌生的情緒。

    傀儡能感受到主人的情緒，難不成，在自己不知情的時候，她成了傀儡？

    ……當然，也可能是在不知情的時候，她修成天樞煉傀術，煉制了傀儡。

    可是有誰，能讓她這么做？

    畢竟天樞煉傀術修煉天傀的話，需要……以血為引、以歲月為鈴、以修為為祭、以此后諸生為賭注。

    柏凝猛得從云層上坐起來，一顆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著，震耳欲聾。

    她記憶里面，古柏奶奶蒼老而哀傷的聲音，漸漸清晰。

    “你能回來，是那個孩子的功勞?！?/br>
    “她獻出了自己時間、歲月、靈力、修為乃至于來世，將你救了回來?！?/br>
    “從老天手中搶人，此為天樞煉傀術?！?/br>
    “從老天手里面搶回來的人，此為天傀?！?/br>
    那個孩子……是誰？

    柏凝雙眼發直，腦海里面，卻已經緩緩浮現一道身影。

    漆黑的，黑袍將人從頭籠罩到腳，只露出一點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