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凝故意戳戳花棲枝的胳膊，朝著花棲枝挑眉：“喏，你給解釋解釋，什么是天傀?！?/br>
    花棲枝吃掉最后一口粽子后，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來，離開桌子。

    “你要干什么去？”柏凝見狀，立即也跟著站起來，問。

    “吃飽了，去殺月息?！被Φ?。

    “不管你的天傀了？”柏凝問。

    花棲枝的動作停頓片刻，而后冷聲道：“他自求多福?！?/br>
    “怎么如此冷淡，不是能夠為了他，背一身業障嗎？”柏凝挑眉，故意繼續問。

    花棲枝面無表情地轉頭，“你說這么多，是想攔著我，不讓我去殺人？”

    “可別污蔑好人?！?/br>
    柏凝聳肩，隨后正色道：“先去將天圣靈果取了吧?！?/br>
    她說：“先祛除業障，再殺人?！?/br>
    花棲枝冷淡看向她：“緩兵之計？”

    “你就這么猜想我？”柏凝笑起來，有幾分無奈。

    “為了月息，你應當是能做到?！被φf。

    柏凝被堵得一時之下，不知道說什么。

    她噎了好一會兒后，這才慢悠悠道：“可現在，我和月息，已經不是道侶?！?/br>
    “嗯，她改嫁了?！被φf，“但你還是在意她?！?/br>
    “當然在意?！?/br>
    柏凝輕笑，“她一碗接一碗的藥，喂到我的嘴里面，害死了我，我怎么能不在意?！?/br>
    月息眉目冷淡：“我以為你還對她深信不疑?！?/br>
    “人是會變的?！?/br>
    “你也會？”

    “對呀?！?/br>
    柏凝笑起來：“而且我現在也不是人?！?/br>
    她在云層之上，視線磊落坦蕩。

    “我現在，不是你的傀儡么?！?/br>
    你從老天手里面，搶回來的天傀。

    第78章

    花棲枝聽到這句話, 視線略微閃躲。

    她垂眼，不搭話，而是反問柏凝：“你還放不下月息？”

    “我只是想先把你的病治好?！卑啬f。

    “我不需要治病?！?/br>
    花棲枝的聲音輕飄飄的, 沒有重量，也沒有對這個世界的留戀。

    “我現在就很好, 施加在我身上的因緣孽障, 是我應該承受的, 不需要你管?！?/br>
    難得花棲枝一口氣說這么多話。

    雖然是拒絕的話, 但柏凝卻沒有生氣, 她現在對于花棲枝, 有無限的包容和耐心。

    “別胡說八道?！?/br>
    柏凝輕飄飄的，制止了花棲枝的抗拒。

    誰知花棲枝卻抬起眼，一雙帶著愁意的眼眸, 就這么看著柏凝。

    眼眸之中雖然滿是愁緒, 卻分外堅定。

    “我沒開玩笑?！?/br>
    她冷靜地說：“你現在既然已經恢復, 我也是時候離開。你放心, 之后我都不會再控制你,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br>
    告別的話, 輕而易舉地從花棲枝的嘴里面說出來。

    要不是柏凝知道, 花棲枝為自己剖出半邊心臟。

    她當真會覺得, 自己不過是和花棲枝萍水相逢、沒什么交集的路人。

    “你不是要我幫你殺人嗎？”柏凝問。

    花棲枝的身影決絕：“我現在可以自己去?！?/br>
    好似她將柏凝煉制成傀儡，真的只是為了讓柏凝保護自己、幫自己殺人一般。

    面對自己的時候, 花棲枝總是沉默。

    叫柏凝不得不感嘆：“怎么死犟呢？”

    她腦瓜子一轉, 跳過這個話題，又問花棲枝：“你走了, 粽子誰吃？”

    花棲枝的背影稍顯猶豫：“我不愛吃粽子?！?/br>
    “可是你不吃，粽子會放壞的?！?/br>
    正在兢兢業業、大吃特吃的小黑, 聞言從粽子里面轉出來，興奮不已。

    “我我我！我能吃！這個粽子好甜，我好喜歡！”

    柏凝立即回頭，帶著恐嚇意味，看了小黑一眼。

    小黑大大的眼珠子轉動，隨后，又小聲道：“不過我好像吃不了那么多?！?/br>
    柏凝這才笑起來，又對花棲枝背影道：“浪費食物不好吧?！?/br>
    花棲枝的身影頓住。

    她的手指摩挲著，在思考柏凝這句話。

    而柏凝見狀，又添了一把火：“這粽子古柏奶奶也包了不少，你忍心老人家辛辛苦苦包出來的，全部浪費掉嗎？”

    “為什么不忍心，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被φf。

    “咳咳……”一旁的古柏奶奶見狀，十分合適地，咳了兩聲。

    將花棲枝拒絕的話，全部咽回肚子里面。

    花棲枝猶豫半晌，最后還是轉頭，看向柏凝：“粽子吃完，我就走?！?/br>
    “好，沒問題?！?/br>
    柏凝笑起來。

    她眼睛彎彎，絕口不提其他的事情。

    只是指了指還被小白扔著玩的凌木，問道：“他，你打算怎么處理？”

    花棲枝看著，垂眸，不語。

    顯然是不打算處理。

    “嫌棄他修為不行？”柏凝笑起來。

    “我現在，已經不需要他幫忙?！?/br>
    “之前你也不見得需要?！?/br>
    柏凝倒是淡定，她想了想，問花棲枝：“不然這樣，我把他扔進鳴春澗里面，能夠修煉成什么樣子，就看他的造化？”

    “可以?！被c頭。

    “巖溶煉獄？”柏凝問。

    “嗯?！?/br>
    “小白！”柏凝立即飛向巨大的虛影。

    在柏凝靠近的時候，黑色的巨物身形逐漸縮小，失去觸手纏繞的凌木，“砰”的一聲，落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