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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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密密麻麻、幾乎數不過來的木碑,也盡入眼底。 果然,花棲枝修煉入口,正對著碑林。 她每次修煉,都能看見不遠處的木碑。 這不是自我折磨么? 柏凝不理解花棲枝為什么這么做,不過她倒是看清楚,在碑林之中,一道黑色身影,孤寂處于其間。 長長的黑袍,像是鬼魅一般靜靜佇立。 長久無言沉默,在數不清的碑林之中站著,平添幾分沉痛悲寂。 柏凝意念一動,身形從半空消失,出現在花棲枝身邊。 “我上次那話,不是有心的?!卑啬齻说脑捳f了許多,道歉卻是頭一遭。 尤其還是對活人道歉。 這種經歷,叫她頭皮麻煩,難以接受。 但現在,就算是渾身不自在,已經開口,便只能繼續。 “我就是腦子一抽,突然想到這里,你知道我的,我要是看你不順眼,不會言語擠兌,一般拿劍就砍?!?/br> 柏凝越說越覺得絕望。 果然,她只適合陰陽怪氣和嘲諷別人。 這種示弱的事,她實在是不習慣。 要是月息在就好了。 她那么溫柔、嫻靜、像一朵解語花,能夠安靜傾聽負面情緒,并且開導成功。 唉…… 快二十年過去,也不知道月息現在過得怎么樣。 柏凝短暫走神,不過片刻后,又回神。 并更加難受。 道歉居然還走神——“算了,要不你打我一頓出氣吧,我一定不還手?!?/br> 柏凝索性擺爛。 她確實是想不到,要怎么安撫對方的情緒。 花棲枝罩在黑袍之下,只是簡單側了一下頭,而后一語不發,轉身離去。 不接受柏凝的道歉,也不打算做那些無意義的事情。 她沉默地往前走,在黑暗之中,踽踽獨行。 兩人的氣氛降至冰點。 雖然之前關系也稱不上好,但是花棲枝至少還愿意搭理柏凝。 在這黑漆漆的空間里面,也不算難捱。 而現在,沒人給柏凝解悶、自己現在又練不了劍、加之心頭的愧疚感作祟,要不是柏凝現在是黑水形狀,估計嘴角都急得冒出火癤子來。 可這樣子,也不是個事啊。 柏凝掙扎著,從黑水之中抽身而出。 一個閃回,又出現在半月山莊后院。 碑林的正前方。 令人意外的是,花棲枝居然還在碑林里面。 她不再站著,而是跪在碑林前,沒有對準任何一塊碑——看起來,是在跪所有人。 “是我沒用?!?/br> 她說著,聲音有點黏糊,不像是尋常那般冷靜。 柏凝定睛一瞧,發現在花棲枝附近,隨意倒了許多酒壇子。 酒壇蓋子已經被掀開,瓶口朝下,咕嚕咕嚕滾著,偶爾還會有幾滴未喝完的酒從壇子里滴出。 而跪在墓碑前的人,單手拎起酒壇子,豪飲。 她在借酒消愁。 柏凝在后面站了許久,都沒等到花棲枝說第二句話。 她只是不停地喝著酒,腳邊酒壇子越來越多、幾乎快要堆不下。 鋸嘴葫蘆的壞處,這就體現出來了:嘴巴太嚴實,偷聽不到任何秘密。 柏凝眼看無法得知更多的消息,便不再藏著。 反倒是快步往前,奪過花棲枝手中酒壇。 “你怎么成了爛醉酒鬼?” 她語氣有點嫌棄:“要是有不痛快的事情,你就去解決。有不痛快的人,你就去殺了,現在只會借酒澆愁,你覺得你遺憾的事情能改變嗎?曾經死了的人,能復活嗎?” 她眉頭皺起:“借酒消愁,是弱者的逃避方法?!?/br> “你?” 花棲枝被奪去手中酒,也不爭搶,而是靜靜坐著,微微抬起頭來,露出尖尖下巴。 大半張臉還藏在兜帽下面。 她只說了一個“你”,便一直沉默。 柏凝本就是個沉不住氣的人,見狀,更是直接發問。 “我什么?”她不滿道:“你要是看我不順眼,也可以打我,反正現在咱倆一樣菜,也不存在誰欺負誰的說法?!?/br> 半晌之后,花棲枝卻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你現在好丑?!?/br> 柏凝無語。 看來是醉得狠了。 “你在哪里休息,我送你回去?!卑啬f。 “不、我就在這里?!?/br> 花棲枝說著,伸出手去,作勢要掀起自己的黑袍裙邊。 叫柏凝連連后退,“你要干什么?□□我?我告訴你,我對你這種女人不感興趣,而且我是有道侶的人,我和她感情很好,你不要做這種道德敗壞的事情,雖然你之前的道德也不算好?!?/br> 她躲避著,防止看見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還不忘伸出手,將自己眼睛捂住。 免得在自己不情愿的情況下,背叛月息。 “我晚上,就休息在這里?!?/br> 花棲枝似乎沒有聽懂,柏凝噼里啪啦說了一堆,究竟是在說什么。 她撩起黑袍裙擺,露出膝蓋下面的蒲團。 她跪著。 跪在蒲團之上。 柏凝這才敢睜眼,仔細打量蒲團。 發現這東西應該用了很久,上面秸稈已經有不少碎裂、斷掉。 在蒲團的側方,開線處兩只手都數不過來。